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长江东流水,浪花淘尽。
站在长江边上,浏览着十一月的长江,望着四周空寂的荒草,干枯的芦苇,听着那滚滚的江浪声,呼啸而过的北风声,那轮船驶过的鸣笛声。
张天浩心中却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毕竟这一次要与上海这边的地下党建立了联系,以前和老张那边只是一个临时的联系。
现在与地下党这边是正式建立联系,至于这一次是谁,他也不知道,但有着一股强烈的渴望。
站在那里,吹着冷风,本来应该有些冷的他,却是内心一片的火热。
烟没有抽,只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帽子,然后才继续着在那里等着前来抽头的人。
当时间指向早上九点整的时候,便看到了不远处走过来一个身穿着长衫的中年人,头上同样带着一顶黑色的礼帽,一脸平静的向他这边看过来。
张天浩并没有立刻过去,而是同样上下打量着越来越近的这位中年人。
很快,他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出来,毕竟这一次两人见面,谁也没有想到,对方都只是一個人,而没有带上其他人。
“你好,先生,可以打听一件事情吗?去李家集怎么走?”
“对不起,上海没有李家集,只有李家村,只可惜李家村毁于一旦,先生即使是想去也去不了。”
“啊,那我老舅家在那里,那岂不是?”
张天浩一听,也不由得佩服起琮,对面的人,他也认出来了,是老张,前几天晚上才刚刚打过交道,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是又见面了。
“呵呵,老舅家已经搬了,你可以放心。”
张天浩走了过去,然后伸出手来,呵呵地笑了起来:“我是小张,老张同志,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对上了暗语,张天浩直接伸出手来,呵呵的笑着说道。
“没有想到,小张,是你啊,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没有想到,你还是我们的同志。”
“呵呵,对不起,我还不是,我只是一个爱国人士罢了,毕竟我的身份还是不适合在贵党的名单上出现,甚至不能出现。”
老张本来以为是他们的同志,可是张天浩直接否决了他的想法,甚至说了出来,声音之中都带着阵阵的惋惜。
“对不起,没有想到,小张同志……”
张天浩那里不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直接笑了笑,然后表情淡然的说道:“没有关系,也许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才会真正参加贵党。只是现在的时机还不成熟而已。”
张天浩的心态到是放得很开,甚至没有任何的别扭,至于加入地下党,他也希望,但他的那份申请还在延安那边写的,只是后来又退了回来,不是他不能加入,而不能有任何的文字留存。
身份的问题,只有几个人知道,但现在可能又要多了一位。
“老张,坐吧,这里的条件简陋一些,你可别失望哦,坐在这里,可以望见那边的码头,可以看到长江上的滚滚江水,来往的轮船。也别有一翻滋味。”
“小张,你还有心情欣赏这些吗?”
“怎么没有,总会有一些闲情来欣赏,不然一个人多无聊啊。”
张天浩双手搓了搓,然后拂了几下,又在身上擦了两下,语气严肃的说道:“正式介绍一下,小张,张天浩,中统上海站站长,只是手下还没有接手上海中统站的人员。”
“张天浩,中统上海站的站长?”
老张几乎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已经拿下来了眼镜,还用严肃的眼神看向他的张天浩。
毕竟中统与地下党的关系如何,谁都知道,中统一直是为了绞杀地下党为己任,现在面前坐着一个活脱脱的上海站站长。
老张的脸色也变了几次,然后才松了口气,无奈的上下打量着这位特别青年,甚至年轻得过分的上海中统站的站长。
“你确定你是上海站的站长?”
“确定,只是中统上海站实在是没有几条鱼了,上面也没有交给我管理,我便懒得接手上海站这边的中统原有势力。”
他到是很干脆,淡淡地笑了起来。
“你是才调过来的?”
“时间不是很长,不到一个月,还在熟悉上海的阶段,至少上面还没有给派出一些任务过来,即使是有任务,也无所谓。”
“怪不得上面说你的消息是绝密,而且只让人一个人来见面,绝密啊,真是绝密,谁能想到,一个中统上海站的站长还是亲近我们的同志。”
老张那里不明白上级发来的电报,只要求他一个人去见面的原因。
即使是小梦,有些信息,她还是不知道的。
“既然张站长如此客气,那我也正式介绍一下,张朝阳,西郊老张古董店的老板,化名老张。”
“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对吧,前两天的见面虽然短暂,至少我们合作还是相当愉快的。”
听到老张介绍了他自己,张天浩到是很客气的说了一句。
“这带得多谢小张你了,四大箱药品,基地同志都高兴坏了。他们还要让人替他们谢谢你们。”
“这个到是不用了,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工作上的事情,是这样的,我的计划是如此,我们可以利用日本人的商会运输我们的物资,正常到半路或者是到达码头去交接。你看如何?”
“可以,只是日本人的运输船运输,难度好像有点儿太大了吧?”
“不大,我跟一个朋友开了一个洋行,现在已经与日本三原会社那边谈妥了,他们可以帮我们运输,但运输费用可能要高一成,而且最重要的,便是这个运输仅是你们的货物,其他人的货不能夹带。你明白这个事情吗?”
“看来,小张你神通广大啊,连日本人的三原会社关系都打通了,怪不得上级让你跟我们交接呢。”
“厉害啊,小张,你初到上海,便已经建立起了如此的关系,看来以后还要多麻烦你们一下了。”
“没事,我们都是一家人,别分彼此,只不过因为形势的需要,才不得不分属两个方面而已,只是莪们的心是一样的,便可以了。”
“对啊,心是一样的,便是可以了!”老张也很想放声大笑,这一次可算是逮到了一条大鱼,以后的事情,那可是放心多了。
“对了,老张,上一次丢药的姑娘是谁啊,没事把钥匙都放我的口袋里放?”
“你说小梦啊,王小梦,我们的报务员,只可惜,她还是被特务给盯上了,那也去不了。”
“原来是这样啊,如果不是我多问一句,这药可能便被我没收了!”
“我想小张你不是这样的人,如果是这样的,也不会跟我们的上级说这件事情了。”
“老张,人心隔肚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