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珠抱着持温珠,冻僵的身子才缓了过来,她看着江寒矜紧绷着唇角,不认为自己逃走有什么错的,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逃。
江寒矜没理会衔珠心里在想什么,对方在想什么,她大概也能猜出来一点。
她不计较衔珠想逃跑的事,野外长大的东西,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会有归宿感,只要按时给自己提供毒液,随便她跑哪儿去,亏吃多了总会回来的。
江寒矜冷冷的看着衔珠光溜溜的身体,到底是要带在身边的,不穿衣服那是丢自己的人。
“把衣服穿上。”
衔珠抓着衣服指尖捏的泛白,她紧抿唇角,似乎想在这种小事上和江寒矜抗争。
江寒矜才懒得管她,嗤笑一声直接转过身去离开了巷子。
坐在冰天雪地里的衔珠温暖起来后也抱着衣服思考了半晌,想到这里人来人往的人,他们都穿着衣服,自己不穿显得太引人注意了。
或许这个人盯上她,也是因为她没穿衣服?
衔珠把自己的视线放在那个后背被刺穿的男人身上,最终还是十分笨拙的穿上了衣服,说是穿上了衣服,不如说是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是妖。
一直以来都在野外生存,莫说是看人,就算出现人的踪迹,因为自己的身份,她也会刻意的躲开。
所以她并不会穿人族繁琐的衣服。
搞不懂人族怎么那么麻烦?
大家身上都有皮,不穿衣服也没什么事。
偏偏还要裹一层这种根本不保暖的东西。
烦死了!
衔珠愤恨的踹了一脚墙角,老老实实的回去了。
她知道,踏足了人族的领地,没有那个女人的保护,她没办法从这里出去,这次还好只是遇见了一个敌人,如果是好几个呢?
谁能救她?
谁都救不了。
衔珠嘟着小嘴回去了,王家小店里的人看见了也只当自己没看见。
主家客人带来的人,他们只管好声好气的照顾,少不了他们的好处。
没见管事这几天都笑眯眯的吗,一看就是得了不少好处。
他们表现的好一点,贵人从指头缝里漏点东西出来,都够他们普通人奋斗一生的了。
江寒矜回到房间,正准备去找元星宝进行这个月梳理经脉的事,刚准备好要用的东西,就见衔珠嘟着嘴一挪一挪的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
能回来就能驯服。
她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最缺的也是时间。
“回来了?”
听到江寒矜的问话,衔珠身体一僵,没有任何动作,江寒矜把手里的重物递给衔珠,“拿着。”
衔珠绷紧身体接过了重物。
刚接过来的一瞬间她整个人就被带的往地下一栽。
江寒矜:……
算了。
江寒矜手快一把拎住小丫头的后领提了起来,把对方手里的重物接了过来。
还是她自己拿吧。
万一弄坏了,她还要重新买。
她可以问元星宝要一个,但她不想。
不能把人情用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别人寻来的不一定有她自己亲自选的好用。
用的东西可以再买,人情用出去,可就不行了。
江寒矜一直都记挂着那个人说的种子一事。
再加上不知道哪一辈子的‘她’都被神殿算计,万一呢?
万一有一天神殿又来人呢?
元家和神殿是敌对,元星宝的人情说不定在以后就用上了。
所以这人情能不乱用就不乱用。
她又不是穷的揭不起锅了,自己能做到的事,就少麻烦别人。
江寒矜提着重物就要踏出门,衔珠连忙跟上,“你,你要去哪?”
“隔壁房间,你有事吗?”
知道江寒矜不是要去很远的地方,衔珠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在陌生的地方,她能依仗的就只有这个人族。
如果她走了,她的身份被人知道,衔珠知道自己的下场不是死,就是被人拔去毒牙养在身边。
拔去毒牙,她还算什么蛇?
连最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
衔珠很聪明,她也知道自己自小就跟其他的妖不一样。
别的妖动辄数十年百年才能开智,她还未破壳就开了智。
她之所以知道这些,还是多亏了那些认识的碎嘴子妖。
她的毒牙还没被拔去,说明这个女人暂时不会动自己。
只要自己还有自保能力,那就还有回转的余地。
一瞬间的事儿,衔珠就想了这么多。
听到江寒矜的问话,她摇了摇头,“没事,我在这里等你。”
“嗯,我不限制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有一条,不要随意离开这个地方,被人发现了你的身份,连我也保不住你。”
成精的红冠白斑蛇,足以趋势无数因财烦恼的亡命人。
江寒矜暂时不想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那些亡命徒之上,她还不够强大,她的身体强度还不够强大。
她要在风平浪静之时,把自己尽可能的强大起来,把自己时间浪费在杀人这种事情上,只能说神经病。
江寒矜轻飘飘的提着重物走了,衔珠看着对方轻松的样子,莫名就想到了那天自己被强行契约的样子。
那只手按在她的身上,她毫无力气反抗,竟然真的有人力气这么的大。
衔珠啪的一声关上门,视线内再无人的影子,她长舒一口气,变回一条粗壮的黑蛇,在江寒矜的床上盘成了蚊香状。
江寒矜来到元星宝的房间前,敲响了门。
元星宝正在和大船上被练成死狗的元砚宝说话,她听说元砚宝的新认得师父很厉害,还是她爹特意请的。
哪有那么厉害的人。
真正厉害的只有她认识的江寒矜。
看着自己面前唉哟唉哟疼的吸气的元砚宝,元星宝同情的看了一眼元砚宝,又听他吹自己的师父多厉害云云。
元星宝不爽的翻了个白眼,“我认识的人也很厉害呢。”
“我师父最厉害。”
“我朋友最厉害。”
“我师父最厉害!”
这时门口传来响声,元星宝突然想到今天是疏离经脉的日子,她冲着元砚宝翻了个白眼,“不跟你说了,我朋友来了,再见!”
元砚宝刚想问元星宝她的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元星宝就掐断了传音。
元星宝蹦蹦跳跳的跳到门口给了江寒矜一个大大的笑脸,“寒矜,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