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并无实证!”
霍龙躬身答道:“不过,老臣的那个心腹,一直都追随于老臣,其父辈亦归属于我霍氏门下,临战经验丰富,并非无能之辈。”
“所以,老臣认为,他的密报并非是无的放矢,定然是已有了怀疑。”
“这件事,本身就透着蹊跷,风儿的整个作战计划乃是开战的前几日才刚刚指定完成。”
“若说敌军能看出破绽,也没道理如此的精准,一击毙命。”
“根据密报所言,东瀛人似乎完全掌握了军的行军动向,不但是提前将左右两支奇袭部队的道路全部以巨石等物封堵损坏,更是用示敌以弱的战法,引诱风儿的中军孤军深入,最后才完成了合围。”
越说,霍龙的表情就越发凝重,他继续道:“虽然老臣不在前线,但根据老臣的经验,还有目前所得知的消息来判断。”
“若非东瀛人提前得知了我军的行军计划,即便是根据推测做出部署,也绝不可能如此的周密、且富有针对性!”
“行军打仗,绝非儿戏,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疏忽,便会导致出现不可预知的变化,从而使得大军溃败。”
“例如这一次,若风儿没有分兵,而是以大军全军压境,从防线内主动出击的东瀛人必将会溃败,这种责任与代价,是任何一名统帅都无法承受的。”
“所以,这一次东瀛人能如此富有针对性的布置,以老臣之见……”霍龙双眼一凝,继续道:“要么,便是那东瀛主帅为天纵奇才,可料敌于先机。”
“要么,就只能是他们提前得知了我军的情况,从而做出针对性的布置。”
楚逸沉吟片刻,冷声道:“云飞!”
殿外。
已从河北返回的云飞连忙赶来。
“你立刻找几个信得过的心腹,带着他们去一趟高句丽,老侯爷会帮助你们通过秘密的渠道接触上霍风。”
“记住,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彻查军中是否有奸细存在!”
楚逸语气森冷,杀气腾腾的说道:“若是查出了奸细,留着别杀,直接给本皇带到长安来。”
云飞抱拳领命:“卑职遵旨!”
转首,楚逸又看向霍龙:“老侯爷,后续的事情,就由你来配合了。”
霍龙躬身称是:“老臣命令。”
待二人相继离去,楚逸这才重新落座,先让人拿来了一张高句丽的军事图,根据最新的战况将地图上,敌我双方的兵力、位置分别排列好。
楚逸不是全知全能的,对军事一道,他也仅仅只是知晓一些常识。
不过,这场战役事关重大,楚逸输不得。
所以即便他将这个重担交托给了霍风,他自己也不敢有半点大意。
而就在楚逸看着地图,思考应对之策的同时。
吕王府。
楚恒的车架停靠,他是被人给抬下来的。
此前受了重伤,更是接连遭受打击,心神剧颤,这一刻的他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回到王府内,楚恒屏退了左右,面色阴沉的召来了一直藏身在府中的老者。
“麻烦了!”楚恒咬牙说了一句。
面对老者,他卸掉了全部的伪装,脸上与眼神中流露出的,都是浓浓的怨毒。
“刺杀的时候,太上皇也在,结果导致计划功亏一篑,不但刺杀失败,就连本王都遭受了牵连。”
“明日,本皇便要去凉宫偏殿,教导那些死崽子读书学习!”
老者只是淡漠的看着楚恒唾骂抱怨,待他发泄完毕,这才缓缓安慰道:“王爷不必动怒。”
“以老朽之见,这未尝就不是一件好事。”
楚恒闻言一愣,不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者拱手道:“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且大多对王爷您不利,这也导致王爷您被卷入了旋涡的中心,一举一动都会倍加引人关注。”
“这,与王爷您之前十多年的隐忍蛰伏,可谓背道而驰。”
“眼下,太上皇将王爷困于凉宫,实则却是给了王爷您一个脱离漩涡的机会。”
“没了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王爷您做事也会方便了许多。”
楚恒不忿道:“你说的这些,本王何尝没想到?”
“但现在陛下的情况一天不如一天,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驾崩。”
“反而,本王目前根本就没建立起任何属于自己的势力,一点陛下驾崩,谁能阻挡凉宫那人复位登基?”
老者不疾不徐的说道:“王爷尽可宽心。”
“这一点,吕儒晦等人比王爷您更急,可为何他们却没有任何的大动作?”
听到这话,楚恒眼皮一跳。
还不等他开口,老者便已继续:“老爷,你太急了,这也导致您的思维陷入了一个误区。”
“你总是认为,那个大位应当由您来继承,所以您就必须要主动去争,可为何不想想,当初您同吕儒晦等人合作的目地?”
“无论是对朝中局势,还是对全国各地的把控,吕儒晦都属当世第一,连凉宫那位都撼动不得。”
“吕儒晦能不清楚,若是凉宫那位登基,便是他的死期?所以,这才有了王爷与他合作的基础。”
“吕儒晦是一条老狐狸,他懂得隐忍,更懂得隐藏,他若是在暗处下手,可比您在明面上做些什么要方便了太多。”
楚恒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
老者矜持一笑,拱手道:“王爷您既已成竹在胸,又何必询问老朽呢?”
“本王知道了!”
“低调行事,于僻静处,观风雨雷电!”
楚恒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再度看向老者,皱眉道:“换做之前,你可从来都不会替本王考虑考虑这些!”
老者恭顺的答道:“王爷洞察秋毫,老朽不敢相瞒。”
“这些话,的确是有人让老朽带给您的……”
一语说完,也不等楚恒开口,老朽便直接说道:“那人,正在外面候着。”
“王爷若是要见,老朽立刻便可将他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