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直说。”
赵瑾沉声道:“太上皇身边,现今老奴养女赵月娥一人。”
“月娥虽可伺候太上皇的起居,但若遇到类似的事情,却无力相助。”
“所以老奴毛死请柬,还请太上皇则选两名忠心且武艺出众者,随时伺候左右。”
“如此,若遇强敌,亦可为太上皇您拖延一二,以待大军赶来支援。”
楚逸眉头一挑,回道:“你说的不错,人选就由你去挑吧。”
此役之前,楚逸仅知道这个世界确是有一些所谓的武林高手,但他们的身手具体如何,楚逸从未亲眼得见。
便是赵瑾,平时在他面前恭顺不已,也从来都没展露过真正的手段。
有了这一次的经历,楚逸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再度加深,他自然不可能放任危险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算你有心了。”
楚逸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赵瑾说道:“这一次你护驾有功,想要什么赏赐?”
赵瑾恭顺低头:“保护太上皇的安全,本就是老奴的责任。”
“今次,让太上皇遭此危机,实乃老奴不查之过,太上皇不责罚老奴,老奴就已万分感激,不敢讨赏。”
“你不敢讨,但本皇却不能不给。”
楚逸想了想,说道:“这一次参与护驾的人,全部官升一品,额外赏赐半年俸禄。”
“战死者,皆按照抚恤的三倍发放。”
“至于你么……本皇暂时没想好,先记下吧,等以后再算。”
赵瑾再度下拜:“老奴待大家,叩谢太上皇圣恩!”
“还有一件事!”
就当赵瑾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楚逸想到了什么,眸中再次散发出了阵阵寒光:“这一次,宫门前的侍卫,竟在未有防备的情况下,被天师道反贼全部暗中击杀。”
“由此可见,这些侍卫因常年无事,制度上已烂到了骨子里。”
“从今日起,宫门防卫直接调禁卫军承担,这件事你也一起去办了吧。”
“老奴遵命!”
夜色下,风雪交加,本该是团圆欢庆的长安城内,却笼罩在了一片阴霾当中。
宫门外广场前的一场刺杀,极少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在刺杀结束后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五千禁军便已全副武装的冲入城内,封闭了长安城通往各地的四个门户。
连城防,也全部由禁卫军更替下了那些平时负责看守的城门吏。
突然的变故,让这座被大雪覆盖的长安城,徒然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紧接着,便是挨家挨户的盘查。
无论你是朝廷的几品官员,也不管你是什么皇亲国戚。
禁卫军配合着黑卫,以五人为一伍,手持太上皇手谕,强闯进来便大肆搜查,但有反抗者,轻则扣押审讯,重则当场按谋反最诛杀。
先是封城,后更是全城搜捕。
原本喜庆的新年氛围顿时消散全无。
普通百姓还好,横竖反抗不了,最多也就是缩在墙角,看着那些搜捕的禁军瑟瑟发抖。
反到是一些心中有鬼的官员被吓了个够呛,不少人还以为凉宫的那位,是打算趁此时机来一场大清算。
其中几个仗着自己有权势地位的人拒不配合,更是被黑卫们当场拿下,这才逐渐消停下来。
而此刻,长安城内,一处偏僻的民房内。
“哇!!”
老媪张嘴吐出了一口淤血,气若游丝的对身后给她疗伤的天女说道:“天女,老身有愧于你啊!”
天女平静的回道:“梁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梁婆神色悲切:“这一役,咱们的兄弟死的死、逃的逃,现在外面更是有大量的官兵在搜捕,怕是插翅难逃。”
“天女,老身被那阉狗重伤,自知时日无多,不若咱们直接寻个城门,让老身帮您拖住那些官兵,然后您趁机逃了吧!”
天女透过由木板封堵的窗户缝隙,看着外面夹杂着雪花,呼啸而过的狂风,摇了摇头:“此役功败垂成,狗太上皇必会恼羞成怒。”
“城内搜捕的都如此严密,城门处怕是更早已布下了重兵防守。”
“我虽轻功尚可,但之前与那阉狗对掌也同样吃了一些暗亏,以目前的状态,面对朝廷军队的弓弩阵,即便是我也没分毫把握可以脱身。”
“更何况,若是被拖延一时半刻,等那阉狗赵瑾带人来了,咱们才真的是走投无路。”
梁婆越听越是绝望,她哀叹道:“老身死了不要紧,但天女您不能出事,这要如何是好啊!”
天女平淡道:“以目前来看,咱们也只能暂时躲藏……”
看了一眼左右,天女继续:“只是躲在这里,也绝非长久之计,按照那些官兵挨家挨户搜索的速度,要不了多久就会搜查到这里。”
“梁婆,你还有余力吗?”
梁婆咬牙撑起身子:“老身不会拖累天女的。”
天女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摇头道:“婆婆不必如此,教内唯你我二人感情最好,我亦将婆婆视作长辈,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将婆婆当做拖累而抛弃的。”
说完,天女上前扶起梁婆:“既然婆婆还有余力,那咱们就先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安全的地方?天女,你知道去哪?”梁婆惊问。
“凉宫!”
看了一眼窗外,天女语气坚决。
彼时,皇宫。
因楚逸的命令,他被刺杀的消息并未走脱,宫内众人并不知情。
乾坤宫外。
皇后吕嬃身披大红锦缎鸾凤大氅,银狐围脖缠绕,衬托出了她的盛世美颜,看起来高贵无比。
她的身后,是一众宫内嫔妃。
文帝虽自小身体有恙,但身为大夏的至尊,该有的排场并不会少。
四妃九嫔,一个不落。
一些留在皇宫内的种族皇子、皇女,则跟在队伍的后侧,不敢发出只言片语。
因楚恒已被册封为上王,身份尊贵,所以他单独列为一队,站在一旁。
乾坤宫外,数十名大夏最尊贵的皇族齐聚,他们都在默默的等待着一个人,太上皇楚逸。
太上皇若不到,那给皇帝请安祈福的程序就走不下去。
等待良久,吕嬃绣眉微蹙:“太上皇为何还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