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匆匆从书房走出,就见到了提着裙摆赶来的霍璃,显然她也听闻了这一消息。
“太上皇绝不可逃走,务必要留在我冠军侯府,否则长安不稳,社稷不稳!”
隔着老远,霍璃清脆的声音便已传来。
站定脚步,楚逸欣赏的看着香汗淋漓的霍璃,畅笑道:“不愧是璃儿,到是与本皇不谋而合。”
听到这话,霍璃一愣,再看看身后爷爷的神色,终是确定了刚刚楚逸所说之言。
她还真没想到,楚逸竟有如此胆色、气度。
一时间,霍璃突然发现,这个淫贼也不是那么的面目可憎。
楚逸走到了霍璃的身边,一把抓起了她素白的手腕:“璃儿可敢与本皇一道去见一见那哗变的禁军?”
霍璃绣眉一挑,傲然昂首:“霍家子女,无论男儿还是女子,就没有惧于兵阵之时!”
“好!”
朗声大笑,楚逸拉着霍璃便直奔冠军侯府门外走去。
此刻,冠军侯府所在的大街上,百姓早已跑了个干净。
家家闭紧了门窗,生恐那些全副武装,骑乘着战马来回奔驰的骑士找上门来。
虽然他们谁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隐隐间,百姓却感受到了一股难言的压力笼罩在了长安城头。
就在此时。
街道尽头出,兵马行进的声音轰然传来。
五千禁军,其势如雷鸣,沉重的轰击在众人心头。
忽然。
冠军侯府正门在阵阵嘎吱声中,被从两侧开启。
一群手持利刃的家丁鱼贯而出,家丁两侧,更有千名黑卫,神情肃穆的分列左右。
紧接着,霍龙、赵瑾二人分别从府门内走出,行左右拱卫之势,让出了中间的位置。
楚逸一手拉着霍璃,跨步从府内走出,就站在冠军侯府门外,默默的看着那目所能及的五千禁军。
单从军容军貌来看,这北营的禁军,确实要比霍风所在的南营强了许多。
虽不至评价为骁勇善战,但其所散发出的那股独属于军人的气质,却极为摄人。
五千人同时行进,步伐竟无比的整齐,没有丝毫杂乱,令行禁止。
相比,霍风所接手的南营,就要散漫了许多。
即便这段时间他每日整兵,也绝难达到如此程度。
仅从此点便可看出,这北营的主将,确实一个领兵之才!
来到冠军侯府十米外。
为首马背上的一将摆手,五千大军立时停下了脚步。
没人发出一言一语,只是默默的站定,目视前方。
沉重的压迫感,瞬间就笼罩在了楚逸等人心头。
不少家丁,甚至是黑卫,已不由自主的举起了手中武器,神情紧张的凝视着对方。
如此距离,这些训练有素的禁军只要得到主帅一声令下,便可在瞬息之间杀到他们眼前,这已算是极其危险、敏感的距离。
赵瑾挑眉,一脸阴霾的从阵中走出,对着领头的那名大将阴声怒斥:“邱振山!你见太上皇非但不跪,更不下马参拜,是想找死吗?”
邱振山鄙夷的扫了赵瑾一眼,冷笑连连:“连太上皇都没说话,你这阉人上来叽叽歪歪个什么?”
“没卵的东西,岂能命令我等七尺男儿?”
邱振山身后的众禁军将士,毫不遮掩的哄笑起来。
赵瑾面色更加阴沉,青白交替,一双枯瘦的老手以勾成了鹰爪状,随时可能爆发。
“咱家乃中车令,黑卫统领,官职远在你之上,你敢对咱家出言不逊?”
“不逊又如何?”
邱振山讥讽道:“军伍有军伍的规矩,轮不到你这没卵的阉人说三道四!”
赵瑾更气,周身剧烈颤抖。
忽然,一只宽厚的手掌按在了他的肩头,霍龙大步走出,冷声道:“赵公不行,那老夫呢?”
看到霍龙,邱振山气势一滞,突然翻身下马,对着霍龙行了一个军礼:“末将中军卫令,邱振山,见过上将军!”
紧随其后。
五千禁军纷纷单手扶胸,以军礼参拜。
“北营禁军,见过上将军!”
五千人齐声呐喊,声势震天。
如此一幕,顿时便让霍龙面色越发阴沉。
这分明就是在诛心啊!
太上皇在身后,他们视而不见。
赵瑾出言喝令,反遭羞辱。
而当他出来以后,对方竟是二话不说,直接参拜,这给旁人看去,会如何做想?
就是太上皇,心中又会如何做想。
霍龙担忧的以余光看向后方的楚逸,却发现他一脸的淡然,好似完全与自己无关。
感受到了霍龙的紧张,楚逸更是轻笑一声,缓步上前。
“你们既认上将军,那么本皇呢?”
“尔等见本皇,为何不拜?”
邱振山直起身子,毫不遮掩的以鄙夷目光,直视楚逸。
“我等敬重上将军,那是因为他乃我大夏军神之后,国之脊柱!”
“你?”
摇了摇头,鄙夷更甚:“大夏之耻尔,如何配得我等参拜?”
说罢,邱振山更是朗声大喝:“我等今次前来,便是要为陛下清除奸妄,还大夏清平!”
“奸妄?”
轻声重复了一句,楚逸踏前一步,声量骤然拔升,怒视邱振山:“你告诉本皇!谁是奸妄?”
突然的大喝,将邱振山吓了一跳,本能的后退了两步。
不等他答话。
楚逸的怒斥,再度响起:“本皇在问你,谁是奸妄?”
声声怒斥,宛如雷鸣。
楚逸仅凭一人之威,独自面对全副武装的五千大夏禁军,丝毫没有胆怯,更是气势惊人的将对方震到鸦雀无声。
仅此一幕,便足以让人为之惊骇。
看着如天神般的楚逸,邱振山心头闪过一阵不安。
他身旁的战马,仿佛也被此气势所慑,竟不受控制的抬起蹄子,向后退去。
咬了咬牙,邱振山冷声道:“太上皇无道!”
“五年前狼山一役,断我大夏军魂,丧权辱国,使我大夏在之后无力抵抗外族入侵,掏空了我大夏多年积攒的国库,使我百姓遭难而无米可食。”
“今!太上皇更是要重蹈五年前覆辙,欲使我大夏将士出征高句丽,埋骨他乡。”
“如此无道昏君,岂能主我大夏国运?”
“陛下虽身体不适,但亦不能容忍你将我大夏推入深渊。”
“我等,正是奉皇明而来,清君侧,靖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