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墨的目光落在了对面顾子修的脸上,果不其然,在听到“绝杀阁”三个字的时候,顾子修的瞳孔瞬间一缩。
“冥水的记忆,是通过吞噬而得来的,所以基本上它所获得的记忆都是交织在一起,十分的混乱,不过,好在它占据秋意浓的身体,时间不长,原本属于秋意浓的那段记忆,还没有来得及被它丢进去融合,我在入侵它灵识之时,倒是获得了不少还算完整的记忆碎片。”
“所以,在秋意浓的记忆中,万花楼与绝杀阁暗地里有关联?”
顾子修神情紧锁,谈及杀父弑母的仇人,声音冷得犹如寒冬腊月的冰雪,寒意沁入心脾。
“对,秋意浓在万花楼中的地位很是特殊,表面上她是名扬南域的花魁,实际却是万花楼的主人暗中培养的棋子,专门负责情报的工作。”
“在秋意浓的记忆碎片中,她曾经有一段时间,总是很频繁地接待了一名男子,这名男子姓陆,名叫陆钰,左臂有残,我想你应该不陌生吧!”
“呵——”顾子修冷冷地一笑。
“陌生?怎么可能会陌生,我这辈子都不会对这个人陌生,陆钰,绝杀阁的阁主,我曾经崇敬的义父,也是我杀害我父母的凶手!”
他顾子修忘了谁,都不会忘了这个阴险小人。
用力地握紧双拳,顾子修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周身的玄力气息极度不稳,似乎已经是在极度克制的边缘。
“顾子修,你冷静点!”
言卿墨剑指一刺,一道纯净的水系玄力冲入了顾子修的身体之中,让他瞬间有些清醒,连忙回过神来,缓缓地舒出了一口气。
“抱歉,卿墨,我刚刚——”
“我知道,这件事压在你心中不好受,可是子修,我们都已经走到了现在,马上就要接近事情的真相了,你别冲动,刚刚那种情况你再来几次,小心走火入魔,到时候可别指望我来救你。”
顾子修轻抚额角,一副虚弱认错的模样,言卿墨见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要隐瞒,顾子修有权力知道全部的真相。
“还有一件事,也是关于绝杀阁和你——”言卿墨难得的语气微顿,最终还是沉声说道:
“和你父亲的。”
“我父亲!”
顾子修激动地站起身,双手瞬间摁住了言卿墨的肩膀。
“你轻点!”
无心左手一挥,将顾子修的双臂瞬间卸去力道,顺手将言卿墨拉到了自己的身旁,墨眉微皱地看向了一旁的顾子修,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对面的人便自己冷静了下来。
“抱歉,我——”
“行了,你现在的心情我也能理解”言卿墨说完还特意地看向了无心,“我没那么脆弱,你也别太小题大做。”
言卿墨的手指接着便轻轻地点了点无心的眉心,“别皱了。”
三人重新回到火堆前坐好,言卿墨继续之前的话题:
“我之所以和你提及你父亲,是因为我在秋意浓的记忆中发现,她和陆钰有一段时间,总是提及一个人,这个人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就是骨骼再生,而又很是恰巧,这个人叫顾天华,所以我猜测,他应该是你的父亲。”
“对,顾天华的确是我的父亲,他们可还有提及其他的有关我父亲的事情。”
顾子修的神情很是期待,希望能从言卿墨这里获得更多有关他父亲的信息。
“因为秋意浓的记忆,也只是碎片,所以大部分的信息我只能推测,根据我的分析,这个组织应当是看中了你父亲的特殊能力,想要对其进行人体实验,而陆钰又刚好和你父亲交情不浅,所以——”
“所以陆钰就与他们进行了交易,是不是?”
顾子修接住了言卿墨的话,之后的事情,不用言卿墨说他都能推测得七七八八。
“嗯,虽然他们交易的具体内容,在秋意浓的记忆中并不完整,但是我猜测,他们似乎是答应了陆钰,若是研究出了你父亲身上再生的秘密,就助他恢复手臂,但很可惜的是,关于这项交易的事情,在我所得到的记忆中就到此戛然而止了,后续的事情和消息,目前还无法得知。”
“没关系,已经够了。”
顾子修此时神情坚定,犹如即将出鞘的利刃,锋芒将露。
绝杀阁和这个组织,他一个也不会放过,至于其他的那些过程,全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要将这些人碎尸万段,以告他父母的在天之灵。
“子修,如今你最重要的是先将体内的腐骨之毒,清理干净,以免有后顾之忧,绝杀阁、万花楼,还有那个神秘的组织,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还不够,所以要静待时机,不可轻举妄动。”
言卿墨起身走到了顾子修的面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他能时刻的保持理智,不过就算不理智了,她言卿墨的朋友也是护得住的。
“你放心,卿墨,我知道该怎么做。”
“好。”言卿墨点点头,见此时早已是将近半夜,于是便说道:
“今晚就在这休整一下吧,明日我们启程回幽州。”
……
夜半,月明星稀。
顾子修一人远离了火堆,来到了一处空地,手中的软剑翻飞,灵活的身影闪动,剑锋凛冽。
“大晚上的不休息,你来这舞什么破剑!”
无心修长的身影突然出现,仅仅只伸出两支手指便夹住了顾子修袭来的剑刃,语气不耐地开口说道。
“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就是来看我练剑的?”
“谁要看你练剑啊,你又没有阿墨好看。”
“那请问,无心大师来看我这凡夫俗子练剑,所谓何事?”
无心看着眼前的顾子修,难得十分认真地开口说道:
“顾子修,关于你身体中的秘密,在你没有完全的实力之前,不要暴露出去。”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以顾子修对无心的了解,他绝对不会是这般无缘无故就会叮嘱自己的人,甚至可以说,无心的眼中自始至终都只有卿墨一人,其他人在他眼中,皆是过客。
“你就当,我是为了我的一位朋友,替他来叮嘱你的吧。”
“你的朋友?”
“嗯,一位跟你很像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