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格里特倒了两杯水,递给朴探长一杯,“渴了自己倒。”
“谢谢。”朴探长微微点头。
芬格里特拿着自己的水杯走到沙发前,坐了下去,继续看电视,她喝了口水,“你平时看电视剧吗?”
朴探长一边看新闻一边回答,“没什么营养,不喜欢看。”
“那你平时有娱乐活动吗?”
朴探长还真仔细想了想,“看新闻算吗?”
芬格里特快憋不住笑了,她侧身看了看朴探长一本正经的坐姿,“可能也算吧。除了工作的时候我会看新闻,休息时间我可不看,不是哪个明星又怎么样了,就是哪个大人又要做什么了,要不然就是那些让人生气的事儿:家暴了,破产了,跳楼了,被骗了,见死不救了。对了,还有今年的司长竞选,越来越扯了,新秩序派的提提里奥每天带着自己老婆在各区跑来跑去,他老婆的粉丝都快比支持他的人多了,也不知道他是在宣传他自己还是在宣传他老婆。还有新派那个候选人布鲁斯,听说他为了考上源物语大学,愣是考了十年,之前还担任过中心区案件处理中心的议长。据说他今年是以改善贫民窟居民生活为主打口号参与竞选的,但我估计他要是真当上司长了,也会和里特劳斯那个打击犯罪的口号一样,只会做做表面功夫。”芬格里特又喝了一口水,“你有支持的候选人吗?”
朴探长对司长竞选的事别说有兴趣了,因为失踪老人那个案子,他现在对这件事都可以用厌恶来形容了,“没兴趣。”
“你不是侦探吗?万一新秩序派当选,你们总监可就换人了,有可能你们经理也会换人。”
朴探长侧过身,看看同样侧着身子的芬格里特,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就一个探长,换不换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每天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
芬格里特开始数侦探的级别,“见习探员,探员,探长,”她突然问道,“你做侦探没几年吧?”
朴探长平静地回答,“十二年。”
芬格里特有些目瞪口呆了,“不会吧?”
朴松民一没后台,二不会来事,最致命的是老被别人投诉。跟他同年进侦探所的大多数人,混到现在不是经理就是进总部了,而他自己干了这么多年,还只是个探长。不了解朴松民的人总认为他是个废材,朴松民也懒得解释,嘲笑也好,蔑视也罢,都不会改变什么,朴探长觉得没什么可争辩的。
朴探长选择不接芬格里特的话,继续看新闻。
芬格里特皱起眉头,“你们经理不是说你是你们所最能打的吗,不会骗我呢吧?”
朴探长淡淡地说,“能打和升职没有必要的联系。能打就能升职的话,那侦探考试也不用考核那么多科目了。”
芬格里特看看朴探长,“那你为什么当侦探呀,不为了升职,难不成是为了钱吗?总得有一样吸引你的地方吧?”
朴探长笑了一下,“我只会做这个,别的不会。”随后看向芬格里特,“你呢,你为什么做记者?”
芬格里特一脸骄傲地回答,“把那些高高在上的伪善者面具砸个稀烂对我来说比任何事情都要开心!我就喜欢他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朴探长摇摇头,“那你从来没遇见过找麻烦的人吗?”
芬格里特撇撇嘴,“有过,三年前吧,d区一个卖清洁用品的公会,都没有经营许可,就骗刚毕业的学生做他们的合伙人,连基本工资都不给发,我进去卧底过。我报道出来之后那个会长扬言要弄死我,还被他派来的小流氓骚扰过。后来岛办公厅把他抓起来了,判了十年,就没事了。”
朴探长听得一头雾水,怎么岛办公厅抓人?还判了十年?“欠薪和寻衅滋事,最多有个预谋伤人,怎么能判了十年?”
芬格里特耸耸肩,“当时说他蓄意成立帮派组织,岛办公厅和侦探公会联合行动,把他打击掉了。”
朴探长突然回想起恩特跟自己说过这个女人不简单,刚才的疑惑便也不是疑惑了。看来是这个女人背后的力量干预了这件事,她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芬格里特问,“你呢?你干这么多年侦探,仇人应该不少吧?”
朴探长轻描淡写地回答,“大部分在监狱。”
“就没找你麻烦的?堵个门,偷你东西什么的?”芬格里特把杯子里的水喝完。
朴探长认真回想了一下,“我还真没遇见过。自从坐地佛进去,g区也没帮派了,小流氓很少了。”
芬格里特又接了一杯水,坐回了沙发上,“坐地佛怎么被抓的,你知道吗?”
朴探长叹口气,“当时总部派人强攻下来的,牺牲了好多人才把他抓住。”
芬格里特喝了一口水,“我三年前才搬到g区,很多事情还真不清楚。我就记得小时候我妈老拿坐地佛吓唬我,说不吃蔬菜的小孩全被坐地佛抓走了,当时我都当真了,就狂吃蔬菜。”
朴探长又听迷糊了,蔬菜是什么鬼?这个岛有蔬菜吗?他一脸疑惑地问,“蔬菜?合成的吗?”
芬格里特突然像说错话一样掩饰起来,“对,合成的。其实也不是蔬菜,就是绿色的合成食品。”
朴探长摇摇头,“没见过什么绿色的,不是合成肉就是合成粮,我是没吃过什么绿色的合成食品。”
“就是一种特别不好吃的东西,估计g区也没有。”芬格里特尴尬地笑笑,“不说这个了。我当时听说坐地佛是因为被他的小弟出卖了才被抓的,有这回事吗?”
朴探长有些惊讶地看着芬格里特的眼睛问道,“你不会是想写个坐地佛的报道吧?”
“怎么可能!”芬格里特笑了起来,“就是聊天而已,你想多了。谁没个好奇心啊。”
朴探长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确实是被出卖的,要不然当时我们也找不到他的老巢。”
芬格里特眼前一亮,“你也参与抓捕坐地佛的行动了?”
朴探长不想说太多关于坐地佛的话题了,便撒了个谎,“我是在外围打下手的,也是听总部的人说的。”
这时芬格里特的电话响了,她看了下号码,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她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向卧室走去。
“小姐,次长大人晕倒了。”斯雷特别焦急地说。
芬格里特心里有些触动,她走进卧室关上门,“怎么晕倒的?”
斯雷长叹一口气,“怪我,我不应该跟他说昨晚的情况。”
“到底怎么回事?”
斯雷沉默片刻,“小姐,您还是先回家吧。昨天晚上那个人又来了,您现在真的很危险!千万别再任性了!”
芬格里特不知如何是好,半晌没有说话。
斯雷又长叹一口气,“现如今我也只好跟您说实话了,您再不回来,我怕次长大人会疯掉!昨天晚上偷你电脑的那个人又在你家楼下出现了,他还杀了四名从总部派来保护你的侦探,总部正在搜查这个人的踪迹……”
芬格里特开始耳鸣,斯雷接下来说的话她没有听清,但她听清楚了那个黑衣人杀了四名侦探,她知道这次是有人要置她于死地了。
芬格里特起初是害怕,然后是恐惧,最后变成了愤怒。
就为了几张照片就要置人于死地?
“小姐,一会儿我去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