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聿珩记得自己让薄祈翊去查什么。
现在说谢家有问题,哪怕叶言没有细说,只是这一句提醒,他也能猜到大概是什么问题。
他让叶言退下。
餐厅也上齐菜了,谢夫人招呼着大家来入座。
家宴可以没有规矩,坐次随意,应如愿坐在鹿宁和谢夫人中间,跟薄聿珩是对面。
谢夫人亲自给大家盛汤,第一碗给了薄聿珩:“聿珩,吃了这么多天不咸不淡的外国菜,五脏庙都打架了吧,这顿就吃咱们的中餐,如愿,这是我下午亲自炖的,补身体的,你也多吃点。”
第二碗就给了应如愿。
应如愿伸手去接:“谢谢阿姨。”
谢夫人摇头:“这么细的胳膊,怎么抡得起那些铁水呢?手上的创可贴都是烫出的水泡吧?宁宁一开始学的时候,手上也是这样,我都怕她烫到脸。”
薄聿珩看过去,看到她两只手上都有创可贴,还不止两三条。
这些她没跟他说过,每次打电话都说没事。
他神色沉了一沉。
应如愿抿唇:“有戴防护工具,小心点就没事。”
谢夫人近距离看她的眉眼,越看越惊艳:“如愿长这么漂亮,肯定很多男孩子追吧?有没有男朋友啊?”
“有啊,京城贺家的老二。”薄夫人接了话,“如愿,你最近跟贺绍处得怎么样?”
应如愿含糊道:“挺好的。”
而鹿宁听着,眉头皱了一下,有些疑惑。
谢夫人笑了笑,只是喃喃:“如愿,如愿……”怎么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呢,她一边盛汤一边随口问,“如愿姓什么?”
应如愿回答:“姓应,应该的应。”
哐当一声!
谢夫人的碗突然脱手,砸在桌子上,连带着半碗汤也打翻,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应如愿莫名,而薄聿珩冷眼。
鹿宁快速起身:“妈妈,你怎么了?”
谢夫人跟谢父对视一眼,但旁人还没来得及发现他们目光,他们就又快速转开。
谢父喊佣人收拾。
谢夫人镇定笑道:“……这种白瓷碗,我一直觉得太薄了,一点都不隔热,今晚吃完就换掉它吧,免得下次又在客人面前失礼,多不好意思啊。”
薄夫人还以为怎么了:“诶,我送你一套啊,匈牙利的herend品牌,去年我特意定制了三套,一套我们在用,我觉得特别好。”
谢夫人扯动嘴角:“太贵重了吧。”
薄夫人笑道:“另外两套,我本来就是要留着给聿珩和我女儿结婚时,给亲家的礼物,这个也够不上违纪的吧?”
谢夫人心不在焉:“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能却之不恭了。”
顺着这个话题,薄夫人就回头道:“聿珩,刚才说,让宁宁跟你的飞机一起去港城,我们越聊越觉得可以。”
“你谢叔身份特殊,不太好因私出境,但你谢姨可以,你谢姨也很多年没去过港城了,今年到港城过年吧。”
应如愿因为佣人要收拾,起身让到一旁,听着这些话,下意识看向薄聿珩。
谢家这一去,这门亲事,就是板上钉钉了——否则哪有女方随便住到男方家里去的?
而薄聿珩,身体靠着椅背,看着谢家夫妇,镜片后的桃花眼清洌,对此并无异议,温和一笑:“好,我安排,明天下午走,可以吗?”
“…………”应如愿没表情地笑了下。
所以,她有误会什么吗?她生气有生错吗?
本来就没有。
谢夫人已经调整过来了:“可以,我今晚就收拾行李。”
薄夫人热情得很:“不用收拾什么行李,麻烦,日用老宅都有准备,缺什么直接买。”
……
饭后,薄聿珩跟谢父在客厅谈一些工作和时政,应如愿和鹿宁出门散步消食。
谢夫人和薄夫人还坐在餐厅,佣人收拾餐桌,她们则是闲聊。
谢夫人递了杯茶给薄夫人,状若无意地问:“如愿,姓应啊?”
“对啊。”
她看了眼客厅,低声道:“是……那个应家吗?大半年前破产那个?我听我一个港城的朋友说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