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裕庄从开起来到现在,可以算的上是最省心的铺子了,这皇城之中的米粮生意平稳,粮价基本也都是固定好的。
从粮农和田庄那里收购米粮,然后运到铺子之中卖出。虽然江岁宁之前安排了一些提前预定和每间隔一段时间准时送货上门的方式,但也并不复杂,伙计们完成得很好,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而现在的宁裕庄掌柜姓陈,是江岁宁精心挑选出来的,曾经经营过多年的米粮铺子,就算遇到一些小问题,也能够自己解决,所以一般除了对账之外,并不需要江岁宁操心。
见陈掌柜张口就是出事了,江岁宁皱起眉头,“怎么了?”
“小姐,您还记得之前给咱们铺子供应米粮的田庄吗?”
“记得。”江岁宁点头。
那庄子在城西,当时她特意挑选的,距离皇城不远,米粮运输起来方便,而且价格也合理。
“小姐,庄子那边说没办法再给咱们宁裕庄供应米粮了。”陈掌柜皱着眉头开口。
“为何?”
“说是他们庄子的产量不高,要优先供应主家的米粮,没有多余的粮食卖给我们。”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那田庄足足有二十倾,主家是皇城中的姓刘的商户,纵使家中上下人再多,也不可能消耗的了那么多的粮食。”江岁宁道。
“小姐说的没错,这根本就是胡乱扯出的一个理由,我今日一大早亲自去了一趟那田庄,那位刘老爷正好也在田庄那里,似乎就在等着咱们的人过去。而那田庄管事的嘴上说着没有粮了,可却毫不避讳的将我带到了仓房,里面的粮食都堆满了。”
陈掌柜面色难看,又抬头看向江岁宁。
“小姐,现在春末夏初,新粮还没到收获的时候,他们攥着粮食不肯卖,只怕是听说了咱们铺子有大量预订粮的消息,想要坐地起价。”
“大量预订粮?”江岁宁看向陈掌柜,“多少?”
陈掌柜愧疚的低下头,“小姐,虽然您之前吩咐过,为了保证米粮供应上不出问题,最多只能拿每月的三分之一作为预订量,可是,可是……”
“可是你私下里面提高了供应量?”江岁宁接过陈掌柜的话问道。
陈掌柜脸色发白,点了点头,“小姐,实在对不起,皇城中的那些高门大户们出手阔绰,预订的量大,时间又长,我想着虽然超出了一开始的设想,但送上门的银子,自然没有不赚的道理,我实在没想到田庄那边会出现问题。”
有不少大户都一口气在宁裕庄定了一整年的米粮,这要是断了供应的话,那就是失信于人。
可是,如今他们的存粮不足,若是田庄那边不按照约定好的把粮食送过来,单靠从那些粮农们那里收购的粮食,供应了预订的,只怕就供应不了日常的散客。而且,就算是只供应预订量,那只怕也未必足够。
江岁宁看着陈掌柜,虽然对方自作主张,但她并没有立刻出言斥责,想了想说道。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和田庄签订的契书,上面约定的时间以三年为限,三年内,田庄每月供应米粮一次,新米收货后也必须要率先供应给宁裕庄。”
“没错,小姐,我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才想着就算提高一些预订量,也不会出什么问题,毕竟咱们签了三年,可是他们现在不认账了。”
如今,铺子里面的存粮最多维持到这个月底,若是在那之前,不能弄来粮食的话,下个月供应方面就不够了。
“这契书都签了,他们凭何随意不认。”
“他们说大不了就闹去府衙,而且还说若是真的闹大了,等到审判下来,也要不少时间,而且大不了赔钱,反正不会给米粮,我瞧他们的样子,是认准了咱们不敢耗下去。”说着,陈掌柜心头不由得暗无耻。
“看来说到底,就是想要提高粮价。”江岁宁思索了片刻,“明日你和我一起,亲自去一趟那田庄。另外,再让人好好的打听一下刘家的情况,一定要详细。”
真的闹开了,对他们也没有好处,而且还说什么宁愿赔钱,既然他们坐地起价,那便是冲着赚钱的,又怎么可能愿意赔钱,态度这般豁出去,其中说不定还有其他缘故。
另一边,沈宴西心情甚好的回到家中。
只不过刚进府就被沈父沈母给找了过去。
“父亲,母亲。”沈宴西行礼开口。
“晏西,你去哪儿了,家中连庆贺的酒席都准备好了,你人却不见了。”沈父皱眉看着自家儿子。
而且还消失这么久才回来,幸好想着低调一些,今日并未请什么同僚,只简单的来了几个平日里面关系密切的亲戚,否则当真是失礼。
“父亲恕罪,我刚才突然有事,离开的比较匆忙,请父亲恕罪。”
不等沈父再开口,沈母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宴西,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子了?”
沈宴西愣了一下,难道是元良说的?
不对,没有自己的同意,元良应该不会随便开口才对。
“母亲为何这么问?”
“晏西,你就告诉母亲,是还是不是!”沈母满脸的笑意。
沈宴西想起江岁宁,唇角上扬,“是。”
“太好了!”沈母喜笑颜开,“你快说说是哪家的姑娘,我和你父亲去给你提亲。”
“母亲,提亲的事情不急。”沈宴西摇头。
现在若是登门提亲,那只会给江岁宁平添麻烦。
“怎么不急了,虽然你年岁还不大,但是早点娶亲成家立业那是好事,再说了,你刚刚高中状元,风头正盛,这个时候去提亲,不管是哪家都要高看你几眼,肯定不会拒绝。”
“你母亲说的有道理,既然你有了心仪之人,那抓紧将亲事说定是好事,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男婚女嫁那是再正常不过了。”沈父也开口道。
“多谢父亲母亲,不过这件事情我心中有数,现在还不是时候,若真的到了需要提亲的时刻,我定然会告知你们。”
说完,沈宴西拱了拱手,“儿子就告退了。”
沈父看着走的干脆的沈宴西,皱眉不满,“这臭小子,对我们还藏着掖着。”
沈母看着门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皱眉开口道:“老爷,我心里面有一股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