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连过去了三天时间，这三天时间，荒牧基本上可以说是从酒肆中，每日沉醉，没有一刻是清醒过来的。
荒牧的反常行为，自然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将他的情况报告给了泽法。
泽法看着手中来自革命军政府情报部门的密信，忍不住皱了皱眉。
什么情况这是，在酒肆和人密谈之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醉了三天，连房门都没有出来过......
这货是遇到了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么？
这两年，虽然荒牧什么事情都不管，但不代表在泽法这里，就对他防备很重，其实对于荒牧，这个明面上的世界政府的人，泽法的态度一向都是热情礼貌，给与尊重，并且荒牧很懂事，冒险家公会的事情，从不过问，也不插手他的任何决定，甚至就往内部安插人这种情理之中的事情，他都没有做过。
可以说，冒险家公会能够高速发展，荒牧也是出了不少力的，首先不过问，不插手，就是最大的贡献，而且还不用说他经常出海，成为冒险家公会第一支SS级冒险团，绝对是冒险家公会的一根定海神针。
两人相处的也很融洽，经过试探，发现这个荒牧，确实是喜欢这种自由且无拘束的日子。
所以，看来是有必要去见一面了，虽然现在这段时间的局势很微妙，世界政府对海军和革命军政府都动手了，但却对他的冒险家公会视若无睹，这么反常的举动，绝对是有问题，这次荒牧突然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或许能从其嘴里套出一些有用的东西，也说不定呢。
揉了揉眉心，泽法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疲惫了一天，虽然现在实力已经超越了巅峰状态，但是精神上面的消耗，还是让他这个年近80的老头儿，感觉到有些疲惫。
做了个拉伸后，泽法感觉整个身子骨都放松了不少，转头看了看窗外。
嗯，天已经黑了。
“看来老夫手下的这位副会长，有很多话需要人倾诉啊，既然这样，老夫也去喝两杯，听说这家伙可是很会享受嗯......”
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走出了办公室。
嘉贝王城，泽法可谓是十分熟悉的，荒牧常去的那家酒肆，他也是常客，所以出了门后，轻车熟路的就踏进了酒肆的大门，这一路上，还遇到了不少上前打招呼的人，毕竟泽法的身份和地位，在嘉贝王国可是很出名的存在，并且这老头儿也很平和，街上不管是摆摊的大爷，还是路过玩耍的孩童，都能和他聊上几句，所以这一路走来，时间用了不少。
哗~
一间大体格局类似和之国的酒肆包厢内，泽法拉开了大门，走了进去。
柔软的榻榻米上，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了不知道多少酒杯。
荒牧半醉半醒的斜靠在软榻上，衣裳半敞开着，露出结实的肌肉，右胸上方，还有一道狰狞可怖的疤痕。
泽法像一个老友一样，丝毫没有在意荒牧现在的形象，跨过地上的酒瓶子之后，来到了小方桌前，坐到了荒牧的对面。
叮铃铃~
房间里有专门的呼叫铃。
一分钟后，一个打扮妖娆的歌姬走了进来，迈着盈盈碎步，花枝招展的走了进来，行了一个挽礼。
“让人把这里收拾一下，然后给老夫取两瓶雪莉酒，顺便上一桌你们这里的特色菜肴。”
吩咐完以后，摆了摆手，示意不需要歌姬。
荒牧全程都没有抬起眼皮，反而是自顾自的灌着酒。
没一会儿，泽法要的就全部上齐了，房间也快速打扫了一遍。
等到所有人都退出去后，泽法拿起雪莉酒。
砰~
瓶塞儿直接用大拇指撬开后，吨吨吨美美灌了一大口。
“呲哈~”
“爽啊~”
“哈哈，说起来，老夫已经有好久没有喝到如此高档的雪莉酒了。”
“吨吨吨~”
接连又是两口。
泽法这才放下酒杯，看向了醉眼迷蒙的荒木。
“你小子可是欺负老年人啊，老夫都喝了半瓶儿了，你不打算敬老夫一杯么？难道要让老夫，堂堂冒险家公会会长，你的顶头上司，敬你么？”
“嘿......”
荒牧低下头嘿嘿笑了起来，脸上还带着酒醉的潮红。
“那哪儿行呢......来......泽法会长，我敬您。”
哐当~
觥杯交错~
吨吨吨~
一大口干下，气氛倒是拉开了。
泽法拿起筷子，夹起一口鱼片，吃了一口后，说道。
“老夫很是好奇，到底是何等难事，能让我们堂堂冒险家公会的副会长，大海第一堂堂SS级的冒险团团长，竟然失态至此。”
“嘿嘿......你猜~”
“你小子，真揍性......”
“他们来找你了？”
“会长到底是会长，厉害，再敬你一个！！！”
砰~
吨吨吨。
一瓶雪莉见了底。
“那你是怎么想的。”
“老头儿，你说，我是什么身份？”
荒牧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泽法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刚想开口敷衍两句后，便被荒牧再次开口给打断了。
“狗屁的身份，老子就是一个世界政府的情报头子，还有个锤子的身份，这个冒险家公会副会长的身份，只是因为老子不受他们待见，他们想将老子手里的人要过来的一个决策罢了。”
“天龙人，那群混蛋，是真恶心啊，MD，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救世主了，一群渣滓一样的东西，杀他们，老子都觉得脏手！！！”
嚯~
幸亏包厢隔音很好，不然这话第二天，恐怕就传的沸沸扬扬的了。
不过泽法倒是高看了荒牧一眼，这家伙，竟然能如此坦白的说出自己的身份，并且还很精准的说出了那群泡泡贵族的真实人设，看得出来，这家伙良心还是有的，虽然不知道他以前的事情，但荒木自从到了冒险家公会以后的表现，泽法是很清楚，还算不错的小伙子，手上也没有无辜的杀孽。
“所以，他们这次让你杀谁？”
荒牧不做声了，只是埋头喝起了杯中的酒水。
“哈哈，他们什么时候对老夫动手？”
荒牧刚递到嘴边的酒杯顿了一下，然后一口闷了下去。砰~酒杯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带起了一大片水渍。
“老头儿，要不，你还是走吧。”
“我荒牧不是什么好人，曾经在情报组织的手中，手中沾了太多的血，好不容易在西海找到了和平的心态，现在这种生活，我很珍惜，我心中明白，所有人都清楚我的身份，但你老头儿大气，做什么事情，都没有背过我，只要我想，那么冒险家公会和革命军政府还有海军之间的秘密，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但你明知道这样，也都没有避开我，说实话，我不知道是你老头儿傻，还是故意在试探我。”
“虽然我不知道，但我能看出来，你老头儿是自信，对未来的自信，对革命军政府的自信，甚至是你那个学生林纳的自信，说实话，有这么个学生，换了谁都要羡慕你老头子。”
“在冒险家公会，你老头儿是唯一一个将我当成自己人的，所以，我不想就这么看着你死在这里，堂堂冒险家公会会长死在冒险家公会总会，这是多么具有讽刺性的一件事情啊，不得不说，提出这个策略的人，还真是个疯子。”
“冒险家公会是老头儿你的，但其中也有我付出了的心血，我不想就这样看着它，就此沉沦下去，然后沦为那些当权者手中的利器，所以，你老头儿，还是走吧，现在就走，离开这里！！！”
荒牧一口一个老头子，一口一杯酒，仰头就是干。
泽法还是那副带着微笑的样子，也不回答，就是默默的拿起手边新开的雪莉酒，然后给自己面前添上一杯。
“老夫已经是上个时代的人，苟延残喘至今，能够见证到海贼时代终结，对于平生来说，已经没有遗憾了，你刚也不说了嘛，老夫是自信，哈哈，这倒是没错，老夫何止是自信啊，老夫始终坚信这片大海的未来，一定会迎来真正的正义与和平，即使在光明到来之前，注定要经历一场黑鸦，但那又如何。”
“黑夜总会过去，光明终会来临。”
“这片大海，所有人，所有种族，都苦了太久太久了啊。”
泽法一声叹息后，仰头又是一杯下肚。
“遗憾总会有的，这辈子遗憾的事情多了去了，但老夫心向光明，只要能够看到那一抹曙光也就足够了，就算很短暂那又如何，等到星星之火呈现燎原之势的时候，光明也就到了。”
“哪个时候，如果老夫死了，别忘了在老夫的坟前，告诉老夫一声。”
荒牧抬头，双眼已经泛红，泪水在眼眶萦绕。
即使他明白泽法的选择，但真正了解才发现，这个老头儿心中的沟壑是有多么的庞大，真正将生死置之度外，将一切都赌在了未来，是一件多么有魄力的事情。
“好了，少喝点儿，老夫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先行回去了，好好待着，未来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做完老夫还没做完的事情，冒险家公会在未来也是要进行整改的，具体条文，老夫已经设置好了框架，剩下的......呵呵，估计也没时间做了，就交给你了。”
说完后，泽法干完了瓶中最后一点儿雪莉酒，站起了身子，走时还拍了拍荒牧的肩膀。
就等泽法即将走出房间的时候，荒牧还是叫住了他。
“会长。”
“神之骑士团。”
泽法脚步一顿，嘴角微微上扬，没有回头，径直拉开了房间大门，走了出去。
哐当~
包厢的大门关闭了，荒牧泪水充盈的眼眶中，一滴泪水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
等泽法走出酒肆门口的时候，脸上的微笑已经消失不见了，眼神中透出的威慑，盛气凌人，这一刻，长年身居高位的威压，直接从体内散发而出。
同时蒸腾的，还有体内刚才未完全挥发的酒精。
现在不过是晚上11点左右，但周围安静的诡异，就连刚才进入酒肆上去找荒牧时，一楼坐满的客人，全都消失不见了。
整片大街，一片死寂。
空气宁静的可怕。
“呵呵，来了，就都出来吧，想要暗杀老夫，今天可是最好的机会了。”
“躲在暗处，像只老鼠！！！”
哒哒哒~
木屐的声音从另一边传了出来。
罗肯尔达圣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面带微笑。
“不愧是原海军大将，冒险家公会会长，这一身气势，果然澎湃呢。”
唰唰唰~
随着罗肯尔达圣的声音传来，17道身影，瞬间出现，并且已经呈圆形保卫方阵，将泽法围在了一个立体的圈儿内。
泽法说话，凌厉的目光，从那17道身影上扫过。
冰冷的眼神中，全是赤裸裸的杀意。
“为了拿下老夫，五老星还真是舍得出手啊，竟然将你们都派出来了，怎么，现在神之骑士团已经不在负责圣地安危？而改成暗杀了？格林古圣莫不是被老夫那不成器的学生，给打坏了脑子？”
泽法开口就是一顿嘲讽，丝毫没有已经处于敌人包围的状态下的觉悟。
“泽法会长好眼力，不过老师的意思，我们做学生的，可不能反抗，毕竟尊师重道，可是吾辈的光荣传统。”
“哼，笑了，你们天龙人中，还有光荣传统？莫不是近亲通婚？荒淫无度么？你说这是你们的光荣传统，老夫咬咬牙也就忍了，至于尊师重道，就快别提了，免得污染了空气。”
“老家伙，找死！！！”
泽法一句话，直接将所有人都给骂了，顿时就有人急了眼，叫嚷着要冲上来，剁了泽法，不过被罗肯尔达圣给拦了下来。
“泽法会长，莫非只有嘴上功夫厉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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