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在言卿墨来到训练场的时候，所有学员已经整齐地排好了队伍，每个人的神情就像是复制粘贴一般，全是紧锁着眉心，微沉的脸色，还有那抿起的嘴角。
看得言卿墨以为，他们这不是等成绩，而是准备要奔赴刑场了呢！
“看来，你们对自己的成绩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言卿墨站定在所有人的正前方，双手慵懒地交叉在身前，神情不喜不怒，平淡的让众人探不到底。
“墨导师，不如你就给我们一个痛快吧！”
“就是啊！墨导师！再等下去，我这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这么想知道成绩啊！”
言卿墨语调微扬，突然朝着这些学员们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想！”
“墨导师，我们是真的想知道！”
“想也没用！”
言卿墨的声音突然降了八个度，瞬间让在场的所有学员齐齐地打了一个冷颤。
“今天上午的课程，我们玩大乱斗，比赛规则很简单，每次五人一组，只有人数要求，至于其他方面，不论是上场参与的次数，还是修为境界的等级，全都不作约束。”
“参加大乱斗的五人，每人手执带有涂料的木剑，只要身上被木剑攻击到，留下颜料的痕迹，就算淘汰，每次比拼只剩一人时结束。”
“每场胜利的人，可以积一分，每积一分者，便可直接上升一次排名。”
“不过，为了防止你们给我耍小聪明，今天身上涂料痕迹最多的五人，额外奖励一次惩罚，已经有惩罚者，惩罚加倍。”
“机会我可是给你们了，就看各位能不能把握得住了！”
言卿墨宣布完今日上午的安排，便挥手示意众人，将训练场的中央让开。
“哎！子祯，你说咱们墨导师这么安排是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
“别不知道啊！你起码推测一番！”
“我推测？”
“嗯，我发现你每次的推理十有八九都是正确的，这种直觉不好好利用，简直是浪费！”
“周晞，你让我用我这不靠谱的直觉，去猜测咱们墨导师的大脑，是你傻还是我傻啊！”
言子祯一个白眼丢过去，没继续理会周晞，连忙追上其他人的脚步，撤到训练场的周边。
“哎呀，我也就是让你试试嘛！”
周晞也没把言子祯的嘲讽当回事，径直地走到了几人的身边，和大家一起席地而坐，这动作要多熟练就有多熟练，完全看不到当初那些公子哥洁癖的影子。
“其他的我不知道，不过墨导师这大乱斗的规则一说，原本考试肯定处在下等位的学员，一定会率先参加。”
“这是一定的，不管他们参不参加，惩罚的概率肯定极高，坐以待毙是一定会受罚，还不如下场尝试一番。”
“这种大乱斗，就是一个无尽的循环。”
一直坐在旁边的言洛川，突然开口。
“只要有人胜利，就肯定会有人的排名下移，不想自己下到最低处，就必须参加大乱斗，这种胜负博弈、排名博弈，甚至还有心里博弈，才是咱们墨导师最想让咱们好好体验一番的东西。”
“心理博弈？”
“是啊，越是这种充满了不确定、半知未知的时候，心中的慌乱、猜忌就越是会疯狂地涌出来。”
“再加上，咱们本来就被成绩排名这座大山压着，恐怕会有不少人，在大乱斗的过程中，自乱阵脚。”
“我去，咱们墨导师的这心，也太黑了吧！”
周晞听完了言洛川的分析，实在是没忍住的吐槽了一句。
谁知道，就这么巧的，刚刚好和言卿墨的视线对上了，吓得周晞立即错开了目光，恨不得将整个身体躲在言洛川的身后。
不过说实话，言卿墨并没有什么心思，去听每一个学员此时的谈话，因为她不用听就能猜到，定然是说一些她心黑又变态的诸多形容。
若是真的被她听到了，言卿墨大概也只会回一句，说的真对！
“第一组的五个人，凑齐了！”
“这么快！”
“这五个人实力差不多，看来大家刚开始的时候，还是会注重几分面子的，就是不知道，这面子能坚持几轮啊！”
言洛川看着场中已经开始战斗的五人，立即摆好了一副准备看戏的模样。
“你说墨导师这样做，是准备让我们自相残杀吗？”
“自相残杀这个词，用得倒是有点过了。”
宋今安如今听了这么多，也是品出了一点言卿墨的打算。
“墨导师之所以用大乱斗的方式，一是为了锻炼我们在重压之下的判断能力，二就是在混乱之中的反击能力，三就是如何在危机之中进行多方联合。”
“这么复杂？”
“也不能说是复杂吧，这只是理想状态下我们需要考虑到的方方面面，可是你看现在场上的五人，在慌乱中，有三人都是被误伤淘汰的，别说是联合了，就连及时的回击，都没有机会做。”
“看来，想要真正地锻炼出这种决策意识，还真的是得在战斗实践中训练啊！”
言卿墨一边听着宋今安几人的讨论，一边扬着唇时不时地点了几下头。
虽然的确是不听他们讨论的八卦，但是这讨论正事儿，还是要过一过耳朵的。
不过令言卿墨最是感到惊喜的，还是他们这个班级，竟然还有着几个没被完全挖掘出来的——
决策者的苗子。
倒是可以真地好好培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