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六婶儿才止住了哭,讪讪的同意了下来。
帮林阮一起把药一口一口喂到了孩子嘴里。
跟林阮道歉说她就是心里太着急啦,是没别的意思。
林阮表示理解,哪有父母不疼爱孩子的。
吃了一天药后孩子连拉带吐。
六婶儿就一天无数遍的往刘老头儿家跑,不安的来回询问。
林阮有时候撞见了,都会安慰她几句。
还叮嘱她一定将呕吐物和粪便放到挖好的坑里,浇上一壶开水后再填上,防止二次感染。
惹得刘老头在六婶儿走后都要说她一句。
“就你好脾气,她那么不放心叫她停药不就得了。”
林阮看着这个脾气傲娇的倔老头忍笑,总是口是心非,就对他说。
“您说的对!”
“下次她再来拿药,我就说刘大夫说您总是这样,就是不相信他!”
“要是不相信他,就干脆停药得了。”
“您看我这么说行吗?”
林阮歪着头俏皮的对倔老头说。
“你,哼!”刘老头儿吹胡子瞪眼。
他是那个意思吗?
他不就是这两天被石头那口子给问烦了吗?抱怨了两句。
这丫头,这丫头……
气死他了。
可他也是真喜欢林阮学医的天赋啊!
这段时间他也逐渐的给林阮教授一些理论知识和病理知识。
林阮不止学会了,还会学会了举一反三,进步之快叫他既欢喜又忧虑。
这种医学天才不应该被埋没在这穷山沟里。
想说收林阮为徒,可他拉不下那个老脸啊!
又想起当年自己看走了眼,错收的那个白眼狼,就又有些心灰意冷了。
刘老头儿是一个有故事的老北鼻。
六婶儿家二儿子的病情在三天后总算稳定了下来。
也不发烧了,肚子也不疼了,身上也有劲下炕玩了。
又巩固了三天后,竟然痊愈了。
六婶儿拿了十几个鸡蛋来感谢林阮她俩。
林阮没有收,叫六婶儿拿回去给孩子好好补补。
又嘱咐她多吃鸡蛋青菜,忌辛辣刺激的食物。
林阮还想说不要吃太油腻。
呃!这个估计六婶儿家也油腻不到哪去。
也不是单指六婶儿家,这年代是普遍都这样。
六婶儿千恩万谢的走了。
之后的几天经过大家的大力宣传,附近的十里八村的人。
都知道林阮和刘老头俩人研究出来了,能治好大肚子病的汤药。
一时间刘老头家里面,求药的人满为患。
这个消息也传到了县里卫生院的院长曹国庆的耳朵里。
他还以为今年这时段大肚子病人的减少。
是因为各村的防范措施做得好,才没有那么多的病人。
没想到啊,是那个老东西搞出来的特效汤剂的功劳。
曹国庆心下懊悔不已,当年自己太年轻自信,把事情做得太绝了啊!
原本以为是万无一失的事,没想到老东西最后竟然没有事了。
也幸好没有给老东西整死,还有人给他曹国庆背了黑锅。
要不然老东西背后的人脉,也不会叫自己好过。
当年他知道老东西被释放的消息时,马上就去给老东西请罪了。
连去了好几年,老东西连门都不叫他进。
他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个院长了。
更何况看老东西也不想重出江湖了,就守着个破屋子还能有啥油水。
那老东西的人脉,他也就用不上了。
一气之下就不再去了。
哎,失策,失策了!
这要是还有师徒的名分。
这功劳怎么说也能落自己身上一半啊!
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又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办公室走了几圈。
他已经在这个位子上呆了十来年了。
一直找门路想要往上挪一挪。
如今这么大个功劳摆在眼前。
他说什么也得给揽过来。
刘婶儿这阵子走到哪儿,都被众人恭维着,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尊敬。
好话谁不爱听啊?反正她爱听
这得益于那个治病的方子,要不咋说林知青招人稀罕呢?
她跟她家那死老头子这么多年了,吃过苦受过罪。
就是当年老头子在县里当院长的几年。
她都没这段时间这么得脸过。
又想到那几年受的罪,刘婶儿又在心里暗恨。
吃完早饭,刘老头儿戴着老花镜盘腿坐在炕上翻着医书。。
刘婶儿刚要收拾桌子,就听门外有人喊门。
以为是来看病的,便放下碗筷擦擦手,赶紧出去开门。
“来了来了,是谁呀?”
刘婶儿小跑着开了院门,看见院外站着的人诧异道。
“是你?”
“你这个白眼狼,你还敢来我家。”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你等着。”
过了这些年刘婶儿见到这个王八蛋,还是恨意滔天。
满院子转圈圈的找趁手的东西,终于拿了个扫把。
刘婶儿举着扫把就向曹国庆劈头盖脸的抽下去。
曹国庆赶紧拎着糖果糕点,往远处跑了开来。
见到刘婶儿停下来。
他也在远处停下对着刘婶儿笑着道。
“师娘,您看您,这是干啥呢?”
“我知道我错了。”
“当年都是我的错,今天来就是为了给老师和您赔罪的。”
“求您二老原谅我!”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老师对我的栽培和信任。”
“我不是人啊,我猪狗都不如”
“我当时鬼迷了心窍,我也被人骗了。”
刘婶儿正杵着扫把站在那儿喘着粗气,听曹国庆这么说,又被气炸了。
“我呸,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哪个是你师娘啊?”
“俺一个大字不识的老太婆,可不敢高攀你这个大院长啊?”
“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认识你。”
“咋的,你是嫌害的俺们还不够惨啊?”
“还想再陷害俺们一次啊?”
“我告诉你晚了,你当年没能整死老娘,现在你更不能。”
“有啥花花招,你尽管去使。”
“俺们就在这等着你个王八犊子。”
这么大的动静早就引起了左右邻居的注意。
本来就是上工的时间,婶子大娘们就又围了一圈。
“咋回事儿啊?这大早上的,她刘婶子这是吵吵啥呢?”
“瞧没瞧见?听话音就对面站着的那个男的,好像和她刘婶子家有仇。”
“哦!我想起来了,你们忘了,刘老头是咋从卫生院下来的了?”
“好像是说,当年他的一个徒弟举报的他,是吧?”
“哎呀妈呀,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她家那两年可真是遭了老罪了。”
“这话说回来得有八、九年了吧?”
“嗯呢,我记的当年回来时,妈呀,那都给磋磨的没有人样了!”
“可不咋的,要说还是咱老村长仁义,给她们两口子做担保接回了村,要不然肯定就会给磋磨死了。”
“对面那人不会就是那个徒弟吧?”
“那肯定的呀,看那样长的人模狗样的,就是不办人事。”一个婶子撇撇嘴说道。
“你小声点,没听见说那人是院长吗?看他听见找你麻烦。”旁边儿一个大娘小声提醒她。
“俺才不怕他,这世上又不是他们一家卫生院。”
“更何况就这样的人,俺可不敢找他看病。”婶子不屑的道。
曹国庆知道现在不是好时机,可配方这事儿。
越等下去知道的人就越多,就越不好运作。
可看着这么愤怒的刘婶儿。
瞬间头疼,他这个前师娘是真的很难缠。
当年,哎算了,再头疼再难缠也得上,因为他有所求。
对于周围的人不屑的眼神,这些他倒是都不在乎,看来今天只能这样了。
“师娘,您消消气,师傅要是还不想见我,那我就先走了。”
曹国庆忍着怒气,向着刘婶走了两步将东西放到地上继续道。
“哪个倒了八辈子霉的冤大头当你师娘。”
“俺们家不欢迎你,带着你的东西赶紧滚。”
曹国庆转头对背后的骂声充耳不闻,阴沉着脸走了。
这事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