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江寒矜的猜测,寒灵子陷入沉思,没有强有力的证据去证明这些猜测,如今,他们和宋家合作,仅仅只是猜测去跟人家说你家有内鬼。
不仅不会得到相对应措施,还会打草惊蛇。
“寒矜,此地恐有危险,你先退回来,此事我们商议后再谈。”寒灵子担心江寒矜会有危险,他宁愿不调查这事,也不希望看见他的徒弟们因为这件事被卷入危险。
宋家只是合作对象,不代表他们乾坤要负责对方的安全,更不代表因为此事要他们弟子付出生命。
之所以调查这事,只是不想乾坤被蒙在鼓里,处于被动之中而已,也仅此而已。
查明白是个怎么个事儿就行了。
江寒矜闻着丝丝缕缕传来的血气,内心涌出一股冲动,想要吃掉这股气息的源头,丹田处也有异样波动,这样的波动让江寒矜想起了前两次祛毒,那从她体内涌出的黑色粘液。
她的身体有异常,那些黑色的毒液跟所谓种子有什么关系,通道深处的气息来源又是什么东西。
来都来了。
就去看看吧。
打了半天总要知道什么玩意儿在作祟。
江寒矜不想自己的身体在别人的掌控中,所以她要知道隐藏在暗处敌人的节奏,知道敌人的节奏,她才能把握好自己的节奏。
在明明暗暗的红色光芒中,少女的眸色黯了下来,她看着空中担忧的寒灵子抽出长剑,朝着寒灵子作揖笑道:
“师尊,请恕寒矜难以从命,若我不幸身死,劳烦师尊告诉各位师兄师姐长老一声,我很感谢他们的出现。”
感谢他们教导自己成人的道理。
自己的身体,自己负责。
事关身体健康,江寒矜不想自己什么都不清楚,哪怕前路危险重重,她也要摸清楚,她到底咋了。
她只要一想到有个人在暗地里暗戳戳的看着她的身体变化,将她当成实验对象,她就觉得不寒而栗。
从来都只有她把人家当成实验对象的。
哪能反过来?
不等寒灵子拒绝,江寒矜率先掐断了传音,她提着脸掠过地上的血藓,来到了地道的尽头。
地道尽头有着一道被血藓爬满的大门,大门半掩着,隐隐约约能从中听见惨叫声。
江寒矜猫着腰小心的靠近大门,观察着大门的每一寸,大门上雕刻着四凶兽,在血藓微弱的光芒下,每一个都狰狞可怕。
穷奇不知何时跳到了江寒矜的肩膀上,看着被刻在大门上的自己,他胡子抖了抖,小声的朝着江寒矜吐槽道:
“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把老子画的这么丑,老子可是天下无敌第一威猛凶兽啊,给我画的跟小猫咪似的,娘的,气死老子了,我要吃了他们!”
江寒矜瞥了一眼在自己肩膀上站着的迷你小老虎,背上还背着一对可爱的小翅膀,搁哪儿一站跟个小玩偶似的,一口一个老子娘的,真让人幻灭。
她眯眼看向那缝隙之中,微弱的神识探进去,大门之后,是一个建造十分粗糙的地宫,有几个穿着白袍的人围着一个孩童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
江寒矜看见地上的孩童不着寸缕,看上去有七八岁的样子,从面相上来看,这是之前杀的村民里的一个孩子。
话说,从入村后,好像就没看见过六岁以上的孩子。
那些孩子,该不会都在这里吧?
“管事,这批胚芽又不行了,要处理了吗?”
说话的白袍语气难掩急躁,站在他前边的白袍盯着地上的孩童没有说话。
胚芽,这一批。
江寒矜记下重点。
她的神识不敢靠的太近,怕被发现,她趁着那几个人没说话的这会儿,打量着地上的孩童。
地上的孩童蜷缩成一团,企图用这样的方式寻找安全感,她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眼。
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她还清醒的事实。
那管事沉吟半晌,用手上的权杖戳了戳地上的孩童,沉声道:“把眼睛睁开。”
孩童抖了下身体,她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一双漆黑的双目,半红半紫的眼睛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有几分可怕。
“唉…”江寒矜听见了一声叹息。
“又失败了。”
“她是这一批当中最稳定的那个了,要处理吗?”
“先留着吧,其他的,处理掉。”
江寒矜明显看见管事说出处理掉三个字的时候,地上孩童惊恐的表情。
管事叹气着离开,留下两个白袍看着地上的孩童窃窃私语。
“我还以为会让我们处理这些怪物呢,真不想待在这了,还不如我去抓人呢。”
“拉倒吧,抓人的事还轮不到你,还不如老老实实干活,等这批货能成功一个,我们就能离开了,先把其他的怪物带出来处理了。”
两个人说着带着女孩儿离开,江寒矜安静的藏在石头后边不露踪迹,没过一会儿,两个人去而复返,他们费力的拉着一车人。
不,说是人,不如说是被各种拼凑的东西。
他们都是一群不超过十岁的孩子,有的头大如鼎炉呈现出青紫色,膨胀的青筋看的让人反胃,有的双目发黑缩在角落眼神空洞,有的手脚膨胀被换成其他物种的肢体。
还有的,是一滩滩长着眼睛的肉泥,奇形怪状,连最基本的人形都无法维持。
只要能想到的奇形怪状,那车上全都是。
仿佛早已预知到自己的命运,那些孩子脸上只有麻木,在这里,悲伤都是多余。
那两个白袍拉着车来到四凶门前,捂着鼻子伸手抓出其中一滩肉泥,肉泥颤抖一下,嘴里发出细弱的哭声,“娘,娘,救我…我不想当祭童。”
江寒矜仔细看着,发现肉泥的神智皆被摧毁,刚才发出的声音,应该是她神智被摧毁前经常喊的一句话。
这样的肉泥,有不下上百个。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颤抖的肉泥中流出黑紫色的血液,白袍人嫌恶的将肉泥摔到门上,肉泥烂成一团团跌落在地上,被地上的血藓融化。
“真不想干这事了。”其中一名白袍又抓出一滩肉泥,肉泥发出惊恐的叫声,“我恨,我恨你们!”
显然还有神智。
白袍人见惯了这样的场景,同样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结束一条痛苦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