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王死了,但根本就不是他杀的!
那……杀死衡山王的,还能有谁?
想到这里,吕儒晦隐晦的看向了楚逸,目光不断在他周身游走。
以当今之势,有办法在深宫当中除掉衡山王的,除了他之外,貌似也就楚逸有这个能力。
但问题是!楚逸这么做的理由呢?
吕儒晦这边尚在沉思。
楚逸就已将周围的宫女、宦官、医官等逐一审问了个遍。
在并未获得多少有用的信息以后,楚逸将目光重新落到了东海王楚恒的身上。
感受到楚逸那如炬的目光,楚恒底下了头。
片刻的沉默。
楚逸淡漠的开口问道:“衡山王的死因,医官们查出来了吗?”
太医府主管张康年跪地,一脸羞愧的说道:“臣等无能,目前只查出衡山王因闭气而薨,具体死因不知,还请太上皇责罚。”
“责罚?”
冷哼了一声,楚逸语气低沉:“太医府医治衡山王不利在先,未曾随时监管在后,你身为太医府主管,御下不严,难辞其咎!”
“本王罚你俸禄一年,官降一品,以观后效。”
太医府隶属奉常,算做是奉常统管的各部之下的一个单独部门。
太医府主管的官职,亦与百里奕等相当。
楚逸的责罚,不可谓不重,但张康年却不敢有丝毫不满,只是磕头谢恩。
“负责医治衡山王的医官是谁?给本皇滚出来!”
刚被楚逸审问过的陈医官面色一白,连忙磕头:“请太上皇饶命,请太上皇饶命!”
“你乃负责诊治衡山王的主治医官,却擅离职守,导致衡山王暴毙宫中,此罪岂容饶恕?”
“来人,将他给本皇拖出去,斩了!”
楚逸一声令下,几名带刀侍卫就已上前,架起了不住哀嚎的陈医官直奔殿外走去。
待陈医官的哀嚎渐渐消散,楚逸这才冷眼看向在场众医官:“你们的职责,就是负责照料宫内的陛下,嫔妃健康,若非特殊情况,绝不可离开病人。”
“这一点,你们应当比本皇更加的清楚。”
“今天,算作本皇给你们的一个教训,倘若再有下次……”
楚逸双眼一凝,如有实质的杀气,将众医官压的抬不起头,纷纷跪地,磕头如捣蒜。
“谢太上皇。”
不再理会众医官,楚逸转首,看向一旁的皇后吕嬃:“衡山王一事,皇后娘娘还有什么看法?”
吕嬃冷哼:“太上皇现在到想起问本宫了?”
只要一直呼楚逸名讳,他必回以弟妹相称。
吃了几次亏,吕嬃心中纵是不满,在人前也不敢继续同楚逸做这口舌之争,只是不忿的说道:“太上皇连主治医官都杀了,本宫还能有什么看法?”
“想怎么样,太上皇你自己看着办吧!”
吕嬃甩动衣袖,大步离去。
若按吕嬃心中所想,她是绝不肯就这么轻易离去,毕竟楚钧是她的养子。
先不说是否有感情,就是在面子上,她也同样挂不住。
但就在刚才,她察觉到了父亲吕儒晦的眼色,这才借机发挥,拂袖而去。
看着吕嬃负气离去,那婀娜摇曳的背影,楚逸舔了一下嘴唇。
“衡山王暴毙,此事大有蹊跷,本皇欲让廷尉府、奉常府、少府府三方协作,共查此案。”
说着,楚逸看向了吕儒晦:“不知左相认为如何?”
吕儒晦眉头一挑,拱手道:“一切尊太上皇安排,老臣并无意见。”
“既如此……”
点了点头,楚逸下令:“将衡山王尸体封存,由奉常府下设太祝联合宗正府一道,择一吉日下葬。”
说完这一切,楚逸转身,将目光落在了楚钧那早已僵直的尸体上,语调低沉:“衡山王楚钧,虽出旁氏,却被皇后收为养子,亦为我大夏皇族一门。”
“其人品性纯良,勤奋好学,本应有大好年华,奈天不遂人愿,不幸早夭。”
“苍天有德,本皇代陛下行监国之命,现追封楚钧为宋王,谥号宋哀王,一应后事,皆按上藩王爵规格,由奉常府、宗正府联合操办。”
大夏律。
藩王虽本身都为超品官职,但内部亦细分为上、中、下三品。
唯上品者,方得国号,可控一郡之地,如楚逸刚刚封赏楚钧的宋。
例如楚钧、楚恒他们本身,皆为下品藩王,仅以封地命名,实则拥有的封地至多一县尔。
人死如灯灭。
该有的待遇,楚逸不会有丝毫的吝啬。
给的越多,这些活着的人,才能看到他是多么的慷慨、仁慈。
随着楚逸的声音落下。
屋内众人跪了一地,皆高呼:“太上皇仁德,太上皇万年!”
“都起来吧!”
摆了摆手,楚逸神色略显疲惫:“宋王刚薨,本皇亦没什么心思,一应后事就都按照规矩来办吧。”
“此事,宫内绝不可随意议论,若有任何传言出现,诛三族!”
交代完最后一句话。
楚逸默默的看了吕儒晦一眼,转身离去。
“云飞!”
才一离开凤仪宫的地界,楚逸就沉声说道。
紧随其后的云飞连忙上前。
“卑职在!”
“这件事,不是吕儒晦做的,让黑卫们给本皇好好的查查,尤其是那个东海王!”
见楚逸这么说,云飞心中一凛,连忙拱手领命。
与此同时。
吕儒晦在与各部大员拜别后,转身返回了凤仪宫正殿。
看着早已等待多时的女儿吕嬃,吕儒晦眉头紧锁。
“嬃儿!这件事,不是太上皇做的!”
听到这话,吕嬃一愣,连忙挥手屏退了宫女。
“父亲,为何您如此笃定?”
自如的坐到吕嬃对面,吕儒晦端起上面还飘着热气的茶盏,品了一口后这才沉声道:“也不怕告诉嬃儿。”
“老夫确是打算在今夜施计,毒杀楚钧以嫁祸太上皇。”
“但刚刚有人告诉老夫,他们还未来得及将药送到嬃儿你的手中,那楚钧就已薨了!”
“老夫本也以为,是太上皇打算先发制人,用此事来反将老夫一军。”
“但刚刚为父将整个过程看下来……这件事,当是与太上皇无关。”
“否则,他断不能让廷尉府、少府等为父所掌控的部门,来调查此事!”
见吕儒晦这么说。
吕嬃眼中精光闪烁,身子微微前探,小心的道说:“父亲,那咱们是否可以利用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