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矜得到称赞,并不觉得高兴,比起高兴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的状态能够支撑她契约下一个凶兽吗?
凶兽的力量她真的很向往,哪怕这背后潜藏的危机或许会在未来让她失去生命,她也很向往。
不过她不在乎这个,为了一个未来的不确定性放弃眼前的好处,那对她才是货真价实的痛苦。
她只想将目前的仇报完。
江家该死的差不多都死了,危仪也死了,十杀教总教被自己剿灭,教主虽然跑了,但是问题不大,总有一天他也会死。
现在只剩下一个人。
狗天道。
狗天道死了,自己的最后一个心愿也就放下了。
只要剩下的凶兽能被自己契约,她有把握在乾坤破碎的那一天狙杀狗天道。
至于颜如堇,到那个时候也可能会跟着狗天道一起去死,毕竟他们早已融为了一体。
江寒矜不敢也不能把自己报仇的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尤其是颜如堇,颜如堇因为和狗天道融为一体的原因,他说的话半真半假,不能全信。
颜如堇说他会帮乾坤,却从未说过要帮自己,报仇的事还是得自己来。
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他没给出多少便利,甚至还让小一给自己不少误导,从那个时候江寒矜就不信对方。
信别人,到时候把自己一起献祭了,那岂不是很搞笑?
还剩下几天的时间,她要把剩下的两只凶兽契约,至于其他的凶兽,江寒矜看不上也有心无力。
两天的时间也足够了,有寒灵子在,她契约的速度会很快。
江寒矜看向寒灵子,不着痕迹的揉了揉自己还有些闷痛的腹部道:“师尊,我们回宗吧,只剩下几天时间了。”
对上江寒矜的眼睛,寒灵子嗯了一声,拿出传音玉让赵长明让他去安排这些孩子。
等待赵长明的这段时间,冯宁宁大着胆子走到江寒矜的旁边拉了拉江寒矜的衣角,“姐姐。”
“嗯?”江寒矜看着她,冯宁宁掏出一枚被红线系着的玉牌递给她,对上江寒矜疑惑的眼神,冯宁宁慌忙的摆着手解释,“姐姐,这个是我爹爹给我做的平安牌,寓意万事平安,我把这个玉牌送给姐姐,希望姐姐平安归来!”
江寒矜垂在袖口中的僵直了几分,做好人还有这种好处?
她抬起手放在冯宁宁的头上揉了揉,弯下腰笑的温和,“行啊,姐姐谢谢你,不过东西就不用了,你留着吧,这是你爹对你的期许,姐姐也希望你平安。”
寒灵子站在旁边看着江寒矜的一举一动,他弯了弯唇角,寒矜这孩子真的变了很多了。
冯宁宁当即红了眼眶,她被拐走已经有七八个月了,这七八个月的时间她见到过很多的恶意,可像面前这个姐姐的善意几乎没有。
就算是一起被拐走的孩子,也是没有这样的善意。
大家都为了活命,大家都想最后一个死。
他们彼此依靠又彼此依靠。
像这样纯粹的善意,很少。
冯宁宁执着的将手里的玉牌递给江寒矜,“姐姐你拿着吧,我在这里会很安全。”
“行。”江寒矜也不再推脱,用芥子袋将冯宁宁给的玉牌收下,她没亲自上手接,不是自己得来的,最好不要亲自动手。
万一呢?
她就是这么的谨慎。
冯宁宁见江寒矜收下玉牌,她捏着小手一举欢呼,“好耶!”
注意到有人看她,冯宁宁又赶紧收回手,咳嗽一声。
赵长明很快就来了,毕竟又不止他一个人在负责接待和分配的事,这么一点空闲的时间还是挤的出来的。
赵长明在看见江寒矜的时候,眼神亮了起来,“寒矜,回来啦?要不要吃烤鱼呀?”
江寒矜脸一僵咳嗽一声,“不了赵长老,还有事没有做完呢,等回来再吃。”
赵长明笑的眼睛眯起来,“好好好,等你回来吃。”
在阳光下,慈祥的老头双鬓斑白,江寒矜不着痕迹的收回眼神,也就一段时间没见,赵长老怎么又老了?
算了,等回来再说吧。
江寒矜看向寒灵子,寒灵子点了点头,轻飘飘的跳上剑,拉着江寒矜去了下一个宗门。
再次回到清心宗的时候,江寒矜愣了,不是因为震惊,而是因为那么大一个清心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坑。
寒灵子拉着江寒矜跳入深坑,在深坑的底部,一汪如深渊般的池水静静地等待着有缘人的降临。
寒灵子拉着江寒矜钻进水潭,等进了水潭后,江寒矜发现水潭后的风景却和地面上的完全不一样。
这里十分的温暖,充斥着明亮的水镜。
一道沧桑的声音突然在江寒矜的身后响起,“何处来的小朋友,你掉了一样东西,你看看,是这把神剑,还是这把神器呢?”
江寒矜心里一个咯噔,下意识手中幻化出一把匕首插向身后的东西,这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时候飘到自己的后面的?
匕首插进不知名东西的体内,江寒矜转身,没看清楚这东西长什么样子,只来得及看见它变成一团水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哎呀呀,新来的小朋友可真是不客气,对我一个老人家都下得去这样的手,不如把你的手和脚送来给我赔罪?”
杀意来的如此突兀,江寒矜下意识躲开来自身后的一道袭击,一双惨白的手抓向她的胸口,还没接触到江寒矜,那双惨白的手就被寒灵子抓住了。
“饕餮,够了。”
“哼,真没意思。”苍老的声音冷哼一声,一道身影从一面水镜中钻了出来。
来人人面兽身,长着一张人脸却没有眼睛的羊,一双獠牙狰狞的从嘴巴里突出,就在江寒矜以为他要继续开口说话的时候,面前的羊突然站了起来,江寒矜这才发现他的眼睛在两条腿的腋下,长得怪模怪样。
很丑。
江寒矜突然就不想契约了。
太丑了。
辣眼睛。
饕餮注意到江寒矜略带嫌弃的眼神,他优雅的朝着江寒矜走开,或许你很难想象一只人脸羊优雅朝着自己走来的样子,总之他在很丑的基础上更丑了。
san值狂掉。
他在距离三四米的地方,腋下的眼睛变得迷幻起来,声音却不如之前的苍老,反而像个稚嫩孩子。
“小朋友,你这是在嫌弃老人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