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从手中的衣服上抬起头,在看见江寒矜的时候露出一抹十分温柔的笑容。
“樱儿、橘儿快带客人进屋。”
“姨姨!”玄雍在看见江寒矜的时候,飞奔扑到江寒矜的怀里,眼中蓄上眼泪。
“姨姨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玄雍再如何聪慧,说到底也只是个几岁的孩子。
他从海上流落到这,周边没有一个熟悉的人。
让他害怕再次会被抛弃。
玄雍眼里全是无措,江寒矜揉了揉他的头打量着面前的妇人,此人与玄檀月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只是周身气质不太一样。
玄檀月的眉间总是带着几分凄苦之色,面前的女人却是十分温和。
这个女人和玄家有什么关联?
这周围的一切,看上去好违和。
思及此,江寒矜面上挂出惯有的笑意,冲着玄雍笑道:“怎么会呢,我不是答应过你,会陪你长大的吗?”
玄雍脸上露出开心的表情,他松开江寒矜,牵起两个小孩儿的手,朝着江寒矜介绍道:
“姨姨,这是樱姐姐,这是橘哥哥,他们在海里打渔的时候把我捞了上来,陆师姐也是她们打捞上来的。”
听到这里,江寒矜脸上的笑容才带了几分真心。
她看向女人朝着她拱了拱手道:
“多谢夫人出手相救,不然我这侄子和姐姐就危险了,这些是谢礼,还请夫人不要拒绝。”
江寒矜取出芥子袋递给妇人,妇人在看见芥子袋的时候并未有太大的反应。
江寒矜眸光闪烁,看见芥子袋毫无反应,如果是真正的凡人这个时候已经是诚惶诚恐了。
这女人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她身上全无灵气,要么修为在她之上她看不穿。
要么就是全无修为,是个真正的凡人。
要么就是个……假的。
不管是什么原因。
这女人肯定不简单。
江寒矜见妇人还没动作,她将芥子袋塞到了对方的手里,“这位姐姐你就收下吧,一点心意。”
“那就谢谢仙子了,樱儿,带这姐姐去屋里吧。”
妇人本想拒绝谢礼,可想到两个孩子,她就没拒绝。
两姐弟带着江寒矜进屋,进入屋内,江寒矜不敢掉以轻心。
在任何陌生的地方掉以轻心,都是致命的。
她打量着屋内雅致的摆设,像是随口唠嗑一般的开口询问,“这位樱妹妹,你怎么称呼?”
玄樱歪着头看着江寒矜,“你是哪月生的?我今年十月满十四岁。”
“我八月十五满十五岁。”
玄樱叹了口气,“行吧行吧,没想到你比我大些,我叫玄樱,你叫什么名字?你们外乡人都长得这么好看吗?”
玄樱?
姓玄。
同姓,是巧合还是?
几个看上去毫无相关的事撞在一起,那就不是巧合而是人为。
江寒矜突然想起来在穹海城的时候有人在暗中窥视,是这家人吗?
如果是的话……
江寒矜舌尖抵了抵牙龈,笑眯眯的看着玄樱道:
“我叫江寒矜,至于长得好看,唔,都差不多吧。”
修为越高越好看。
本身就好看的,随着修为涨高也会更好看。
十四岁的姑娘双眼里盛满向往之色,“哇!好羡慕,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岛呢!”
“唔,有机会可以出去看看。”
玄樱垂下肩膀,“我娘亲不要我们去。”
“哦?是吗?你要装到什么时候呢?”江寒矜的手捏住玄樱的脖颈,将嘴巴凑到玄樱的耳边。
玄樱表情一滞,“江姐姐说什么呢?”
“是吗?我以为你听得懂。”
咔哒——
骨骼断裂的声音响起,玄雍不由得抓住了江寒矜的衣角,一脸茫然。
被捏断脖子的玄樱化作光点消失在江寒矜的眼前,周围的一切也在崩塌消失。
“啪啪啪!”鼓掌的声音从江寒矜的身后传来,江寒矜转身看去,一对夫妇从光芒处走来。
男的不认识。
女的就是刚才收东西的女人。
女人朝着玄雍招手,“雍雍过来。”
玄雍捏着江寒矜的衣角,不肯迈出一步。
女人叹息一声,看着江寒矜道:
“正式介绍一下,我叫玄檀星,你旁边的这孩子是我的外甥。”
“哦。”江寒矜毫无感情的哦了一声。
玄檀星表情一滞,不是,怎么这么冷淡?
“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我的幻术的。”
“进门的那一刻。”
玄檀星又一滞,她幻术有这么差劲吗?
“到底是哪里出了破绽?”
“幻术究竟只是幻术,不是真的,就是这样。”
一旦出现有不符合,她会下意识的用天眼查看。
就算不靠眼睛,细枝末节的变化也会出卖对方。
周遭的一切还在不停地幻化扭曲。
江寒矜手里幻化出绝情,她看着两人一脸友好的询问。
“所以,你们救上来的那个女人呢?在哪儿?”
“这位妹妹,你太着急了,我有些事想问你。”
江寒矜手里的绝情抖动着,“你想问什么?”
“这孩子和我姐姐什么关系。”
“你姐?谁?”
“她叫玄檀月,已经失踪很久了,我找了她很久都没找到,你认识她吗?她在哪儿?”
玄檀星不由得朝前一步,神情有些激动。
"她啊,前段时间才去世,至于这孩子,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玄檀星听到这话,眼泪刷的一下就出来了。
恰好这时,周围的一切恢复正常。
失去了幻术的遮掩,此地露出了他原本该有的狰狞模样。
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火山岩。
或许是常年被海水冲刷,靠海位置的岩石十分的湿滑,海水撞击着岩石。
清澈的海水之下,是数之不尽尖锐的石头。
刚才在幻术里,如果她继续跟着玄樱,那她就会踏入其中受伤。
而她的身后,地面十分平整,仿佛被人一刀削平,那里矗立着一间十分简陋的石屋。
海浪拍打在岩石上,玄檀星的神情有些恍惚,她看着碧蓝色的海,想起小时候带着自己到处玩儿的姐姐,恍惚的问道:
“我姐……她是怎么死的?”
江寒矜戳了戳玄雍的肩膀,“你说。”
玄雍将自己和玄檀月经历的事情说给了玄檀星,玄檀星听完哭倒在自己丈夫怀里。
江寒矜:……
这都是个什么事儿。
她可没空听人温情戏。
她只想知道陆云嫣现在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
她踏出一步,抽出绝情,“说,你们救上来的女人在哪。”
玄檀星旁边的男人替她擦了擦眼泪,看向江寒矜,“她伤的有些重,到现在都还未醒,你不用这么戒备,我们没有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