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子被吓得瑟瑟发抖,直接躲到桌子底下藏了起来。她双手捂耳,做惊恐状,口中阵阵有词,牙齿还被咬得咯咯作响,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被堵在洞里的老鼠似的。
温妮嫌恶地看了她一眼,心想不过是两群流氓在打架,这有什么可怕的?他们又不会冲进来,至于被吓成这样吗?你这是在男人面前装柔弱装习惯了,也想让我可怜你是吧?呵呵,真是个贱到骨头里的骚货!
叫骂声传来,她转过头,向下望去,只见那两伙人依然分列大门两侧,如同将棋棋盘上的小兵一般互相对骂着。
左侧的那队人马她是认识的,他们便是最近几天在医院附近闲逛的那伙人。这伙人,高矮胖瘦各有不同,站在一起,就像是一支临时拼凑起来的杂牌军一样滑稽。
右侧的那伙人似乎是新来的——体型相似,服装一致,而且都带着甩棍一类的武器,看起来就像是电影里的黑社会一样吓人。他们背后还站着一个单手插兜的年轻人,正靠在一辆红色跑车的车门上不怀好意地笑着——一打眼就能知道,这个人是老大。
温妮心想这还用打吗?右边的那伙人带着武器,左边的那伙人什么都没带,这要是动起手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结果。
接着,她又不禁哼了一声,继续想:我们这里虽然是医院,但不接收跌打损伤一类的病人!所以你们能不能去别的地方动手呀!
“温……温妮……”这时,都子突然很小声地叫了她一声,“你也快躲起来……他们……他们很可怕的……你快报警好不好……等侦探来了我们就安全了……”
温妮回过头,不耐烦地说,“十分钟前我就报警了!所以你就别催了好吗!”
“那……那为什么……还没人来……”都子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侦探!”温妮白了她一眼,转回头继续整理药品。都子不敢说话了,周围只剩下了她急促的喘息声和玻璃器皿的碰撞声。不多时,温妮便整理好了药品,随后转身离开。
“你快点回来……别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
“啊,知道了。”温妮没好气地说。出门时,她粗糙地关上了房门。
……
下楼时,她碰巧遇到了莱内森医生。他皱着眉,看起来有点不高兴,正向大门的方向走去。温妮微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随后问道,“医生,您去哪里?有需要帮忙的吗?”
“哦,出去一趟,我想看看那些人到底想闹到什么时候。”
她不禁一怔:‘出去?外面可都是流氓呀!’
她忙提醒道,“他们在打架,你还是先别出去了。”
“知道,”莱内森头也不回地回答道,“但他们有点吵,我怕病人会被他们吵醒。”
她连忙跟上去,试图阻止他,“医生,那些人还是挺危险的,所以你还是别去了吧。我已经报警了,侦探应该很快就会来了……”
“我过去看一眼就回来。”莱内森看了她一眼,继续向前走,“你先去工作吧,不用管我。”
温妮哪里能放得下心?于是她连忙放下装着药品的盘子,跟在莱内森的身后,“医生,还是别了吧,那些人不会跟您讲道理的,万一被他们伤到,就不好了……别说伊莱丝小姐会担心,就连我们也会跟着担心……”
“放心,我不会跟他们起冲突的。”他依然坚持。
“你要是非想去的话,那就让我陪着你去吧——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好,两个人也总比一个人要安全,对吧?”
“你还是先回去吧,”他冷淡地说,“别耽误了工作,我一个人就可以。”说罢,他突然加快了脚步——就像要迅速摆脱掉她似的大踏步向前走去。
她的脸不自觉抽搐了一下,心里也有些难过:‘我只是在关心你……用得着这么对我吗?有点过分了吧?莱内森医生……’
大门被拉开,又被关上,她感觉自己的心似乎被夹了一下。
……
莱内森的电话一直没接,伊莱丝被吓破了胆。她边哭边让司机直接载她去R区的精神卫生中心。在经历了一路的担心受怕和提心吊胆之后,终于抵达了终点。
隔着车窗,她看到诺克正带着一群黑衣保镖和莱内森对峙。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她深舒一口气,连忙去拉车门——但司机并没有打开它,而且说出一句令她感到生气的话:“夫人,外面危险,你不能下去。”
“开门!”她焦急地大喊,“你快把门打开!”
“夫人,我叫了支援,请冷静。”司机回过头认真地说,“夫人,请您放心,如果莱内森先生发生了什么危险,我会第一时间冲过去。现在,您只要安静地等待救援就可以。”
就在她准备继续命令司机打开车门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诺克的叫骂声,她不禁转头望去——
只见诺克对着莱内森直接啐了一口,并高声叫骂道,“挺牛逼啊!居然能雇得起极上冰的人,看来我真是小看你了呢,该死的小杂种!”
“他妈的嘴巴放干净点!我大哥的名号可不是你这种二百五能直接叫的!”她又看到一个光头混混骂道。
“我操?!你是不是不知道老子是谁?”诺克皱起眉,“老子叫诺克!你最好回去问问极上冰那个狗屎,问他敢不敢跟老子这么说话!”
“你妈逼的……”光头男子刚要发作,便被莱内森拦了下来——他拉了下光头的胳膊,又摇了摇头,示意他闭嘴,接着,他又看向诺克,微微一笑道,“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诺克露出玩味的表情,咧嘴笑道,“你说呢?玩了我老婆这么多天,你也该付出代价了吧?”他抱起胳膊,又打量了莱内森两眼,继续说道,“你这张脸不错,我很喜欢。要不这样吧,你把它割下来送给我,我就再也不找你麻烦了如何?”
莱内森淡淡一笑,“这种东西送不了,要不然你换一个吧。”
诺克哈哈大笑,“是送不了,但我就是想要——我诺克看上的东西,可从来没失过手呢!小子,趁现在你自己割下来呢,还有可能留条狗命,但如果等我出手,那可就不好说了,”他双手一摊,眉毛一挑,“因为我这个人比较懒,做不了那么细的活。”
莱内森像看傻子一样看了看他,冷笑道,“看来你对自己有十分清楚的认知呢,不过好像还缺了一点——”他将双手插进口袋里,“应该是又蠢又懒,就像一头被人饲养的公猪一样只配任人宰割。”
诺克的脸色开始变得铁青,眼神也变得狠辣无比。
然而,莱内森的嘲讽还未结束。只见他啧啧两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不对,不应该是公猪,应该是阉猪才对——我听说去年你把自己的身体玩坏了,已经再也做不了男人了是吧?”
诺克的眼睛已经冒出了火,仿佛要把莱内森烧死一般狠狠盯着他,半晌后突然大吼道,“你妈逼的你才是太监!!!你他妈全家都是太监!!!操你妈的就你一个牧羊女生出来的小杂种也配侮辱我?”他开始变得抓狂,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给你脸了是吧!!!操你妈的我今天非干死你不可!!!”
伊莱丝注意到,就在诺克说‘牧羊女’这几个字的时候,莱内森的脸好像突然抽搐了一下,并从眼睛里迸发出一种阴寒无比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