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的话,将这些吴地精锐刺激的蠢蠢欲动。
他们的行为,已无异于谋反,只看头领的惨状这些人便可得知,即便他们现在退去,怕是朝廷也不会轻饶了自己。
横竖都是一个死。
搏一搏,斩杀了太上皇,保吴王登基上位,那他们便是从龙功臣,未来也许会获得想象不到的荣华富贵。
想到这里,吴地精锐们眼中的杀气越发旺盛。
可就当其中一人已忍受不住,抬起了手中的兵刃之时,一抹让人熟悉又感到绝望的白芒再度闪现于众人眼底。
他们扭头看去,那名美到不像人间女子的仙女,手中长剑微微一抖,剑刃上反射出的光芒照耀在众人眼帘,震慑于心肺之间。
众人眼皮一阵抽动,倒吸了一口冷气,终于没人敢当那第一个动手的人。
只因为,刚刚头领那一幕,仍在他们脑中徘徊,所有人都知道,第一个动手的人,必死。
“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仅有一次,你们当真肯错过吗?”
人群中,楚逸就好似真的不在意自己死活,仍旧不断开口刺激着众人神经。
“无论这楚河许给你们多少好处,但你们的所作所为,已触犯了国法!”
“即便今日本皇身陨,天崩地裂,朝廷也绝对不会姑息任何一个叛逆。”
“哪怕,有一天,吴王会有问鼎天下的机会,但在那一天之前,你们绝对会被朝廷全部诛灭,便是你们的亲族、父母、子女家人,也全都无法幸免。”
“犯上作乱,株连九族,此乃国之底线,不容任何人挑衅!”
微风拂动,从楚逸身上掠过,几缕发丝随着轻风浮摆,黑金蟒纹袍亦在轻风之下不断摆动,凸显出了一股傲然之气。
此刻的楚逸,好似君临天下的帝王,正对着他的臣民训话。
表情不喜不悲,语气沉淀且严肃。
“等到了那个时候,楚河与他身后的人,都只会忙着争权夺利,谁又能真正在意尔等的死活?”
“对楚河来说,你们不过是他达成目地的踏脚石,炮灰!”
“也许你们会奢望,自己会得从龙之功,但你们也要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命去当这个功臣。”
“我大夏立国三百载,即便今以靡弱不堪,但在覆灭之前,也绝对会将尔等犯上作乱之徒尽数屠戮!”
“此,乃我大夏之魂!”
说着,楚逸一把揪住楚河那凌乱不堪的头发,将他整个人又一次提了起来。
手臂向前,楚河那如同猪头一般,软弱、狼狈、惊恐的面容暴露在众人眼前。
楚逸厉声大喝:“这,就是你们为之卖命,赌上九族性命的主子?”
一番揉虐,此刻的楚河早已不复往昔风采,鲜血混杂着眼泪,使他整张脸都污秽不堪。
而更让人难以入目的是,即便此刻的他已神志不清,口中却仍就发出喃喃哀求之声,毫无半点藩王世子的尊严。
另一边。
拎着他的楚逸星眉剑目,一袭黑金蟒纹袍随轻风摆动,气势如潜龙升天,让人不敢直视。
二者若对比,简直犹如天壤之别,一个傲世九天,一个混迹泥塘。
便是再愚忠的人,也无法说出楚河能与楚逸比之的话语来。
而随着楚逸这么一番折腾,精神恍惚的楚河到也清醒了几分,回复少许神志。
他吃力的睁开已浮肿的眼睛,眸光中满是哀求,对着那些他父王派遣过来的精锐艰难说道:“快……快救我……”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
群居而行,却也需要一个领袖,否则遇事便会方寸大失,茫然无措。
此前,统领这些精锐的是那名大汉,但大汉死的太过突然且凄惨,震慑住了这些吴地精锐,使得他们纵有心,却也不敢妄动,去做那出头之鸟。
而此刻,随着楚河这么一开口,他们本还慌乱不堪的心,竟是瞬间就镇定了下来,仿佛重新找到了主心骨。
他们意识到,楚逸刚刚说的不错,已经走到这一步的他们,再无半点回头路。
杀了楚逸,是死。
但若不杀……不也还是一个死!
哪怕,楚逸会放过他们,但只看如今楚河的下场,回到吴地以后,那个性格同样暴虐的吴王能饶了他们?显然不能。
想到这里,大部分的吴地精锐都红了眼睛。
唰!
不知谁挥动了一下兵刃,在这一阵寂静当中,更是刺激的众人神经一紧。
只见那人低哑着嗓音,却以无比狰狞的神色口吻说道:“兄弟们,左右都难逃一死,拉着这个太上皇陪葬,咱们也不遑白来人间走上一遭!”
说完,这人便挥动手中战刀,对着楚逸劈斩而来。
如此一幕,顿时就刺激的吴地精锐一阵骚乱。
拱桥的另一边,所有人的心在这一刻也都提到了嗓子眼。
其中几个胆小的,更是不由自主的惊呼出声。
吕儒晦眉头紧皱,眸光闪烁不定。
其实,从楚河被楚逸一巴掌抽翻在地,尊严大失的那一刻,吕儒晦便知道今天他想要达成自己的计划怕是难了。
但对此他却不打算在做什么,而是打算看看后续会如何发展。
倘若这些即将发狂的吴地精锐真杀了楚逸,那他对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于说这些动手的人?吕儒晦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正如楚逸所言,他们不过就是一群被拿来牺牲的炮灰、蝼蚁罢了。
拱桥另一边的人群中,面对迎面劈斩而来的战刀,楚逸凛然不动。
似乎与吕儒晦所想的一样,在他的眼中,这些人不过就是蝼蚁,根本不值得他为此闪避。
而事实也恰是如此。
就在那战刀距离楚逸不过还差寸许之间的时候,此前还神情冷漠,站在原地的师妃暄突然有了动作。
电光火石。
一阵铺面的香风袭来,淡雅幽远,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惨叫,伴随着的惨叫响起的同时,一条手中还紧握战刀的手臂飞起,带起了一串血花。
楚逸冷眼撇向师妃暄,这个女人,为何这么爱从别人的身上卸点零件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