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飘洒洒的落叶在半空中盘着璇儿,一道人影从落叶中飞快射出,狠狠砸在墙上,随后落在地上。
江寒矜吐出一口血,手一撑,把被打脱臼的手掰回来,两滴眼泪顺着脸颊就滚了下去。
她不想哭,奈何小身板儿实在敏感。
疼痛感加强,生理性反应就冒出来了。
别的不说,她这副小身板儿真是不经造。
到底是以前亏损的太厉害,怎么养都养不回来。
好在,经过这么几个月的时间,把身高往上窜了窜。
上辈子的自己都有一米七七呢,希望这辈子不会太矮。
江寒矜席地而坐调息乱窜的灵力,刚才老头儿打她的那一掌竟然替她打通了一条经脉。
虽然吐了口血,手脱臼了,骨头也隐隐作痛。
但打通了一条经脉,总体来说还是她赚了。
打来打去才能更快进步,完全不用担心因为修为不足而不敢去挑战。
只要你够勇,全宗上下都是你的敌人。
只要你够厉害,你就是全宗上下的敌人。
打了大的打小的,打了老的打少的,谁都别想逃过挨打。
就连是她,长辈们也不会手下留情,看看她吐出一口老血就知道竞争力多大了,他们根本不会在意你是11岁还是走不动的老头,只要征得同意,那就开打。
打完你之后你还能得到好处,这你不喜欢吗?
绝剑宗的氛围,她真的很喜欢。
感觉到胸口不疼了,江寒矜看向继续机械性扫地的老伯道:
“师叔祖你下手可真狠,手都给我打折了,等我调息一下再来。”
扫地老伯:……
“师叔祖你可真厉害,其实我有一点疑问,同样都是弱水剑法,为什么我的弱水剑法在你面前什么都不是。”
同样用的都是弱水剑法,老头儿的剑法更精妙,压制了境界跟自己打,都是金丹初期,他的剑更厉害,压着自己随便乱杀。
谁懂啊,她以为自己已经够厉害了,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服气。
剑修,果真厉害。
扫地老伯停下动作,浑浊沧桑的双眼瞥了一眼调息的江寒矜道:“你太急于求成,底盘不稳,出手太狠置自己于不顾,攻击别人完全不顾惜自己,年纪倒小内伤不少,全都是因为你的打法问题造成的。
剑,不仅仅只能用于杀人,还能用于救人、养人,以气养剑,才是剑修。
你的剑杀气太重,导致你内气郁结,运转不通,这两部剑法你只学了其外,没学内里。
就是什么都学会了,就是差点意思。
你只是把剑当成杀人的工具。
什么时候学会真正对待剑了,真正对待自己了,再来试炼塔吧。”
说完,扫地老伯不再开口,不想再被烦了,这些弟子一个两个都不知道尊师重道,欺负他一个老人家。
还是扫地好玩儿啊。
一下,两下……
戴着灰帽的老人,眼神呆滞的机械性滑动手中扫帚,身上灰扑扑的衣服,完全看不出他是一个大佬。
江寒矜坐在地上抱着剑,垂着头,思考着扫地老头的话。
虽然不想承认,可他说的对。
杀气重吗?
怎么可能不重呢,不重早死了。
她第一次杀人是在八岁,从八岁开始,一个两个三四个,六个七个八九个。
她杀了很多人,活人,丧尸、好人、坏人……
只要对她有威胁的都死了。
身上沾染的杀气,就算拿圣水洗一百年也消不下去。
杀气重又如何,从小到大,不杀别人就是别人杀她,要是心软,早就成了他人肚中之食。
江寒矜并不觉得杀气太重是一件坏事,只要能保持自己的本心,她就是杀千个万个做大魔头,又能如何。
连自己的杀气都控制不住,那她玩儿个屁。
不如……
一个离经叛道的大胆想法在江寒矜的脑海里冒出。
既然杀气重到无法避免,那便以杀养杀,以杀养剑。
这修仙界没有一个人走杀伐道,那就她来!
天道要她死,她偏不。
她要杀!
杀上天去,把天道踩在脚底狠狠摩擦。
杀到所有人都闻风丧胆,杀到天道不敢出手,杀到别人奉她为尊!
当然江寒矜知道,自己只要走上这条路,便会有数之不尽的人要阻止她,但她都不惧。
小小少女坐在地上,手里抱着木剑,双眸越发阴沉。
若有人阻她,她便杀到所有人不敢再说她一句不是,不敢阻她的道,她要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走上这条路只能哔哔不敢阻止!
确认了自己要走的路,江寒矜灵台清明,周身灵气攒动,只有扫地老伯察觉到江寒矜身上的杀气不消反减狠狠沉默了。
这孩子怕不是天生反骨。
不过,个人有个人的道。
只要不危害这苍生,不做对不起宗门的事,管这孩子走什么道呢。
江寒矜想到以后的日子,弹了弹剑身,面带微笑的从地上跳起来朝着扫地老伯拱手道:“谢谢师叔祖提醒,徒孙先回去突破了,等我明日再来向您讨教。”
扫地老伯:大可不必!
说完江寒矜祭出一剑,剑如迅雷向扫地老伯而去,下一瞬间,同样的招数回应过来,江寒矜再次被打落至地上口鼻喷血。
江寒矜:……
好嘛,搞偷袭真不得行,还是先回去突破吧。
江寒矜瘸着一条腿跌跌撞撞的跑了。
扫地老伯:“唉,小麻烦精。”
随后一片落叶朝着江寒矜的后背贴上去,扫地老伯摇头,他师侄是个没脑子的,好不容易收到个小徒弟,他这师伯还是看着点吧。
莫让这小孩儿因为杀气太重而生出心魔。
我为这个宗门付出太多!
离开的江寒矜并未察觉自己后背的落叶已经化作一个叶子模样的剑印印在后背,她擦着鼻子下的血,瘸着腿沿着山路往下走,在路上她遇见正要上山的风雷雨。
“哟!小师姐好巧啊,吃饭了吗?你这是被师叔祖打的吗!”
江寒矜想着之后要走的路,猛的被这么一打断,眼中未消去的杀气刺向风雷雨。
在家算是娇生惯养的风雷雨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突然对上江寒矜布满杀气的双眼,他不争气的被吓得腿软。
风雷雨额头上滑落一滴汗水,明明小师姐眼睛看不见了,为什么他还能在那双眼睛里感受到压迫感。
这就是来自于师姐的压迫感?
“小小小小小师姐,你,你这是要干嘛去啊。”
看见风雷雨,江寒矜收敛杀气,脸上扬起笑容问道:“原来是风师弟,刚才我吓着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