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玘扑哧笑着：“咱们小时候没少弄坏兄长和姐姐的物件儿。”
说着两人絮絮叨叨了一堆幼年旧事，慕玘的心情也被宽解了许些，言欢看在眼里，终究是为殿下宽心的。
沈晖眼见言欢眼角慢慢攀上几许笑意，放松了些。
忽而看到远处一行人风风火火，好像是往锦瑟宫去。
想起了什么，他摇头，嘴角含笑，“朝政不稳，后宫也不安全，我知道你是不闻窗外事的，总之，多一个心眼总是好的。”
慕玘看着沈晖，“你们兄弟二人，我竟无以为报。”
慕玘知晓沈晖看向何处，早就听说了张锦绣最近得到的赏赐很多，上至太后，外至于娘家极其府撩，都很是殷勤。
只是宫里不准私相授受的，但都是通过太后宫里送出来的，也不能算是随意收礼。
沈太后是否想要收归张家，暂且还说不准，只是沈太后，也实在是太过分了些。
但凡是一个得了宠的妃子，她就要去送礼拉拢，怪道魏安辰每次说起都是愁眉不展了。
“张锦绣的住所，似乎也要改成宫殿了？”沈晖和慕玘正巧走到御花园设置的石桌前，他扶着慕玘缓缓坐定，言欢走上前来从茶盒里拿出了茶盏，倒上两杯白茶，放到桌前，站在慕玘身后去。
慕玘拿起青玉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继续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她有了身孕，又是极其能干的人，还能帮皇帝遏制方流苏，果真是需要奖赏的。”
见慕玘如此，沈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专心品茶。
后来又说笑了一番，径直走到荷塘边。
慕玘看着满池的荷花，是夏日里常见的美景，只是被圈养在深宫之中，只能被偶尔路过的人闻得花香，也没有多少心思为它们驻足。
她觉着，就像是被拘禁在宫里，偏偏又是锦衣玉食。
慕玘知道她们心思，也明白。
只是以前从来不被人拘束，就算是在宫里，也不曾受到这般待遇。
她心底的自由性子依旧存在，只是再也无法随心了。
今日所看到的景色，到底也算是很美的。
宫里的景色，从来不差。
塘面被吹风吹起涟漪，“潭面无风镜未磨。”
慕玘怔怔看着满池盛开的荷花，到底是失了神。
她应当，是很喜欢秋天。
多年前，是子川在她身边。
那年秋色盎然，他悄无声息，走到后面为自己披上合欢花的披风。
“保重身子，姨母才会安心。”
温和的语气一如往昔，“有我在你身边，别担心。”
迟来桂花送走了最后的大雁，塘中的水渐渐凉了起来，偶然有落叶飘到池水里，随波逐流，便也流到不知道何处去了。
言欢和婉儿关照殷切，生怕她出门就被冻着，甚至连门都不准迈出。
只有子川，带着自己出门散心。
慕玘记得，她每每含泪回头，恰好也都看到了子川眉眼温和。
这般温和，就算寒风刺骨吹进她的心。
便是风刀霜剑，也有人替她一力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