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月的威胁,已经使得左阿娇完全崩溃,她将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之后的事情就更好办了,韦克益早就想说了,也全部如实交代了出来。
白若雪拿着证词读了一遍,两人确认无误之后,各自在上面画了押。
将他们重新押回死牢之后,崔佑平由衷佩服道:“殿下真乃神断!原本微臣以为这两起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了,没想到其中居然还藏有隐情!”
“别佩服本王。”赵怀月用折扇朝边上指了指:“你佩服白待制就行了。”
崔佑平又对白若雪吹捧了一番,然后道:“白待制要的那份名单,崔某正让人在尽快赶制出来,不过还需要等上个把时辰。待到下面的人将情况全部排摸清楚,才能整理出来。”
“无妨,只要今日能弄好即可。”白若雪朝赵怀月征询道:“殿下,既然名单出炉还早,咱们要不先回审刑院吧。等到好了之后,再请崔少尹派人送过来。”
赵怀月还在考虑此事,崔佑平却紧接着说道:“想起来他们也应该快了,现在已经过了午时,殿下不妨就留在这儿用个便饭吧。等到午膳过后,也就该弄好了。咱们看过之后,也好讨论接下来的事情。”
赵怀月想想也是,省得到时候再来回赶,就同意了崔佑平的建议。
午膳安排在离开封府衙不远的一个酒楼,虽然看起来不起眼,菜肴却还算精致。
“这儿的菜肴挺实惠的,微臣经常和同僚一起过来打个牙祭。不知是否合殿下和郡主的口味?”
“挺不错的。”赵怀月尝了一口之后放下筷子道:“崔少尹,昨天让你留意的那个家伙,现在如何了?”
“回殿下的话,微臣已经派高秋在马映红家外日夜监视,他自从昨天进去之后就没再出来过。”
“哼,他倒是逍遥!”赵染烨微愠道:“这么多破事,都是出自他那张破嘴。得好好教训他一下,明天非给他好好掌上一百个大嘴巴子不可!”
白若雪笑了一下道:“虽然我也很赞同郡主的意见,不过真抽一百个大嘴巴子,怕是把牙都抽光了,怎么问话?”
“那就问完了再抽,省得他那张破嘴再害人!”
“是么?”白若雪笑笑后不说话了。
马映红家附近的茶楼,高秋再一次坐在茶楼里监视着门口。
他揉了一下酸胀的眼睛,灌了一大口浓茶道:“妈的!这龟孙子倒是快活了,老子却要陪着在这儿坐一个晚上!”
正当他在那儿骂骂咧咧着,就看见那扇门打开了。乌小涯从里面探出了头,随后沿着小巷子准备往大街方向走去。
“好小子,可算是逮到你了!”高秋一口将杯中茶干完,然后放下一把铜钱后就快步跑了出去。
乌小涯伸了个懒腰,脸上尽是心满意足的神色。虽然他一直对马映红念念不忘,但是马映红却根本看不上他,不过还是特意安排了一个丫鬟敏儿伺候。原本他昨天还提出想将敏儿要回家,却被马映红严词拒绝了。于是昨晚他要了好几次,直把敏儿弄得叫苦连天。
刚准备走出巷口,一个身穿官差衣服的人就将他给拦住了。
“乌小涯?你嘴贱犯事了。走,跟本大爷回一趟衙门!”
乌小涯告饶道:“官爷,你弄错了吧,我最近可没咒骂过别人啊!”
“错不了,就是之前的事!”高秋原本就一肚子怨气,直接将他套走:“有什么话,回去跟大人说去。走!”
那边,关于乌小涯的各种传言也收集完了,一共有十三条之多。
白若雪拿到之后就坐在开封府的签押房中,逐一看去。
在这十三条传言之中,其中的六条只是说到乌小涯咒骂了别人,却并没有成真。剩下的那七条,全都应验了。
有人切伤手指、有人摔破额头、还有人腹中胎儿小产,总之他的毒咒包罗万象。
赵染烨凑过来一看,惊奇道:“像这样一个口不择言的人,居然没被人给打死,还真是一个奇迹啊!”
白若雪淡淡应道:“或许,有些人还希望他长命百岁呢。”
赵染烨刚打算问个仔细,白若雪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叹:“诶!?”
“怎么了?”
白若雪指着上面的一个传言道:“崔少尹,这不就是你昨天晚上提到的那个人吗?”
崔佑平看后点头道:“对,就是他。这人怎么了?”
白若雪表情严肃道:“这个人,现在正在大理寺的大牢之中!”
昨晚崔佑平说起有人嘲笑乌小涯娶不到老婆,而乌小涯反过来骂那人的老婆迟早有一天会跟人跑了,没想到那人回家后发现自己婆娘果真跟人私奔了。
而在这张纸上所写那人的名字却是谢树茂,正是李天香姐姐李天美的丈夫。他当时因为李天美与人私通,在捉奸时失手将其投入水井,连同奸夫一起埋入其中。念其事出有因,且李天美与奸夫有错在先,故而顾元熙酌情减轻处罚,免其死罪后判了个流放两千里。此案已经上报至审刑院,经由赵怀月核准了。谢树茂目前还关押在大理寺大牢之中,不日即将启程押解至流放地服刑。
白若雪立刻起身往外走:“我去一趟大理寺!”
大理寺离开封府并不远,白若雪在那里得到答案之后返回了审刑院。
晚上,崔佑平又来审刑院找白若雪了。
“崔少尹,还有事?”
崔佑平赶紧拿出那份名单问道:“之前白待制走得匆忙,崔某没来得及问,名单上的人该怎么办?”
“明天一早,崔少尹派人将那七个咒骂应验的人都带到开封府。大理寺那边我已经关照过了,你去将谢树茂提过来就行。”
她想了想后又道:“不,现在就去。除了谢树茂以外其他人马上带回开封府,也别说什么,直接找个空房间关起来。”
崔佑平惊讶道:“这些人犯了什么事?”
白若雪笑而不答,随手拿起放在桌上的一把短弓拉开了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