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我大夏积弱不堪,与外作战,多是大败而少胜。”
“此!亦使得我大夏周边各国,皆视我大夏软弱可欺,骚扰侵犯不断,边疆黎民饱受磨难。”
见楚逸这么说,下首武将一系的朝臣多有动容,面色皆显露出一抹难掩的悲痛。
与之相反。
文官一系,对他所言的一切毫不在意,甚至许多人看向楚逸的目光,更多了几分讥讽。
“当然!本皇清楚,在你们许多人的眼里,都认为我大夏落入如今之局,一切皆因五年前狼山一战所致。”
“对此,本皇不否认!”
当楚逸将这句话说完以后。
无论是悲痛的武将,还是讥讽的文臣,皆是一愣,继而震惊的看向了楚逸。
五年前的狼山一战,大夏三十万中央精锐尽损,最终割地赔款,当时还是大夏帝君的楚逸更耻辱的被匈奴人所俘虏。
最终,使得大夏国威一落千丈,楚逸也曾了耻辱的大夏太上皇。
这件事,哪怕是随便找一个三岁小儿,也可得到肯定的答复。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
楚逸,他竟会在早朝的时候,当众提出!
俗话说的好。
树要皮,人要脸,何况楚逸是堂堂大夏太上皇,如今更是以监国之职,站在象征着大夏至尊皇权的高阶之上!
而就在众人为此诧异的同时,楚逸的声音再度传来。
“往事已矣,本皇犯下的错,本皇会亲手将它弥补回来。”
“但!就眼下而言,对我大夏最重要的,是如何重振国威,使周边四夷宵小不敢来犯!”
说到这里,楚逸语调拔升:“出兵高句丽,抗击东瀛!”
“此,不但可震慑外地,重振我大夏军心民意,更能借救助番属一事,彰我大夏国威!”
“况且,东瀛倭寇,本就对我海防多有骚扰,若此次能将东瀛主力尽数留在高句丽,使其不能东归,我大夏海防由此可得百年清平。”
“这……”楚逸双眸一凝,沉声道:“还不值得我大夏出兵吗?”
当楚逸的话音落地以后。
本还落针可闻的金銮殿内,顿时就陷入了一片嘈杂的交谈当中,群臣皆议论纷纷,探讨着有关于出兵高句丽一事的利弊。
眼见情况开始逐渐向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王阜心中大急,连忙高声道:“太上皇!”
“今我国库空虚,根本不足以……”
“此事王大人不必担忧!”
大手一摆,打断了王阜的谨言,楚逸淡然一笑:“昨夜,高句丽使团代表,其国公主姜智恩已亲口向本皇允诺。”
“只要我大夏肯出兵,那么所有的后勤支出,乃至战后的抚恤,皆有高句丽一力承担。”
“如此,我大夏国库毫无压力,何来后顾之忧?”
听到这话,王阜一惊,继而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楚逸。
在确认自己刚刚所听的那一切不是幻觉以后,王阜连忙转首,将惊疑的目光放在了典客张元吉的身上。
不光是王阜。
连同吕儒晦等人,皆将意味难明的目光看向张元吉。
昨夜密谈,作为出席了宴会的当事人,张元吉说了许多有得没得,甚至连那高句丽公主婀娜的身段都好一顿描述。
可偏偏!
这混蛋,他竟没将这种极为重要的事情给说出来。
感受到众人如芒的注视,张元吉额头虚汗狂流,眸中懊悔的光芒更是闪烁不停。
并非是他怀有异心,也不是他不想说。
满脑子都是高句丽公主的他,真就将这要命的事情给忽略了!
深知自己这一次犯下了多大的错,不方便解释的张元吉只能隐晦的对着吕儒晦等人连连作揖,以表达自己的歉意。
深恨的瞪了一眼张元吉,王阜咬了咬牙,开口说道:“太上皇!”
“臣以为,即是如此,我大夏仍不应出兵。”
楚逸目光冰冷的扫向王阜,训斥道:“刚刚说本皇才思敏锐,考虑周全的是你,现在否决本皇的依旧是你。”
“怎得?这全天下,就只你王大人一人不成?”
王阜的出身不同于吕儒晦等。
作为祖上便效力大夏太宗的老臣,王阜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世家豪门子弟。
再加上其祖辈多有九卿、三公等重臣,王阜自幼更是在众人的推崇、恭维当中长大。
便是历经几十年的宦海沉浮,王阜所走的路,多半也都是家族为他提前铺设好的,何时被人如此当面的将脸按在地上不断摩擦?
又一次被楚逸当着群臣的面训斥,王阜心头的怒火越发旺盛。
攥紧了双拳,王阜大喘气了几次,这才将怒气稍微排泄掉一些,愤恨道:“太上皇!”
“臣,乃我大夏九卿,太仆。”
“难道臣连在这朝堂上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资格?”
楚逸玩味一笑:“王大人贵为九卿,自是有在朝堂上说话的资格。”
“只不过……本皇不爱听你那屁话!”
一语说罢,楚逸根本就不给气到面红耳赤的王阜反驳机会,便抬起脚步,从高阶上走下。
直至来到王阜的面前,楚逸这才将那始终被他握在手中的鹿卢剑挽起。
在王阜的眼前甩了两下,震得他不断后退,楚逸这才冷声道:“或者。”
“王大人是想当着这柄权威之剑,来说说你心中所思的道理?”
丝毫不做遮掩,赤果果的威胁,如此的简单粗暴。
可偏偏。
面对楚逸这粗暴到了极致的威胁,瞪大双眼的王阜嘴唇虽是不断颤动,却始终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早在昨夜,王阜便已想过,当自己出言反对以后,他会面对楚逸各种各样反击手段。
但!
打死他也想不到,楚逸竟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朝堂内的游戏规则?这根本就是一脚将规则踹翻,再狠狠的碾上几脚。
这……就是太上皇的手段吗?
看着那不断在眼前闪烁的剑刃锋芒,王阜额头上的汗水,不争气的流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