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伟明赶忙换上一副急切的面容,但是心里早就把年亮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而且都是含妈量极高的问候。
看到刘伟明走进,人群渐渐安静。
李星锋打量了下来人,没看出来啊,这个厂长在厂里还是很有威望的,场面竟然安静了。
“工友们,同志们,朗朗乾坤啊,厂长和工人只是分工不同罢了,没必要怕他,今天要是厂子不给说法,我们李家就不走了。”
李星锋再次大吼一声。
人群再次骚动起来。
刘厂长,我出招,该你接招了。
正式谈判之前,先试探性的交流一下。
而刘伟明根本不理李星锋,也不理骚动的工人。
立马越过他,半蹲到李保国的面前:“老李啊,你...你怎么成了这样了啊!”
“都怪我,都怪我,老哥哥啊,我对不住你啊!”刘伟明一嗓子直接嚎了出来。
眼泪说来就来。
“老哥哥,委屈你了,身上还疼不疼,我对不起你啊,厂子对不起你啊!”
看着刘伟明哭出了声,李保国一时间也有些老泪纵横。
到是李星锋,被刘伟明的操作一下给整的不会了。
这刘伟明这么精明的嘛,这个操作都拿出来,真是一点面子都不要的。
“我爹左右两侧肋骨,断了四根,腿断了一条,胳膊也都不同程度的骨裂,刘厂长,您说疼不疼。”
听到李星锋这么说,刘伟明索性趴在李保国好的那条腿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李星锋顿时瞪大了眼,沃日,你这比大耳贼刘备都无耻啊。
我差点被你这个操作破防了。
你要是生在三国,就这无耻的样子,估计就没刘备什么事了。
甚至,刘备都得拜您老为师。
看着刘伟明哭,李保国举足无措的看向李星锋。
哎,怎么感觉被打不是我,是刘厂长一样。
刘伟明哭了几分钟,然后擦了擦眼泪,起身给李保国来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老哥哥,我代表厂子给你道歉。”
然后再鞠一躬。
“老哥哥,我代表厂子给您的家人道歉。”
第三躬。
“老哥哥,我代表个人给你道歉,我这个厂长不称职啊。”
“您放心,厂子里现在蛀虫都被扫清了,厂子一定还您一个公道。”
随后刘伟明走到李星锋面前,从李星锋手里拿过喇叭。
“工友们,同志们,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厂里被黑恶势力把持了,但是好在我们的公安同志替我们拨乱反正。”
“今天,我回来了,我替厂里表个态,第一,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第二,厂子将给李保国师傅一个公道,具体的如何赔偿李师傅,等我们和家属商议结束后,将在公告栏公布。”
“第三,如果我没有做到上述两条,我就辞去厂长职务,不要工资,去厂里门房,给厂子看大门赎罪。”
“工友们,都散了吧,记得第一时间关注公告栏,地方的领导对这件事很重视,正在给我们开会,厂里很快就会给大家一个答案的,都散了吧!”
听到刘伟明的讲话,工人稀稀拉拉的散去。
李星锋也叫虎子把横幅收了起来。
李星锋其实只是想讨个公道,只不过见工人聚集了,顺手煽动了一下。
既然刘伟明处理的这么有水平,他也不打算添乱了。
没必要,拿到一家人的补偿才是正途,有时候闹得太凶,反而适得其反。
况且,今天来的记者才是让刘伟明害怕的。
“刘厂长,这两个是江州日报的记者,他们也很关心受害者赔偿的问题。”
刘伟明怔怔的看着李星锋,然后叹了口气。
好小子啊,记者都搞来了。
你真是,打蛇专打七寸。
也对,厂里做的如此绝情,把李保国扔在医院门口不说,更是开除人家一家人,甚至还叫人去收房子。
要不是卖的快,指不定李保国被整成什么样呢!
都这个样子了,还讲什么情面,设身处地的想,换做是他,可能做的比这还过分。
直接就去政府的机关楼拉横幅了。
能跑到厂里来,终究还是给自己,给厂子留了最后一点遮羞布。
“叫你小李吧,小李,咱们去办公室聊吧,两位记者同志,有请。”
站在窗边的沈崇业,看到刘伟明的处理,满意的点了点头,还算是有点急智的,知道服软的,知道打人情牌,几十年的老工人了,对厂子的感情,不会那么快没有的。
随后沈崇业再次拿起话筒:“最后,宣布一个消息,从今天开始,江州机械厂这个保卫科就地解散,重新成立。”
“新成立的叫保安部,不再有执法功能,只有一般保安的权利,厂子在家属区找个两层小楼,公安局会派人来成立派出所。”
“以后治安问题,就由派出所负责,企业嘛,就专心搞搞生产,搞搞服务,努力提高效益,给工人们多发工资,剩下乱七八糟的都给去掉。”
“散会,各车间主任,部门领导,把会议精神给传达下去,在座的所有人,每个人写个深刻的认识,回头都交上来。”
沈崇业说完后,拿起水杯,就率先走了出去。
在他另一边,一个穿着公安制服的同志,找到了负责三产的副厂长对接。
从今天开始,江州市大大小小厂子的保卫科,都将失去执法权,地方公安,全面介入。
厂长办公室里,刘伟明殷勤的给众人都倒了一杯茶。
倒完水后,刘伟明拉起李保国便开始了寒暄,什么老哥哥吃的怎么样,现在住哪啊之类的。
这样的寒暄持续到了沈崇业进来。
沈崇业一进门,李星锋和虎子就站了起来。
“沈伯伯,您也在这?”
沈崇业瞪了一眼李星锋和虎子:“你们两个臭小子,我第一天上班,你们俩就来砸场子。”
“老李,昨晚还一起吃饭呢,邻里邻居的,这次必须受罚啊,晚上去你家吃饭。”
李保国一张脸笑出了花。
频频点头,沈崇业什么职位,显然他是知道了。
能这么给他面子,自然乐出了花。
李星锋也露出笑意,刘厂长,这张牌您怎么接?
装可怜,拉关系可不管用喽。
“没事,刘厂长,你继续说你的,我听听你们厂,怎么给受害者补偿,这可是社会问题,处理不好,社会舆论可是......”
沈崇业就是来给李星锋站台的,他就是要让厂子痛一次。
狠狠的痛一次,这些大厂,太过分了,无法无天。
再说了,这些大厂的权利有些越界了,竟然还保留着执法权,可笑,你一个厂子,要什么执法权?
在他设想中,以后的厂子,就只有经营权,执法权和社区管理的权利,全部都要收回,交给政府统一管理。
要不然成了什么了?都成了土皇帝了。
正好趁着这个事件,拿掉执法权,再过两年,顺便收回社区管理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