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矜老老实实的上前,一副老实人的样子。
白泽眸光流转,她伸出手掌贴合在江寒矜的眉心,在接触的那一瞬间,江寒矜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抑制住自己想要反击的本能,任由白泽柔和的力量钻进自己的体内。
白泽看着紧张的小孩儿温柔一笑,“孩子别紧张,本神没有余力再去夺舍,即便夺舍成功,天道不容,也活不下来,吾,只是想给你一些东西。”
江寒矜绷着嘴角,没有吭声。
作为一个被人夺舍八百次的人,她怎么不紧张。
一想到身体里要住进一个陌生人,她就想把对方碎尸万段。
白泽确实没有想夺舍她的念头,她将一些记忆传给了她,包括那些仙灵之气都赠予给了她。
感受着体内的温和力量,江寒矜不由的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前方,白泽的身影透明像随时随地都能散开。
“你……”由于太过惊讶,江寒矜连敬词都忘了用。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江寒矜实在想不通。
本来以为对方会夺舍自己,谁知道会把她剩余的力量全都输送给自己,这搞得她多少有点小人之心了。
老一辈的都这么爱和平吗?
不理解,但试图尊重。
白泽没有回答江寒矜,她作为山川灵气诞生出的神兽,能感知人的好坏,面前的这个人族算不上顶顶的好人,却也不是什么坏人。
她给自己带来了神山的消息,让她神的子民还生存在这片大地上,她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至于这个人族,给她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大概是身体里流着谁的血吧。
可惜她力量所剩无几,无法探知她的血脉来源,只知道很驳杂,甚至还流着一部分自己的血脉气息?
她在死前为自己算了一卦,大凶之兆,没曾想会死的这般惨,只剩下一具空空如也的身体。
即便江寒矜不来,再过一段时日,她也是要消散了去的。
还不如把这些力量赠与她。
给了她,她们之间就算结了契约。
白泽轻柔的抚着江寒矜的头,“谢谢你告知吾这一切,吾这残魂为这苍生也做不到什么,希望这具无用的躯壳能帮助到你。
孩子,在我散去后,请将这身躯葬于西山之下七七四十九天,记忆会告诉你为什么。
吾希望你能遵守你我之间的约定。”
江寒矜低下头,“尽人事,听天命,我会竭尽所能。”
她不强求自己,实在做不到的事情就不做了。
有多大能力,做多大的事。
白泽叹息一声,身影彻底散开化作一股精纯的力量钻进江寒矜的体内,这力量不像龙族的那般霸道,反而温和的蜷缩在一块,在江寒矜运转灵力时会填补上去,转化成她本身的力量。
江寒矜正欲收下白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她只来得及把身体转移进珠玑环连忙消失在这里。
白虎潭。
百丈站在地宫门前无聊的打哈欠,正想去看看江寒矜怎么还不出来,他耳朵上的铃铛一响,他的瞳孔缩成一条线消散在地宫前。
高空中站着一名白发飘飘穿着圣袍的女人,她站在白虎潭高空,锐利的目光扫过脚下的废墟,她抬手,一只透明的大掌朝白虎潭压去。
只见一道人影从废墟中飞出,将那大手打散,百丈手里弹着一只白玉雕成的小老虎,微眯着眸子盯着眼前的女人嘲弄道:
“今儿个不知道是什么风竟把圣女大人吹来了,您来我这小小白虎潭是有什么要紧事儿啊?”
云鹊皱着眉目光扫视着脚底下的废墟没有回答百丈,她瞧不上百丈这种怀胎。
百丈面色冷了下来,他伸手朝着云鹊抓去,云鹊闪身欲躲,下一秒她的腹部被一只手洞穿,整个人从高空坠下砸进地里。
百丈一把扼住她的脖颈,尖利的獠牙在阳光底下闪烁着寒光,云鹊想要撑起身子,百丈猛的往后一磕,磕的云鹊头晕脑胀。
她整个人被卡在地上动弹不得,云鹊眼神怨毒的看着百丈,百丈的爪子在她的腹腔里搅动一波,云鹊闷哼一声,一颗泛着淡金色的心脏被百丈掏了出来,他伸出手舔着手上的鲜血,兽性的目光盯着手下的人笑道:“云鹊圣女,你头顶上的人没有跟你说过不要来招惹本掌使吗?”
云鹊被掏了心脏,鲜血从嘴角溢出,她冷哼一声,“不过是个杂种,有什么了不起的?”
“哦…是了不起。”百丈将手上的心脏生吞了下去,他享受的舔了舔嘴角的血,“圣女大人的心脏,确实了不起,说吧,你来这儿做什么?”
云鹊忍着怒气,掀开百丈的手,百丈顺势抽开,眯着眼睛盯着云鹊等待她的回答,“你对白泽尸体做了什么?为什么神光全失,本圣女劝你好好交代,说不明白,有你好看的。”
“啧,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呢,原来是为了这个,不是说送给本掌使了,你们神殿还要?”百丈一脸轻松,将手枕在头后,狭长的眼睛淬上一层冷光。
听着这话,云鹊冷笑,“谁说送给你了?神殿的东西你也敢要,不想要命了,别忘了,这地宫还是本圣女给你争取下来的。”
“呵呵,那本掌使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云鹊算什么东西,也敢跟他的萤姐姐比?
当初她打不过萤姐姐,退兵跑路,现在不要脸的说是她争取的。
一个叛徒,好厚的脸皮。
“你!百丈!别不知好歹!”云鹊反手掏向他的心口,百丈轻飘飘躲开,戏谑的看着云鹊笑道:“云鹊啊云鹊,这些年来让你坐的太高,让你忘了什么才是恐惧?就凭你也想要本掌使的命?不过是一只杂毛畜生染了点神血,还真把自己当成了高高在上的神了啊?”
话音落下,百丈摇了摇耳朵上的铃铛,叮铃铃的声音钻进云鹊的耳朵里,云鹊当即捂着头痛的跪倒在地,她惊恐的看向面前的男孩儿,“你,你什么时候给我下了咒?”
“唔,久到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吧。”
“百丈!你还有心吗?啊!”
云鹊发出惨叫,被折磨的死去活来,而始作俑者就在她的面前看着她,那双金黄色的瞳孔不带任何感情。
他们这么多年的友谊,在百丈眼里什么都不是?
居然从一开始就防备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