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家老九李德才正在门口乘凉,看着爷几个提着棍棒气哄哄的朝村里走去赶忙问道:“五哥这是怎么了,天都黑了干啥去。”
李父几人没有理会,气冲冲的朝前走着(打架讲究个热血上头,一鼓作气,磨磨蹭蹭容易泄气,那就打不成了)。
二婶崔燕子提着锄头气恼道:“狗日的李守财昨天来我家向阿文借了渔具,今天阿文准备钓鱼问他要,没想到他不但不给,还打了阿文,这在哪说理去,要不是看在是族亲的分上,我们能把金贵的渔具借给他,看着周围原来越多的邻居二婶骂道。”
这就是农村打架的方式了,男的冲锋陷阵,女的则在后面讲故事博同情,这样即使没理也有理了。
这守财娃疯了,平时在村外犯二没人说啥这连亲族弟都打,这六亲不认啊,村里议论纷纷,二婶看村里人知道了打架的缘由也知道胜了一筹,提着锄头气呼呼的朝家人追去。
父子几人气冲冲的向村供销社走来,老远的看见李守财一边大笑一边和身边的狐朋狗友勾肩搭背着。
“守财你狗日的给我过来,谁让你打我弟的,李武今年十八岁身高和父亲差不多有接近一米八,在村里也都是大个子,看见平时一起玩的李守财气冲冲道。”
李守财有恃无恐,昨天晚上钓了二条大鱼有十几斤重,在黑市卖了小三十块,让他欣喜若狂,虽然钓鱼时丢了一个鱼钩断了一米多鱼线,但是他感觉这都不是事,尝到甜头的他肯定不想把渔具还给李文,更别说赔偿了。
五叔和十二叔啊,你们跑来干啥来了,这是我们晚辈的事情,你们这些年龄大的就不要插手了,李守财双手插兜嚣张道。
“你狗日的说啥,咋和长辈说话的,李德佑和李德才气愤道。”
李德佑虽然有五个孩子,最大的女儿都已经二十一岁出嫁了,但其实今年才四十二岁,二弟李德才今年三十七岁,两兄弟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出来的时候因为是夏天,都光着膀子,一身腱子肉,在加上他俩那一米八大个,其实挺唬人的。
李德佑上去就是一巴掌,打的李守财一个趔趄。
“你都快二十了,你弟今年才十四岁你打他你不嫌害臊,李德佑气愤道。”
“老不死的你敢打我,兄弟们上,打出问题算我的,完事我请下馆子。”
商店门口的六七个外村的年轻人也纷纷站了起来。
李德佑本来想扇李守财一巴掌完事,他是长辈教育一下晚辈,让他嘴不干净,没想到这家伙居然骂他,立马气愤不已。
这时有两个小青年提着棍子向李德佑打来,这要是挨上一棍子必定头破血流。
“反了你们了,连你叔都敢打。”二叔看见这帮人居然敢动手,提起铁锹抡了过去。
李武几人看对面已经动手了也都纷纷朝几人扑了过去。
可是对面七八个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大小伙子,他们也就父亲和二叔大哥年富力强,他和二哥母亲几人怎么能干过。
李文几人身上挨了好几下,二哥李全更是头都被打破了鲜血流了一脸。
看着一个青年提着棍子准备朝母亲头上打去,李文这下也顾不得,拿出口袋的电棍朝青年胸口就是一戳,只听见噼里啪啦声音响起,青年瞬间倒地,李文接着连续电倒三人,这下对面大惊失色,纷纷脱离了战场。
“阿文干的好,弄死这些狗日的,李全满头鲜血道。”
“阿文你手里拿的啥这么厉害直接把人电死了,李父站了过来问道?”
“李文拿出手里的电棍,笑道,你看这是一根手电筒,不过可以电人,这是我同学看我平时回家走夜路危险,借给我的,他们几个不过是电晕了没有死。”
“哦,便宜这群狗日的了,电死也不怕咱们有理怕啥,二叔哈哈大笑道。”
由于二群人动手太快,也就一二分钟的事情,供销商店里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等跑出来后两伙人群已经重新对峙起来了。
五哥,有啥事不能好好说,你们怎么打起来了,供销商店的店员是支书家儿媳妇黄春萍,看着两伙人急道。
“说不了,和这不尊敬长辈的狗东西没啥说的,二叔大声说道。”
因为天已经黑了,村里人都纷纷回家了,本来有的人还在供销商店门口乘凉,但是看见几个坐在商店门口的小混混也都纷纷离开了,这才双方打架时没有人劝架。
“五哥,没事吧?村里民兵和老支书来了,”大老远的隔壁李德才气喘吁吁的喊道。
原来李德才看到这爷们几个提着家伙事气冲冲的肯定没法善了,赶紧跑到村委会叫支书去了。
“老五,这么大年龄了还打架,万一打出个好歹来怎么办,老支书李俊才走的着急气喘吁吁道?”
这时村里众人也都闻声陆陆续续赶了过来!
母亲王春梅和二婶崔燕子见状坐在地上啕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骂,“你看看这六亲不认的李守财不但黑了他阿文的渔具,还把阿全打成这样了。”
“我可怜的阿全啊,二婶哭的很是伤心!”
“守财咋回事,为啥带着外村混混打叔婶和兄弟们,你今天要不说出个理由来,我把你拉到公社法办,李俊才看着坐在地上的侄子媳妇和头破血流的侄孙气恼道。”
就是,你娃得是“瓜”了,连没出五服的你叔你婶都不认了,还叫外村的混混来咱们村打架,你没看三星村这上千姓李的答应不,村里乡亲议论纷纷,指责李守财。
自古以来村里打架斗殴都是村里自己的事情,毕竟祖祖辈辈成百上千年来都住在一起,难免有磕磕碰碰的很正常。
一旦叫了外村的混混参与进来不管有理没理,村子人一般都不会答应,一时间村里群情激愤吓得躲在商店台阶的几个小子瑟瑟发抖,生怕众人一拥而上。
李守财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说他贪族弟渔具,说他辱骂长辈,这些他都不敢,这年代宗族观念还比较重,辱骂长辈严重了会被逐出村子的。
看见李守财不回答,那就证明母亲和二婶说的没错,一时间群情激愤起来更有二十几个平时看不惯李守财的年轻人冲了出来准备收拾他。
这时李守财的父亲带着家人也赶了过来,李德全冲出人群,朝众人喊道,大家安静一点,给我李德全个面子好吧。
看见李德全站了出来,冲出来的二十几个后生又重新返回了人群。
李德全今年五十岁,在村里同辈中排行老二。
李德全年轻时还没有解放,那时候是白狗子的年代,三星村是个大村子青壮年很多,武器也不少,李德全经常带领村里的护村队和山上的土匪,县里的警察队抗衡,可以说在三星村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建国后李德全当了村治保主任,平时负责处理村里的治安和村内外的纠纷,这些年来在村里也出了不少政绩,是下一任支书的有力人选,今天儿子这一闹算是打了老子脸了。
李德全刚才在人群里也听说了李守财干的“好事”,快步走到李德佑跟前。
低头苦笑道:“老五,哥都不好意思出来了,真是亏了先人了,真想把这逆子让村里收拾,但是没法啊,哥就这一个儿子,实在对不住了。”
李德佑一向也比较佩服二哥李德全,笑着摇了摇头道:“今天弄的叫这啥事吗,自己人打架,以后传出去净让人笑话,啥都不说了,二哥你去把小文的渔具要来就行,这是他同学的比较金贵要还给人家。”
“知道了!”
李德全说着捡起地上的木棍朝李守财腿上就打了过去。
啪,木棍直接在李守财腿上断裂,也疼得李守财直接跪倒在地。
“狗日的,你眼瞎了,六亲不认,你连你叔都敢打,你翻天了,是不是过几年等我老了也连我一起打,李德全发了狠,用半截子木棒不停的在李守财身上抽着。
李守财抱着腿不停的哀嚎着!村里人一时间也看的于心不不忍,纷纷劝阻。
李守财的母亲这时看时机成熟了从人群中跑了出来,扑在了李守财身上哭道:“不要再打了,娃刚结婚一年多,打出个好歹可咋办啊,这时儿媳妇抱着孩子也冲了出来哭个不停。”
李德全看着也差不多了就停了下来,但是这次确实也气到了极点看向自己的老婆气愤道:“嗯!我真的想把这逆子一棍打死,看你一天把娃都惯成啥了,整天在村里牵鸡斗狗的不说了,这次居然带领外村的混混和他叔大家,这传出去我李老二都丢脸死了,说着扔掉手里的木棍转身离去。”
“好了,大家都散了,回家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工呢,以后大家都约束好自家孩子,不要再闹这笑话了,”老支书朝人群喊道。
“民兵队都有,把这些混混全都抓起来关进小黑屋,明天让他们村来领人,二十多岁的民兵队长李建军喊道。”
等众人都回家后,老支书才带着大儿子李德胜和儿媳妇黄春萍向着李德佑家走去。
“大娘,都在家呢!我们来看看德佑他们,村长儿子李德胜推开门笑着道。”
“嫂子,老支书李俊才看见老太太郭秀云笑着问道。”
“他四叔还有德胜你们来了,快坐,老太太郭秀云看见老支书李德才和李德胜二口子笑着点了点头!”
“德佑,孩子没事吧,赶紧找你俊升叔给包扎一下,血刺啦呼的,说着拍了拍李全的肩膀。
“四爷爷我没事,就头上破了一层皮而已,李全嘿嘿一笑。”
“好小子,不错,像你爹年轻的时候,有股子愣劲,老爷子夸赞了一句道。”
“老五以后要注意点,咱家不怕事,但是也要注意情况,吃亏的架还是不要打了,亏老爷子笑着提醒道。”
“四叔今天我们刚开始就没想打架,这李守财也是自家孩子,我看他出言不逊就扇了他一巴掌,没想到这小子是个窝里横,居然早有准备,提前动起手来了,今天这事是真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