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和崇祯在暖阁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坐着。
不多时,王承恩便领着张维贤和范复粹走进暖阁内。
张维贤和范复粹连忙向崇祯和朱慈烺行礼:“臣见过陛下,太子殿下!”
崇祯皇帝淡淡的说了一句:“不必多礼,赐座!”自有两个小太监搬了两个小圆凳子让范复粹和张维贤坐下!
“范阁老,英国公,你们二位都是朝廷的重臣,也是朕的爱臣,朕今日宣你们过来,没有别的事,只想听听你们今日观摩亲卫军演武后,有何感想?”崇祯皇帝言语中不带一丝情感。
英国公率先开口道:“陛下,臣今日观摩亲卫军演武后,内心颇为震撼,这是一支强军啊,只是真正的强军都是经过战争磨练的,都是在战场上逐步成长起来的,这亲卫军想要成为真正的能打胜仗的军队,还是要上战场才行!”
崇祯听完英国公的话后,并未言语,只是将目光投向了范复粹。
范复粹思索一下说道:“臣认为英国公的话颇有道理,亲卫军现在看上去虽然很强,但是无论是亲卫军将士还是装备的新式武器,都没有经历过真正战争的检验。”
范复粹和张维贤二人说完之后,皆垂头不语。
崇祯在听完二人的意见后,仍是淡淡的说:“那你二人认为,朕是否可以派亲卫军去宁锦前线,与建奴交手?”
张维贤和范复粹一听,心里自然明了,看来太子殿下已经向崇祯皇帝请缨出征了。
两人对视一眼,交流过眼神之后,这次范复粹先开口说道:“依臣愚见,殿下可以派亲卫军出征,一方面是现在辽东有洪承畴统领的十三万边军,本就可以钳制建奴,不会让亲卫军陷于危境。而建奴战斗力不错,也可以有效的锤炼亲卫军!”
“臣也认为,可以派亲卫军出征,一方面,亲卫军到辽东经历战争之后,可以快速成长;另一方面,亲卫军装备了大量的火器,可以有效的遏制建奴骑兵,减轻洪总督的压力!”张维贤认真的说道。
崇祯听了张维贤和范复粹的话后,内心已经同意亲卫军出征辽东了,但是领军的将领没必要非朱慈烺不可呀!
于是,崇祯又问张维贤和范复粹:“你们看,如若让亲卫军出征辽东,何人为统帅?孙传庭可否?”
崇祯话音刚落,张维贤立马说道:“皇上,臣认为不可,如若孙传庭率领亲卫军出征辽东,那待亲卫军到达辽东后,孙传庭和洪承畴何人为统帅?臣担心,无论谁为主帅,都会引发对方不满呀!”
范复粹这次没表达观点,他是文臣,不便于点评军事,所以只是说道:“陛下,臣对兵事不熟,但是臣从用人之道来看,英国公所说有理,现如今辽东本就聚集了我大明八大总兵,如若孙传庭再去,怕是会造成内耗,不利于对建奴作战!”
崇祯听完二人的话后,陷入了沉思!
这时候,朱慈烺向张维贤用了个眼色,张维贤秒懂!
在崇祯沉思之际,张维贤建议说道:“陛下,臣以为不如派太子殿下亲率亲卫军出征!”
崇祯闻言立刻说道:“哦?英国公为何如此说?”
“臣认为,如若太子代表陛下去辽东前线慰问将士,可以极大的鼓舞士气。太子到辽东后,也可以节制某些骄兵悍将!至于,太子殿下安全,臣以为,辽东如今已有我大明精锐边军十三万,加上亲卫军五万人,还有洪总督和孙都督坐镇指挥,太子殿下安全应无忧!”张维贤说的很中肯!
崇祯听了张维贤的话后,内心已经有点动摇了,他又看向范复粹:“范阁老,你向来稳重,你如何看?”
范复粹拱手道:“老臣惶恐,臣以为陛下可准殿下率军出征。刚刚,英国公已经分析了,太子殿下在辽东,安全是有保证的。既然如此,那太子殿下率军出征辽东,对辽东战事是非常有利的!”
崇祯皇帝听完二人的话后,陷入了纠结,在大厅内开始踱步!
朱慈烺开口说话了,朱慈烺的话成了促使崇祯下定决心的关键!
“父皇,儿臣向你保证,只坐镇宁远城内,不会再向北深入!”朱慈烺用的缓兵之计,只要自己出了山海关,那就是有句话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崇祯听到朱慈烺的话后,内心已然有了决断!
“好,朕就准你率领亲卫军去辽东,并赐你天子剑一把,可先斩后奏!”
崇祯语气坚决的继续说道:“但是你只能坐镇宁远城,不得深入!”
朱慈烺闻言大喜,连忙跪下谢恩:“谢谢父皇恩准,儿臣定然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既然事情已定,崇祯皇帝便让范复粹和张维贤退下了!王承恩也识趣的站在门外!
暖阁内只剩下朱慈烺和崇祯皇帝。
崇祯慈爱地看着朱慈烺说道:“过来,让父皇看看你的脸,还痛不痛?”
朱慈烺内心也是感动,自己的这个便宜老爹对自己真的不错。
朱慈烺连忙道:“父皇,不用!我知道,父皇是担心我!但儿臣也想替父皇分忧,替大明效力!儿臣每次看到父皇批阅奏章到深夜,儿臣内心就充满酸楚!”
朱慈烺的话让崇祯红了眼眶!
可是朱慈烺并没有结束煽情,继续半真半假的说道:“父皇,儿臣如今已经大了,儿臣想替父皇分忧,儿臣想父皇轻松一点、开心一点、同时,儿臣也想协助父皇建立不朽功绩,儿臣更想让我大明的龙旗插满天下!”
崇祯听完朱慈烺的话后,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泪珠,还故作掩饰的说:“今天的风真大,都眯到朕的眼睛了!”
朱慈烺心里大笑,老爹,你找的这个借口也太假了吧,这是在大殿内,哪有什么风!
之后自然又是一番父慈子孝的场面!
第二天,元宵节,百官休假!
朱慈烺也陪着崇祯和周皇后一起过元宵。
当从崇祯口中得知,元宵之后,朱慈烺就要率兵出征的时候!
周皇后是坚决反对的!哭哭啼啼的求着崇祯皇帝撤回成命!
朱慈烺则宽慰周皇后说:“母后,辽东即将集结我大明十八万精锐将士,而且儿臣答应过父皇,只坐镇宁远城,不会到前线去的,母后你就别担心了!”
周皇后闻言,内心稍稍安定,叮嘱道:“烺儿,你可千万不能以身犯险,你不考虑你自己,你也要考虑你父皇和你母后。到了辽东,不可任性,就呆在宁远城中!”
朱慈烺表面答应周皇后,可是内心却是在想!
为大明上阵杀敌的将士,为大明付出生命的将士,为大明受伤流血的将士,哪个不是孩子的父亲,哪个又不是母亲的儿子呢!
于是,朱慈烺对崇祯皇帝和周皇后说道:“父皇、母后,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我是朱家的子孙,我更应该为我大明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为大明的子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周皇后毕竟是一个女人,又是一个母亲,听了朱慈烺的话后,眼里又泛起了泪水!
而崇祯听了朱慈烺的话后,很是赞赏!不愧是我老朱家的子孙,不愧是我的儿子,霸气!
崇祯十四年早朝,崇祯便宣布了朱慈烺率领亲卫军出征辽东的事宜!
范复粹和张维贤等人率先出班表示同意,有几个不长眼的大臣准备反对的,可是一看首辅和英国公都同意了,便也忍住没有出声!
朱纯臣等人听到朱慈烺要率亲卫军出征,内心大喜,他觉得他们机会来了,朱纯臣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把大明太子亲自率军出征辽东的消息出售给建奴!
最后,崇祯在询问过钦天监监正方金后,决定崇祯十四年正月十八,由朱慈烺率领亲卫军开拔出发!
早朝散会后,朱慈烺召集了自己麾下的所有人到亲卫军大营,他准备召开一次扩大会议,就连张之极、李若琏等人都被请来了!
朱慈烺要将所有事情布置好,保证好自己屁股安全,他才能放心的带兵出征。如果自己在辽东作战,后院起火的话,那就芭比扣了!
在等待众人前来的过程中,朱慈烺和孙传庭、李邦华对辽东战局情况进行了交流!
朱慈烺问孙传庭说:“孙大人,你如何看待辽东战局?”
“殿下,恕臣直言,辽东战局如若稳扎稳打,建奴必败,但如若朝廷催战,那对我大明可是不利呀!”孙传庭真切的说!
朱慈烺内心一惊,这孙传庭不愧是如今大明战力最强的将领!
仅凭借辽东传回来的消息,便能一针见血的指出松锦战役的要害之处!
朱慈烺继续出声问:“我亲卫军该当如何?”
孙传庭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殿下,臣认为,亲卫军的粮草弹药补给,还是要依靠我们自己呀,臣担心朝中会有人对我们使绊子,例如兵部尚书陈新甲!”
朱慈烺当然知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自己几次坏了他们的好事,他们不为难自己才怪!
正在此时,王厚进来通报:“殿下,人都到齐了!”
朱慈烺没有多说什么,和孙传庭一起起身前往会场!
会议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