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特兴奋地把玩着头几天收到的那瓶红酒,据送礼人说是五十年前有人从岛外面带回来的。恩特嗜酒如命,这礼物算是送到他心坎上了,他准备把这瓶酒放进自己的地下室里珍藏起来。
突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打断了恩特把玩红酒的兴致。恩特不耐烦地看了一下号码——是个从未见过的电话,他皱起眉头,不耐烦地接通了电话。
“是恩特经理吗?”
从声音判断对方应该是一位不到三十岁的年轻男子,上来便直呼其名让恩特有些不爽,恩特歪着头没好气地问,“你哪位?”
“我是岛办公厅次长安格斯的秘书斯雷。”
恩特连忙站直了身子,那副不爽的情绪也随着‘岛办公厅’这几个字直接消散了,他诚惶诚恐地问道,“斯雷先生,不知次长大人有何指教?”
对方沉默片刻,“指教谈不上,次长有个私人的事情麻烦你。”
恩特毕恭毕敬地回答,“不麻烦,能为次长大人效力是我的荣幸!”
对方很明显地叹了口气,“现在你们侦探所来了一位叫芬格里特的女士,她丢了重要的东西……”
恩特没等斯雷说完就赶紧表明自己的决心,他一副为岛为民的正义凛然的形象展现了出来,“这件事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处理!”
“你先听我说完……”
恩特依旧不管不顾地表忠心,“属下一定尽快破案!请次长放心!”
对方等恩特表完忠心沉默了一阵,才开口道,“案件调查你们就不用管了,侦探公会总部已经调查过了,偷东西那个人是个高手,而且也不是一般的小偷,是特别专业的大盗。芬格里特女士住的是十三楼,整个作案过程不到十分钟,而且还遮住了口鼻。对了,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一个叫朴松民的?”
斯雷突然提到了朴松民,恩特听得有点发懵,“是有个叫朴松民的。”
“很能打是吧?”
“是挺能打的。”
“次长担心这个大盗还会去芬格里特女士家里偷东西,本来想派几个总部的探员过去,但怕芬格里特女士知道这件事后引起反感,就决定找一个身手好的人去保护她。坐地佛那个案子很有名,次长也了解过这个朴松民,知道他一个人打趴了七八个凶狠的罪犯。你可以直接告诉他,如果这件事他做的漂亮,可以直接调入总部。但你不能跟他说这是次长的意见,更不能让芬格里特女士知道这是次长要求的,明白吗?一会儿我把那个人爬楼的视频给你传过去,你就说是小区物业给你发过来的,该怎么跟芬格里特女士解释你应该明白吧?”
恩特不禁怀疑起这位叫芬格里特的女人和次长的关系,但浸淫职场多年,不瞎打听上司的隐私他还是明白的,他规规矩矩地回答,“明白。带我向次长问好!我这有瓶几十年的……”
对方不等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芬格里特站在接待室里恶狠狠地盯着朴松民,世幸正站在朴探长和芬格里特的中间替朴探长解释着,“芬格里特女士,我们探长绝对不会跟踪您的,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芬格里特气鼓鼓地,一脸愤怒地大声说,“本来想让你们抓贼!没想到你们自己就是贼!”
朴探长无奈地叹口气,“昨天晚上我在火灾现场待了一宿,很多人都可以证明。芬格里特女士,我知道你对我有偏见,但你不要总是这么激动好不好?”
芬格里特气笑了,“哈?我怎么激动了?”
恩特走了过来,隔着玻璃仔细观察起屋子里的芬格里特:高个子,身材苗条,脸上画着浓妆,一身的职业装,显得无比妖娆又无比性感。看她的样子至少也得有二十七八岁了。恩特基本猜出了芬格里特和次长的关系——大概率是情人关系,老头子们最喜欢这种性感的女人。
恩特走进接待室,见朴松民又在给自己惹祸,突然想起自己上次被施丹尼打进医院他非但没有帮忙,还拉着a区那帮小子喝了一夜的酒,更是在a、g两区侦探的面前无限侮辱自己是个老秃驴。恩特的火气就憋不住了,“朴松民!你怎么说话呢?这位女士丢了东西本身就够着急的了!你这什么态度?工作手册都白看了吗?赶紧给这位女士道歉!”
众人见经理走了进来,便都不说话了。
朴探长又叹口气,对芬格里特女士道歉,“对不起,芬格里特女士。”
芬格里特哼了一声,还是气鼓鼓地看着朴探长。
恩特陪起笑脸赶紧走上前,“芬格里特女士,您好,我是g区侦探公会的负责人恩特。我刚才收到了一份视频资料,我也刚和我的同事了解了你的情况,您放心,这件事我们肯定会用一百二十分的努力尽快破案的。”
芬格里特礼貌地笑了笑,“您好,恩特经理。”随后皱起眉头,有些焦急地说,“我电脑里有很重要的资料,真的不能耽误太久,万一里面的资料被传了出去,后果会很严重。”
恩特假装明白芬格里特的心情,一脸严肃地说,“您放心,电脑我们会尽快找回来的。不过,”恩特皱起眉,露出一副担忧的表情。
芬格里特看了看恩特的表情,“怎么?有什么难处吗?”
恩特转过身,对身后的众人说,“除了朴松民,你们都出去,把门也带上。”
世幸和凯迪互相看了一眼,转身离开了,朴松民也走了进来并把门关上了。
恩特转回身,依然陪着笑脸,“芬格里特女士,接下来我会给你看一段视频,希望您不要受到惊吓,您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芬格里特狐疑地看了看恩特,“我是记者,多吓人的场面我都报道过,放心吧。”
朴松民靠在门口,也不敢过去,就低下头听他们的对话。
恩特开始播放视频,画面显示的是芬格里特住的那幢楼,视频上的时间是晚上3点。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头戴黑色头套的男人出现在了画面里。只见这个人先是把四周的监控破坏掉,然后向芬格里特家里的窗口看了看,随后便像一只蜘蛛一样贴在了大楼的墙上,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便爬上了十三楼的窗口。紧接着,黑衣人倒挂在窗户前,似乎拿着什么工具塞进了窗户的缝隙中,大约过了三分钟,他的双脚便踩在了窗台上,双手在窗户前弄了一会儿,便把窗户打开跳了进去。又不到三分钟,黑衣人重新跳了出来,他背后的背包明显装了一个什么东西,他迅速把窗户关闭,又迅速地滑下楼。男人到达楼下后便直接走向了漆黑的角落,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天夜里看见的人影不是幻觉!芬格里特看完视频,开始后怕了,她双脚发软,顺势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万一这个人不仅仅是来偷东西的,而是来要自己命的,芬格里特不敢往下想了。谁指使的?这个问题在芬格里特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芬格里特女士,您刚才也看见了,这个人是个十分专业的大盗,您除了电脑并没有丢其他东西吧?”
芬格里特越想越怕,她不禁低下头,用双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她有些颤抖了,“没有,就丢了电脑。”
恩特看着发抖的芬格里特安慰起来,“您不用害怕,我们为了防止这个人再出现,决定让我们侦探所身手最好的朴松民探长24小时不间断保护您。”
听到这句话,朴松民和芬格里特几乎是同一时间说了两个字,“不行!”
芬格里特竖起眉毛,指着朴探长大声说,“他跟踪过我!您派别人保护我吧!”
恩特一听这两人还发生过矛盾,转回身直接质问起朴松民,“什么情况?你跟踪芬格里特女士干嘛?”
朴松民一脸无奈,“芬格里特女士误会了,我就是跟她顺路而已,非说我跟踪她。”
芬格里特生气地说,“什么顺路!那天从达拉斯家里出来你就有意无意地跟踪我,你不要狡辩!我看昨天晚上偷我电脑的人也是你!”
恩特知道朴松民昨天晚上在火灾现场待了一夜,再说,刚才那段视频里黑衣人体型明显和朴松民的体型对不上,而且次长都点名让朴松民执行这个任务了,恩特就决定先把芬格里特搞定,他看向芬格里特,“黑衣人肯定不是朴松民,这个我敢保证。朴松民昨天在火灾现场待了一夜,我也可以证明。黑衣人肯定不是他。”
芬格里特听恩特这么一说,怀疑的态度就减了一小半,她抬眼看看朴松民:邋里邋遢的外表,又因为昨天晚上在火灾现场待了一夜,身上的衣服全是灰。朴探长身型和视频里的黑衣人身型也对不上,怀疑的态度就又减少了几分。但一想到这么邋遢的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还得跟在自己身边,芬格里特就有点不想接受了,她看向恩特,“那也不用他保护,换刚才那个帅哥就行。”
恩特皱起眉,叹了一口气,“朴探长可是高手,一个人对付七八个犯罪分子都没问题,你说的那个帅哥是以文职工作为主的,真出事,他保护不了你。”
芬格里特又看看邋遢的朴松民,“太丑了,我可不想身边站个丑八怪。”
朴探长知道芬格里特对自己有意见,也知道自己成天邋邋遢遢的不受女生待见,这些他都不在乎。他现在最在乎的是昨天夜里的纵火案,案情才刚刚展开。再加上他刚才也没看恩特播放的那段视频,恩特所说的‘大盗’在他看来大概是恩特一种夸张的说法罢了,所以,他可不想因为什么丢电脑的小案子错失破获纵火案的时机。
“经理,你也听见芬格里特女士的意见了,我觉得派其他人执行这个任务更好。纵火案才开始调查,我还一堆事儿要处理呢。”
恩特回头瞪了一眼朴松民,一脸强硬地说,“纵火案你让其他人接手,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护芬格里特女士的安全。”
朴探长梗起脖子,想要据理力争,“可……”
恩特直接打断了他,“可什么可?你是经理我是经理?执行命令!”
朴探长无奈地低下头,“是。”朴探长又缓缓抬起头,“要是24小时都保护她,我晚上睡哪儿啊?”
恩特不耐烦地说,“你在她家楼下眯着吧,你可以把车停旁边,我给你开申请。”
恩特又微笑着看向芬格里特,“芬格里特女士,朴探长绝对不会打扰您的正常生活,您放心。”
芬格里特皱着眉看了看恩特,又看了看朴探长,看来只能勉强接受这位邋遢的‘保镖’了。
经理办公室。
恩特一脸夸赞地看着朴松民,“我只能跟你透露一点,保护芬格里特女士这个任务你要是完成的漂亮,你可以直接调入总部。”
朴探长惊讶地看向恩特。
恩特背起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我只能告诉你这个女人不简单。这个事情要是处理的好,不仅你能受益,咱们所也能受益。希望你不要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看来恩特也是受到了来自上级的压力,朴探长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就是典型的利用权力办私事,朴探长心里一阵反感,但他又不能表现出来。
朴探长问,“纵火案怎么处理?”
恩特又走了两圈,“这个事你就别操心了,所里那么多侦探又不是吃干饭的。”
恩特有些兴奋,他看了看朴松民,“对了,芬格里特女士有一个要求,就是让你每天打扮利索一点,头发也处理处理,白天她要去采访,你可以伪装成她身边的跟班。”
朴探长不免苦笑起来,“我晚上得在车里睡,白天还得打扮得利索一点,要我命呢吧?”
恩特不满地摇摇头,“这我不管,反正你得执行,这是任务,别跟我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