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战霆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自是觉得男儿为国捐躯也是死得尊荣!
可,那些人本不该死的!
若是他们的亡魂知道,他们是被他们所忠之君主所害,该如何?
看着霍战霆面色带着几丝痛苦,沈青岚深吸一口气,突然的就伸手拉住了霍战霆的手,认真的道:
“不必担心!以天下人命为棋盘者,绝无能善终!”
霍战霆听得沈青岚的话,又看了看对方拉着自己的手,心中有些震惊的望着沈青岚。
沈青岚的目光没有回避,而是异常郑重的道:
“若国无明君,那江山易主,百姓受苦也不过是百年光景!可,我不愿让你,让南宫将军,让千万将士护着的江山,因此而毁!”
“所以,若国无明君,我们便另觅良君!”
霍战霆看着沈青岚的眸子,明艳照人,好似那天上的太阳一般,熠熠生辉!
他的心,也因此疯狂跳动。
不知是因为沈青岚所说之言实在过于大逆不道,还是因为此时的她太过张扬明媚。
不过,无论是因为什么,霍战霆却没忍住的回握住了她的手,笑道:
“好,都听你的。”
南宫将军府里。
南宫将军在送走了沈青岚他们后,便一个人坐在了祠堂里。
他望着祠堂上摆放着的南宫家的牌匾,眼泪滑落。
他的六个儿子,各个骁勇善战,各个孝顺乖巧,却是落得这般下场!
他身体的顽疾,不过尔尔,可这些年来,一直力有不逮,却是因为这心结而已。
实在是因为,南宫将军太知道,当年他的那几个儿子到底是因何而死。
世人说他恨西祁人,可他更恨的,却是那个坐在高台之上的人!
只是,恨无用……
为了南宫明月,为了钱多多,他必须要忍下。
“泽儿……若能不归,便不归吧。”南宫将军抚摸着南宫泽的牌位,低声呢喃。
只要知道老六还活着,南宫将军便已无奢望了。
南宫明月此时酒醒,正好来到了祠堂,看到了南宫将军正站在牌位前。
南宫明月的心一顿,便笑着上前去,抱住了南宫将军的胳膊,撒娇道:
“爹,这不年不节的,你来这儿做什么啊?哎?你还拿着六哥的牌位呢?你快放下去,六哥最怕你训斥他了,如今人都没了,别把他的魂也给吓散了哦。”
南宫将军闻言,有些无奈的转头伸手敲了南宫明月的脑袋一下,喝斥道:
“胡言乱语!你怎么这么大了,还学不会稳重?你看看青岚!比你还小那么多呢!进退得宜,蕙质兰心,你就不学学?”
南宫明月一听,当即就不乐意了,抱着南宫将军的胳膊拼命摇晃着撒娇道:
“哎呀哎呀!爹!咱都是武将家出身的,正所谓那龙生龙凤生凤,你自己也未必有我稳重呢,倒是念叨我了?”
南宫将军被南宫明月给气笑了,直接伸手打了她的脑袋一下,这才将那牌位给放了回去,一边往外走,一边道:
“你在我这待的够久了,赶紧滚回你得尚书府去,看着就让人生气。”
南宫明月见到南宫将军走了,连忙跟了上去,一边小跑着,一边絮絮叨叨的喊着:
“诶诶诶?爹爹爹!您小心眼啦!这就生气啦?我可跟你说哦,你生气归生气,再过两日多多就要和人去比试啦!你可不能闲着!”
“到时候一定要去给多多加油打气!给他撑腰才行!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外祖可牛!给他长脸去!”
“到时候再说。”
南宫将军的声音渐渐远了,而南宫明月这才松了口气。
她看着南宫将军远去的背影,与记忆中那伟岸的背影相比,已然是佝偻了几分。
父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经老了!再也不像她幼年时,随时可以双手将她抱起顶在肩头的模样。
她回头看了一眼祠堂的牌位,眼里也不由闪过了几丝泪光。
哥哥们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爹的!
战王府中,此时小家伙们正难得的缠着陆淮竹非要他多说一点,再多说一点……
陆淮竹哈欠连天的,靠在椅背上,嫌弃的看了一眼三小只,翻了个白眼道:
“小祖宗们,你们要不要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呢?天都黑了啊!!”
“为师只是来这儿当先生的,可没有给你们签卖身契吧?你们是想要往死里整我啊?就算是那磨磨的驴,都得喘口气吧?”
霍君钰一听,当即就摇了摇脑袋,一脸认真的道:
“不行不行!先生,咱可不能懈怠啊!离比试还剩下了三十个时辰!咱的时间可不多了!”
钱多多一听,当即也跟着点了点头,一场郑重的道:
“这一次,咱可是堵上了咱们的尊严!只能胜,不能败!”
霍静怡在一旁听着两个哥哥的话,当即也是附和着点了点小脑袋,奶声奶气的道:
“不能输!我们要嘎嘎干死他们!”
陆淮竹看着三个像是磕了什么药一样,精力旺盛的小家伙,给气笑了。
他手中的折扇在三个小家伙的脑袋上“咚咚咚”的各自敲了一下道:
“你们要是不让为师睡觉,那也不用去嘎嘎干死他们,我看你们是想要先把为师给嘎嘎干死吧?”
三小只闻言,有些讪笑着垂下了小脑袋。
也不能怪他们啊!
这次的比试,若是输了的话,那战王府的威名可就要彻底的被人踩在脚下了!
更何况,还要让他们的父亲和先生给人磕头道歉?那更不行啊!
他们的父亲是大英雄,陆先生看似不靠谱,可却是个异常骄傲的人,怎么能给那些不入流的东西磕头?他们配吗?
也是因为如此,三小只才会这么的紧张。
就在这个时候,在一旁的地鼠突然开口道:
“要不,让我挖个洞去那国子监,把考题给偷出来?咱若按考题去押题,肯定赢!”
艳姬一听,当即点了点头,很是认真的附和着道:
“我看行,若是偷不到,那大不了就让奴家去施展一下美人计!奴家倒是不信,那国子监的祭酒能抵御奴家的万种风情。”
艳姬的声音极魅,一边说着话,一边一边扭着腰在陆淮竹的跟前转了一圈后,直接扑在了他的怀里。
随即翘起了兰花指,媚眼如丝的将手指勾在了陆淮竹的下巴上,轻佻,蛊惑,诱人。
这下,五小只都看的目瞪口呆,纷纷伸出小手,捂住了眼,只是手指缝隙微张,偷摸的看着。
陆淮竹嘴角一抽,直接伸出食指,按住了艳姬的额头,将人硬生生的给推开,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样子。
随即看向了那邪少殇,翻了个白眼道:
“你的人,你不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