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城,买卖楼中,谢风流满心踌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
“青原太子,我有一事相求。”
谢风柳忧心忡忡说道:“我此番能得以脱险,皆因一位前辈仗义出手,然而此刻这位前辈却被合欢宗盯上,因此置身险地,生死难侧,还请青原太子出面,斥退合欢宗贼人,让那位前辈安然离去。”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在南域,这样的人真的不多,毕竟在南域,多管闲事就是自找麻烦。”
青原淡笑说道:“他既然敢出手救你,那就一定不怕合欢宗寻仇,我看就没有画蛇添足的必要了。”
那位前辈有情有义,谢风柳也没有忘恩负义,这其实很好。若是以往,青原或许会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然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来的南域的时间虽然不长,依然是物是人非,他早就茶山镇那个纯朴的少年了。
魔殿殿主身死东荒,黄泉宗威势大不如前,蠢蠢欲动者不知几何,暗中窥伺,想取代黄泉宗,成霸主之业,执南域牛耳。
第九知纠住此事不放,不仅仅是咽不下这口恶气,更是要借此机会杀鸡儆猴,重振黄泉宗的威严。
按照第九知的谋划,黄泉宗与合欢宗将有一场大战,那时不知有多少魔道武夫死于非命,谁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他人身上。
“你若真有那份心思,每年替他多烧些纸钱就是了。”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虽然青原的态度相当明朗,谢风柳仍旧不肯放弃,沉声说道:“可那位前辈似乎是您的旧相识。”
“这并不奇怪!”
青原傲然说道:“我是谁?我是青原太子,是離黄泉的衣钵传人、是黄泉宗的少主,是将来要执掌黄泉宗、执南域牛耳的男人,所以南域魔道武夫,无论境界高低、实力强弱,都该知晓吾名。”
自从来到南域,青原极少走出黄泉宗,倘若有人认识他,那一定是離黄泉的至交好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離黄泉的至交好友,哪个不是威风凛凛的魔道巨头?岂会怕那合欢宗?
“青原太子误会了!”
谢风柳急忙说道:“我说的认识,不是宗门香火情,而是知根知底的熟悉。那位前辈还让我转告陈凶,让陈凶护您周全,那怕您掉了一根头发,那位前辈都要陈凶人头落地。”
青原闻言,笑的乐不可支!
“我需要陈凶照顾,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是黄泉宗少主,陈凶是九幽城少主之一,我高他低,是我照顾他才对吧?”
青原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我也好奇,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居然敢以这种颐指气使的口吻支配陈凶?”
陈凶是九幽城主的关门弟子,地位可称超然,放眼整个南域,除了離黄泉和第九知,没有人敢用这种口气命令陈凶,即便青原也远远不够资格。
“那位前辈来自东荒大魏,名唤陆玄楼。”
谢风柳急忙说出陆玄楼姓名,既然那位前辈让陈凶照顾青原太子,可见他与青原太子的关系绝不简单,那么青原太子就没有道理不认识陆玄楼了。
“谁?”
听到陆玄楼的名字,青原先是一愣,随即骤然惊呼出声,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以前在茶山镇的时候,青原就总觉得他那姐夫与众不同,不但识文断字,而且举手投足之间透露着一股贵气,当时不明所以,此刻却是醍醐灌顶。
原来他那颇有出息的姐夫从来都不是庄稼汉子,而是一国王侯。
“少主认识此人?”
一位轮回境武夫说道:“先于大裴王都剑斩数位巨擎,后于摘星山问剑剑仙,此人声名鹊起,已是无人不知,称尊于九州天下年轻一辈,隐隐有与老一辈强者并驾齐驱的势头。”
“他真这么厉害?”
青原从未想过,在他眼中颇有出息的姐夫竟然如此了不得。
那位轮回境武夫点点头,凝重说道:“黄金盛世,大道争锋,此人与少主同为年轻一辈,将来必然是少主的劲敌啊!”
此刻的青原虽然仅是一位三灾境武夫,与那陆玄楼相差甚远,然而青原一年破七境,冠绝古今,至于将来,青原未必会谁给陆玄楼。
“左护法,你有所不知,陆玄楼可是我最亲爱的姐夫,怎么会是我的劲敌呢?这种话以后就不要说了,若是让旁人听了去,胡乱说上一通,指不定就坏了我和姐夫之间的深厚情谊。”
青原得意扬扬,说道:“以后逢人就说,我与姐夫联手,可镇压所有强者,无敌于天下。”
“说说,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竟然对付我姐夫?”
青原冷笑问道,他本不想过多干涉九幽城和黄泉宗之间的事情,可合欢宗不识抬举,竟然对付他那颇有出息的姐夫,那就怨不得他青原心狠手辣了。
“合欢宗来人是魔佛悲苦!”
谢风柳将她知道的消息尽数告诉青原,“陆前辈说,魔佛悲苦算不得什么,真正让他担心的是一位九境大能,而且极有可能是一位巅峰层次的九境大能。”
“不应该啊!”
那位左护法疑惑说道:“合欢宗仅有两位九境巅峰强者,春娘娘和欢喜老秃驴,而春娘娘此刻还在我黄泉宗,欢喜老秃驴也在欢喜山,合欢宗哪里来的九境巅峰强者?”
“管他是谁,动我姐夫,我青原不答应。”
青原说道:“召集所有人手,随我出城,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南域动我青原的姐夫?”
“少主,不可鲁莽!”
左护法凝声说道,九境巅峰大能,唯有同境之人才能匹敌。
他与右护法虽然也是九境武夫,但与巅峰九境大能相比,依旧是相差甚远,那几位魔道巨擘更是不够看。
而且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对付合欢宗,凭此立威,镇慑南域蠢蠢欲动的人心。
青原摇头说道:“一位九境巅峰大能,这分量不见得不如合欢宗,既然是立威,那谁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