看着负气离去的吕儒晦,吕嬃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好似虚弱了一般。
身为吕儒晦的女儿,没人比她更了解吕儒晦。
她知道,吕儒晦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且远要比任何人想象的还更加疯狂。
但有一件事吕嬃不得不承认。
她已在不知何时开始,对楚逸确实是升起了一份难言的好感。
那份好感她越是想要掐灭,来的就越发强烈,不断充斥在她的脑海当中。
而随着与吕儒晦的彻底决裂,同样十分精明的吕嬃更是非常的清楚,眼下唯一能保住她自己,保护弟弟的依靠,就是她这层皇后的身份。
保护这个身份的前提条件,就是大夏王朝绝对不能乱,最起码不能乱在吕儒晦的身上。
这,让她越发的疲惫。
深陷这种权力旋涡当中,她根本无法独善其身,能做得也只有随波逐流。
“娘娘。”
就在这时,女官的询问声将吕嬃从那种无力感中拉回了现实。
“怎么了?”吕嬃问道。
女官柔声道:“奴婢看娘娘您的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奴婢为您找太医过来查看一下?”
“不需要。”
吕嬃疲倦的说道:“本宫的病,非药石可医。”
短短的几个字,将那女官给吓了个半死。
如今的凤仪宫内外,所有人都是楚逸亲自安排过来的。
而她身为掌事的女官,在伺候吕嬃起居的责任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将她日常情况都记录下来,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便要立刻通过黑卫的秘密渠道,禀告给太上皇知晓。
这条秘密渠道,除了楚逸本人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查看,属于绝对的核心机敏。
女官只当皇后娘娘是真的病了,而且是一种无法医治的绝症,慌乱之下,她不敢有半点怠慢,在伺候吕嬃休息以后,立刻便将这条消息通过那秘密的渠道,由黑卫转呈到楚逸手中。
而就在女官送出这道情报的同时,身在居庸关内的楚逸,正听着林开山的汇报。
这边,林栋才刚刚汇报了关内的情况,还未进一步的说明,外面就有人传来了消息。
“启禀太上皇,燕王所部的右北平军,现已至居庸关二十里外。”
听到这话,楚逸直接起身,语调有些急切的问道:“燕王来了?”
“卑下并未见到燕王的帅旗。”兵士如实答道。
没有燕王的帅旗?他本人没来!?
楚逸略作沉吟,摆手让那名传信的兵士离去,然后对林栋问道:“林副帅,你怎么看?”
楚逸对这位年轻、粗狂的居庸关守将很有好感,相比其养父林栋,在楚逸的眼里,林开山更像是一个纯粹的军人。
他似乎完全不在乎政治,只在乎自己的军队,一心只为给麾下们谋取更多的福利,让麾下战士可以在作战的时候后顾无忧。
而这些东西,是根本无法演出来的。
见楚逸询问,林开山毫不犹豫的说道:“臣以为,燕王此举,乃其故意为之!”
“哦?”眉头一挑,楚逸问道:“林副帅此言何解?”
“燕王其人,好大喜功,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则忘义。”
“此次出征居庸关,绝非其本意,所以燕王的心中必是十分不满,奈何太上皇您皇命在身,他不敢违背,所以便有了今日的举动。”
“在臣下看来,他这么做,无非就是向太上皇您表明一个态度。”
“若臣所料不错的话,燕王应当早已对统帅这支军队的将官有所交代,让他们在来了以后,拒不配合太上皇您,给您一个难看。”
“如此一来,既可挫太上皇您的锐气,又可让他达到报复的目地,而当失态转变到不可控制之前,燕王必定会亲自现身,收拾残局。”
“这样不光是完成了他上述的目地,更能让他在军中建立威望,继而压倒太上皇您的皇权大义。”
楚逸轻笑了一声,说道:“林副帅对燕王到是相当的了解。”
林开山连忙道:“居庸关背靠右北平郡,臣常年与燕王那边的人打交道,对他的性格自是有所了解。”
楚逸点了点头,又问:“那林副帅认为,燕王其人如何?”
林开山的性格到底是直接了一些。
这种问题如果是换在林栋、霍龙等人的身上,那必然是拐弯抹角的扯一大堆没用的废话,但到了林开山这里,他却是毫不犹豫的说道:“燕王其虽无帝王之相,但也可做一世枭雄。”
“这种评价,可不简单啊!”
楚逸双眼微眯,不咸不淡的对林开山问道:“林副帅如此评价燕王,就不怕本皇对此心存芥蒂吗?”
林开山说道:“既是太上皇询问,臣自当如实回答。”
“若太上皇因此而对臣心有芥蒂,那臣也绝无怨言。”
“林副帅果然是忠直之人。”
楚逸赞了一句,又道:“如果燕王听到你对他的评价,恐怕会非常的不喜,甚至直接动手除了你,这点林副帅就不担心?”
林开山毫不在乎的说道:“臣吃的是朝廷的俸禄,燕王怎么想,与臣又有何干?”
楚逸闻言大笑,拍着林开山的肩膀道:“放眼满朝文武,能看清这点的还真不多!”
“走,陪本皇去看看燕王麾下这支名闻天下的右北平军,看看本皇那个好皇叔,到底给本皇都准备了一些什么!”
“臣这就去安排人手。”林开山道。
“没那个必要!”
楚逸摆手道:“带着那么多人去做什么?直接与他们开战吗?”
“本皇就自己去,难不成他们还真敢对本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