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了小顺子的事情,楚逸返回寝宫。
才一回来,他便听闻吕倩已成功的撬开了那名宫女的嘴巴,这让楚逸微微感到一些诧异。
“本皇可不记得,你还会刑讯逼供。”楚逸以调笑的口吻,对吕倩说道。
刚刚舒缓过来的吕倩面色还有一些苍白,她略作调整,回道:“臣妾确实不懂,但臣妾当初随太上皇见过如何逼供。”
“那贱婢看似凶狠,但依靠太上皇您的法子,却也可让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继而交代出太上皇您所要的一切。”
楚逸点了点头。
吕倩这一番话,既奉承了自己,又表明了她所使用的方法,说得算十分得体。
而就在二人说话间,只剩下出气,没有进气的宫女被人带了上来。
楚逸看着她那血肉模糊的十指,可以想象到她此前究竟遭受到了怎样的折磨。
不过,楚逸对此并不在乎。
既然胆大包天的敢来行刺自己,那她就势必要做好承受代价的准备,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接过禁军递过来的供词,楚逸展开一看,眉头紧皱。
原本楚逸还认为,这个宫女乃是某路藩王,乃至是犬戎人派遣过来的,但实际结果与他的猜测却大相径庭。
这个幕后的主谋,竟然是一个楚逸从未想过的人,孙思然!
前几天的粮价案在楚逸高压政策下,廷尉府、少府府、黑卫三府查办,以最快的速度结案,然后在第一时间就将报告呈了上来。
这件案子实际上非常的清晰,主谋正是孙鑫、孙淼兄弟二人。
孙思然是他们的父亲,但并未直接参与其中,仅仅因为他们兄弟二人借着孙思然在朝中的关系拉帮结派,使他受到了一些牵连。
因此,孙思然虽被问罪,但也并未如那兄弟二人一般被问斩,反而是丢在了廷尉府的大牢内,等待秋后发配。
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孙思然竟然还有能力指使一个死士混入宫内,前来刺杀自己!
这件事,怎么看都让人感觉事有蹊跷。
楚逸冷冰冰的看向宫女,说道:“你可知,说谎的代价是什么?”
宫女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剧烈的疼痛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使得她表情极为狰狞。
她咬牙说道:“我现在只求能死上一个痛快,所以我没必要骗你,让自己再遭受其他折磨。”
楚逸冷漠的说道:“你的这份供词中,说自己是孙思然府中丫鬟,是他托人从牢内捎了信笺给你,命你混入宫内刺杀本皇,这番说辞可有证据?”
宫女虚弱的回道:“我家老爷托人带来的书信就在我的身上,你若不信,一看便知真伪!”
楚逸摆了摆手,一名宦官走上前去,在宫女的身上摸了一阵,很快就翻出了一封书信。
从宦官的手中接过书信,楚逸展开一看。
书信的字迹非常潦草,但的确是孙思然的笔迹。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楚逸命人将孙思然以前所上呈的奏折取来,两相比较,确是没有半点不同。
这封信,还真就是孙思然写的!
尽管心中已有答案,但楚逸面上却并未展露分毫,他不带任何感情的对宫女问道:“如此重要的东西,你为何会贴身携带?这岂不是不合常理?还是说,你此举,只为栽赃嫁祸,隐瞒真凶?”
宫女冷笑了一下,却因疼痛,使得她的笑声异常凄凉,她咬牙道:“我为何要栽赃?栽赃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是否栽赃,你去问一问我家老爷,自然知晓。”
深深的看了宫女一眼,楚逸摆手:“将她带下去,无本皇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几名黑卫上前,将宫女带走,楚逸转首又下令,让他们将廷尉府大牢内的孙思然带来。
在等候孙思然的过程中,楚逸对一旁的吕倩问道:“倩儿,你认为,那宫女所言是真是假?”
倘若换做从前,楚逸是不会对吕倩问这种问题的。
不过今天,吕倩的表现确实是让楚逸刮目相看,他也想看看,吕倩是否可以为自己提供什么新的思路。
吕倩也知楚逸此问代表着什么,所以她异常的重视。
在沉思了片刻以后,吕倩小心的说道:“臣妾认为,那贱婢应当是没有栽赃嫁祸的理由。”
“那封信,虽说在她的身上有一些可以,但如今的孙思然已经失势,且被关押在大牢。”
“她即便想要栽赃,也不至于栽赃孙思然这么一个毫无价值的人,这在道理上说不通。”
“当然,这也不排除她是故意如此,想要混淆视听,掩盖真相,不过没有什么依据,臣妾也不敢乱说。”
楚逸轻笑着点了点头,赞许道:“不错,倩儿你到是给了本皇一个惊喜。”
得到楚逸的表扬,吕倩俏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欢喜,连忙柔声道谢。
二人又交谈了一会,孙思然便被带了上来。
身穿囚服,手脚上皆带有镣铐的孙思然披头散发,花白的头发下脸上慢是污渍,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臭气。
此刻的他,异常狼狈。
楚逸冷眼看了他一眼,并未问话,而是下令让人将那名行刺的宫女带来。
当二人相见以后,宫女立刻朝着孙思然哭嚎道:“老爷,奴婢无能,奴婢无能!”
孙思然长叹了一声,闭目不语。
看到这一幕,楚逸的心中就已大概有数。
他摆了摆手,让人将宫女带走,然后这才对孙思然问道:“为何要刺杀本皇?”
孙思然依旧紧闭双眼,看都不看楚逸一眼,冷声道:“左右也是个死,还有什么好问的。”
“如果不做这件事,你本可以活着!”楚逸说道。
“活着?”孙思然惨然一笑,睁开双眼,满是仇恨的看向楚逸:“原本,我可以安稳的做完这一任,告老还乡,可就是因为你,你毁了我的一切,我为何不能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