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实有错。”
寒灵子一脸冷漠的看着挺着大肚子的江母,他不会因为江母是个女人就能否认她犯下的错误。
江母悔不当初,她祈求的看着寒灵子,“寒宗主,我相公从未做过那些事,我知道你想为矜儿讨回公道,可也要有公道讨才行,更何况是这欲加之罪。”
寒灵子摇头,这女人没得救了,独宠幺儿对大女儿的苦难视而不见,所有人里面,就她最该死。
作为一个母亲,不求她对自己女儿有多亲密,至少也不能加害吧。
虎毒不食子。
“带走。”
寒灵子看了一眼霍明钰,霍明钰一把将江金灿抓进准备好的牢笼。
“寒宗主!你不能带走他!”江母嘶声喊道。
“寒宗主请留步!”两道声音同时出现,寒灵子看向江家大宅,江家大宅中走出一名两鬓斑白的老人。
老人弓着身子手里拄着一根拐,脚步缓慢的走出来。
江寒矜要是在这的话,一定能认出此人是谁,他就是江家的老祖宗,江汉云。
江家唯一一名化神期修士。
也是她第一世来到乾坤界,给她退了一步的江家老祖宗。
寒灵子看向江汉云,微微蹙眉,“你是江汉云?快千年不见,你寿元竟不多了。”
“哈哈,难为寒宗主还记得在下这个无名小卒。”
“自然是记得,当年对抗魔族入侵乾坤界,还多亏了你的那一手逆转乾坤之术救了不少修士。”
江汉云朝着寒灵子摆手,“那都是我该做的,寒宗主,看在我当年为乾坤界出力的情分上,能否将这孽障交给我处理?我一定给寒宗主一个交代。”
寒灵子有些犯了难处,私心的讲,他不想放过江金灿这个小人。
他一想到小徒弟在这些人的手上受了那么多欺负,心中就憋着一股气,如今能把这股气发泄出来,自然是极好的。
可是……
江汉云当年确实为乾坤界出了不少的力气,在大战结束后,他便归隐江湖,众人寻他,寻不到。
如今再见,竟成了这般模样。
若是咬死不放过,恐对宗门名声有影响,毕竟江汉云是拿曾经的功勋来换江金灿一条生路。
“寒宗主,寒宗主?”
听见江汉云叫自己,寒灵子回神看向江汉云,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江汉云脸上挂着苦涩,他弯着腰就要朝着寒灵子下跪。
“寒宗主,我就这么一个孽障孙孙,您看在我即将老死的份上,放过他一马吧,事后我一定好生教育他。
至于矜儿那孩子,我也会好好弥补她。
只求寒宗主放这孽障一条生路。”
寒灵子当然不会让一个功臣给自己下跪,连忙抬手阻止,江汉云佝偻着身子,瞪了一眼自己那不争气的孙子,态度放的极低。
他就这么一个孙子。
他也快老死了。
还没见到重孙子出世,怎能安心离开。
死了,江家的苗就断了啊。
寒灵子冷哼一声,抬手折断了江金灿的四肢,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胆敢再追杀我宗弟子,便不轻饶。”
江金灿疼的面色发白,却不敢哀嚎出声,他怕自己这副态度惹怒了寒灵子,纵使寒灵子现在马上把他杀了。
天下人对他有此诟病,但对于站在顶峰的人来说,这点子诟病算不得什么。
只要能活着,什么样都好。
江金灿侥幸捡回一条狗命,其他加害江寒矜的人却逃不了,寒灵子往前踏出一步,白发纷飞,冰霜从他的脚底蔓延出去。
江家大宅的一些人,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冻成了冰人死去。
杀了一些人,寒灵子心中仍然有气,但江汉云已经付出了价值,再动手便会显得他绝剑宗不讲道理。
江家,还是留给小徒弟以后来收拾吧。
寒灵子瞥了一眼江汉云,“下不为例。”
江汉云被那一眼看的冷汗直流,他知道这个下不为例指的是什么,是江家往后再也不能拿功勋来去占什么便宜。
“我们走。”寒灵子带着徒儿们走了,回去的路上,没爽够的徒弟三人都很郁闷,尤其是陆云嫣。
“师尊,为什么我们要放过他们?”
“他们对小师妹做下那等猪狗不如的事,我们合该全都给咔嚓掉。”
陆云嫣气的磨牙。
寒灵子怜悯的看了一眼光长模样不要脑子的四徒弟,要颜值有颜值,要脑子有颜值。
唉,愁啊!
大宗宗主站得高看得远,确实不错,身在其位思虑的便要多些。
这些话他要如何跟自己这个笨蛋四徒弟简单说呢,说的复杂点呢,听不懂,说的简单一点呢,倒懂不懂。
“哎呀,笨!”霍明钰拿着扇子敲了敲陆云嫣的头。
陆云嫣皱眉,“二师兄你又敲我的头,我的头又不是西瓜,想敲就敲。”
“说你笨你还不承认。”
“我就是想不通才要问啊,你们不说我怎么知道?”
霍明钰的眼神放在远处的云朵上,叹了口气,“唉,师妹,师尊也是难啊。”
“啊?细说。”
“首先咱们绝剑宗是个大宗,江家是一个小家族,那江汉云曾经在对抗魔族上出了不少的力,像这样的人,你知道是什么吧?”
“功臣嘛,但凡出力抵抗魔族的功臣,都会记录在册,供后人敬仰。”
“对,就是功臣,难就难在这个功臣上,你要知道,但凡是大功臣,五大宗都会奖赏一二。
当年江汉云没有要这些奖赏便归隐了,这一份奖赏呢就闲置下来了。
闲置下来归闲置下来,不代表他曾经的功勋不存在。”
陆云嫣眨巴着大眼睛,“啊,可是你讲的这些跟我们放过江金灿有关系吗?江金灿又没为乾坤界出过力。”
“不不不,有关系,这份奖赏现在兑换成了放江金灿一命,如果师尊强硬着要出手,会对咱们宗门名声不利。
别人就会以为咱们绝剑宗以势压人,本来宗门就收不到弟子,名声差了,那就更收不到弟子了。
我们是为小师妹讨公道是不错,但也要顾及宗门名声,以及后来,所以我说师尊难。”
站在高位看得高望得远,却也因高位而被束缚其中。
每个人都一样。
被各种世道所束缚,无法随心所欲。
陆云嫣抿着唇,回头看了一眼脚底下的江家,脸上挂着不耐烦的神情,“我懂了,那这可真难搞,不过,明面上咱们不动江金灿,私底下敲闷棍总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