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为什么?”
崔珏:“因为他有功德护着。”
宁宁不明白。
春花都不在了,严商哪来的功德,能护着他。
成佛,是需要功德的。
接下来,宁宁就被好好地科普了一番,何为功德。
功德也有不同。
分为两种。
一种是来源于自身的行为,自身对别人的帮助。
很多成佛之人,都是大善人。
人类一般很难成佛,除非做了能够影响万代千秋的事情。
另一种,就是来源于人的供奉。
由人类的信仰,不断产生功德。
不过,通常这两种都是先后顺序。
做了善事,才会有人类供奉。
严商不就是个例子。
他先是偷了春花的功绩,获取其他人的信任。
吸收够足够的信仰,最终成为佛。
功德,才是佛的本色。
要是万一哪天失去了人类的供奉,佛也会跌下神坛。
宁宁听完科普之后,想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你们的意思是,即使知道严商是坏人,也动他不得?”
崔珏承认:“你说的对,只要活人还信他,就连地府,也动不了他。”
宁宁:“可他的信仰并不纯粹。”
宁宁把那天,看见严商和春花打斗的情况,告诉他们几个。
他们听完,很快就明白了。
谢必安笑了:“他这是坏事做多了,功德都压不住,活该。”
范无救接话:“这么说来,严商的力量看起来也很弱。”
谢必安:“毕竟是偷来的功德,根基不牢固。”
哪有春花实打实的功绩厉害。
老天爷还是能看到的,它是认可的,站在春花这一边的。
偏偏严商自己还看不清,到处作恶。
愚蠢至极。
是觉得可以一直瞒下去,把地府当傻子。
估计以为春花没了,就觉得就可以一了百了,再也没人发现。
依他看,靠着人的信仰,严商也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暴露了。
春花能坚持活在世上这么久,也有严商不断作恶的“功劳”。
崔珏:“不能让春花消失。”
消失了,地府这次重大失职,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这样一个人没了,对于人间和地府,都是噩耗和损失。
想要护住春花,就必须让所有人看清楚,严商是个骗子。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范无救:“春花等不了。”
她快要消失了。
宁宁:“那同样的,严商也等不及。”
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急哄哄,想要吃了她。
不就是为了彻底解决春花。
以防后患。
一千年都等过来了,几个月却等不了。
也可能是觉得春花,不会再有反抗的可能。
动作就放大了。
可惜,就是这样暴露了自己。
崔珏:“既然上个计划失败了,你们觉得,严商会什么时候再动手?”
宁宁抢答:“下个星期的雨兰节。”
她已经听见镇上的居民,讨论了好久。
雨兰节,是当地为了纪念,当年严商为红提水降水,救下无数百姓,特地为他设立的节日。
崔珏:“对,这个节日,是他信仰最为浓烈的时期,他不可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既然对方会有行动,那么他们也得抓紧时间。
一直沉默少语言的范无救突然说:“我有个计划。”
谢必安:“说来听听。”
“可能要委屈一下你。”
范无救看着宁宁。
宁宁很淡定:“什么计划?”
几个人商量计划后,带着春花离开了。
院子里又恢复宁静。
他们刚走一会,这附近就有人过来了。
两个人,悄无声息摸进院子里。
他们还是很害怕的,已经尽量放轻自己的动作。
可他们刚一踏进院子,院子里被留下来的人就听见了。
来人小心翼翼,靠近院子中央的大树。
大树并没有异常,树上的符咒,也完好无缺。
来人小声嘟囔:“奇怪。”
这两人的穿着打扮,应该是严家的人。
就在二十分钟前,严商从沉睡中清醒,感受到了后山桃花林的阵出现异常。
千百年来,这可是第一次。
把听到消息的严台吓个半死,刚刚发泄完的心情又开始紧张。
那里“眼”看不到,算是镇子上的死角。
这件事情,只有严家人和心腹知道。
他不敢过来,就让人来看看。
马上要到雨兰节,这种关节眼上,可不能出岔子。
又仔细检查了好几遍,确定没有任何异常。
只有黑狗,冲着他们汪汪叫。
两人检查完,赶紧离开了。
他们离开院子不久后,院子中央缓缓出现一个人形。
她穿着红色的嫁衣,看身形和春花无异。
狗还在叫着。
站着的人,被它叫烦了。
“别叫了,人已经走了。”
黑狗看了看她,甩着尾巴进去了。
女人静静站在院子里。
月光笼罩着她。
“你真的答应他们了?”
她的身边,突然出现另一个女人模糊的影子。
女人一头金色的长发,披在腰间。
只有二十出头的年龄,标准的美人长相。
“就这么答应帮忙,你以前不是最讨厌麻烦?”
宁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答应。
他们说,不管严商用什么办法,他肯定会对春花动手。
到时候,他们会想办法,把严商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
肯定不能让春花亲自去,她已经很虚弱,出不得岔子。
稻草人远远不够,她还是需要一个能够完美模仿她的替身。
宁宁是最完美的人选。
当他们说出来时,宁宁几乎没怎么思考,就答应了。
“你也变了,宁宁。”若拉看着她。
宁宁反问她:“那你呢,为什么不走?”
若拉的性格,宁宁也是很清楚的。
她的父母因饥荒而死,她因为长得漂亮,被辗转卖出去好几次,最终到了她的父亲手里。
活着不容易。
趋利避害,为自己谋划,是刻在若拉骨子里的东西。
就连这次帮忙,宁宁也是拿还她的自由和她换的。
帮完她这次,若拉就自由了。
现在她却留下来,明知这里有危险。
“这不是担心你,陪你啊。”若拉开玩笑似的说。
她自己笑了笑。
“放心吧,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
若拉看着宁宁的眼睛,很认真地说:“宁宁,我想去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