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
半张脸都被打肿,话都说不清楚的楚钧见状大惊,连连呼救。
宫女快步挡在了楚钧身前,厉声道:“太上皇,您不要太过分。”
“现下,咱们已出了凉宫的地界。”
“你若还要强行绑人,被皇后娘娘知道,奴婢我……”
楚逸双眸中闪过一抹杀气,冷笑一声。
“你算个什么东西?”
“本皇做事,轮得到你这么一个小小的宫女来指手画脚?”
“想拿皇后来压本皇?就凭你也配?”
“云飞!”
“卑职在。”
“将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本皇拖下去,鞭刑!”
此言一出。
本还仗着皇后威势,认为可以在楚逸手中保下衡山王的宫女面色巨变。
而云飞,对这个害自己被太上皇训斥的宫女却已恨到了极致。
之前就是因为她突然出现,摆出了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拿皇后压人,才迫使他不得不提前放走了衡山王。
如今太上皇亲自下令,他哪还有半点顾虑。
大步上前,也不用左右黑卫帮忙,云飞一把就按住了宫女的脖颈,拖着她就要奔远处走去。
“太上皇!”
“我是皇后娘娘的陪嫁宫女,你不能杀我!”
“若皇后娘娘得知此事,她绝不会与你善罢甘休的!”
随着云飞的拖行。
宫女惊恐的呼叫声不断传来,周遭宫女、宦官胆寒若惊,无一敢上前。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个宫女说的是实话,她极受皇后宠信。
但在这要命的关头,谁不怕死?
宫闱当中,人命本就犹如草芥,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那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过片刻。
阵阵鞭打声就已传来。
伴随着鞭打,还有宫女那凄厉的惨叫。
惨叫了没几声,戛然而止,一身戾气的云飞回来复命。
“禀太上皇,宫女已被鞭毙。”
点了点头。
楚逸将目光重新放到了楚钧的身上,语气冰冷的说道:“剩下那两个巴掌,继续抽。”
“本皇就在这里看着,看还有谁敢来阻拦!”
楚逸的话音才刚落地。
一道尖细的唱喏声就已传来:“皇后娘娘驾到!”
抬眼望去。
皇后仪仗气势十足。
前方共有百名带刀侍卫开路,皆手扶刀柄,神情肃穆,但有冲撞着,上至皇族贵胄,下至贩夫走卒,皆可先斩而后奏。
带刀侍卫身后,是三十六名持登仗、骨朵、金鉞等器礼的宦官,将皇后凤辇围成了一个圈。
最核心处,十二名宫女手持团扇,灯笼分列凤辇两侧,紧紧随行。
雍容华贵,如小型宫殿一般的凤辇通体鎏金打造。
皇后吕嬃端坐其上,头戴凤冠旒冕,云鬟插凤翅金钗,身穿金凤鸾袍,气势惊人。
“皇后娘娘万年,万万年!”
在场除楚逸一人,皆跪地叩拜。
楚逸也同样是第一次见到身穿大夏正装,以完备依仗出门的皇后,眼中闪过一抹惊艳的同时,心头亦升起了一团烈火。
奈何。
目前的情况,确是没有给他与吕嬃亲热的机会。
“楚逸,见过皇后娘娘。”
双手抱拳,略作躬身,楚逸如火般的目光,却未从皇后吕嬃的身上移开半分。
端坐在凤辇之上,吕嬃绣眉紧皱。
早在楚钧独自前往凉宫的时候,她就感觉心神不宁,这才派贴身宫女才外等候。
之后,楚逸的训斥声,被候在殿外的宫女听闻,更是第一时间遣人去往凤仪宫告知。
接到消息,她匆匆赶来,却仍旧晚了一步,贴身的陪嫁宫女已被楚逸这混蛋鞭杀!
想到这里。
端坐在凤辇内,高高在上如女神般的吕嬃凤眸含煞,怒斥道:“茴香乃本宫陪嫁宫女,从小就与本宫一同长大,你说杀就杀?”
楚逸神情淡然:“那婢子当众冲撞本皇,藐视本皇所下之令,本皇不该杀么?”
“或者说……”
冷笑一声,楚逸再道:“这婢子,以随皇后娘娘一道侍寝皇弟,得了名分?”
“若如此,本皇甘受皇后娘娘责罚!”
听到这话,吕嬃俏脸一阵青白,险些被气到失态。
这个楚逸,实在太过可恶,竟当中拿这种事来挤兑她。
宫内谁不知道。
文帝自幼身患恶疾,根本不能人道……
心知茴香已死,说破了天,也不能拿楚逸如何。
被气到胸口不断起伏的吕嬃只能强行压下心头怒火,抬起手臂,指向一旁被捆绑起来,神情惶恐,狼狈不堪的衡山王楚钧。
“茴香的事暂且不论。”
“衡山王呢?”
“我大夏自立国始,遍讲究一个法理尊卑。”
“虽衡山王是你的晚辈,但他也同样是本宫养子,莫说他本就无过,即便有什么不对,那也当是本宫来亲自处罚。”
“今你无辜对衡山王以掌刑处之,又将本皇置于何地?”
今天的吕倩,明显不同与往日。
她似乎已经做好的准备,决定同楚逸正面对抗。
事实上,只要不是在私下无人,两人独处的环境当中,身为皇后的吕嬃本就占有着天然的优势。
毕竟,如今的文帝仍未驾崩,她还是那个大夏国母!
看着突然强势起来的吕嬃,楚逸不由感觉一阵头疼。
他知道,吕嬃会有如此改变,定是吕儒晦那老东西在背后交代了什么,要她在后宫内站出来以制衡自己。
甚至。
让楚钧这个蠢货来单独求见自己,然后引得他发怒责罚,没准都是这对父女蓄意为之。
否则的话。
如何解释,吕嬃可以这么快的准备好仪仗,且用了片刻的功夫,就从足有半个时辰路程的凤仪宫赶到了此地。
他们从一开始,就打算利用楚钧这个蠢货来挑起事端,继而在后宫当中打压自己,消减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望。
想通了一切,楚逸的嘴角挂起了一抹冷笑。
缓缓抬头,楚逸直视吕嬃,声音平淡:“若非因为他是弟妹你的养子,本皇就直接将这不争气的废物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