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简单明了不了。”
胤禛面无表情，心里不停寻思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和尚道士，最好是专攻驱邪那种。
以前犯病哪怕是会做汉堡的海绵，起码也讲基本法，真有海绵这种生物存在，可现在……
胤禛想破头也想不出来二氧化硅究竟是何物，为什么沙子的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硅。
文科遇理科，文科两眼一抹黑。
更别提还是来自几百年后的理科与文科碰撞，用一句懵逼来形容胤禛简直再为合适不过。
如果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雅慧，可能胤禛二话不说就把人押刑部大牢，怀疑她是某反清复明势力细作，接头暗号二氧化硅。
但换成雅慧……
什么细作？
他家福晋这叫有发现探索精神，不然怎么别人没发现沙子含二氧化硅，就他家福晋发现？
自己蒙蔽了自己双眼的胤禛，正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目前的尴尬气氛，一抬头正好和雅慧垂死病中惊坐起，飞快狂奔的身影对上……
看着雅慧远去背影，胤禛一时竟分不清晕倒的究竟是自己还是雅慧。
左右也无事，干脆跟在雅慧后面，看看她究竟还能整出什么花活。
然后不跟不知道，一跟吓一跳。
刚下床雅慧就又使唤苏培盛芝兰，这次不扎篱笆开荒改烧草木灰了。
胤禛：……
黑啊，真黑啊。
看着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芝兰苏培盛，胤禛觉得他们有必要扩招一下四贝勒府的工具人队伍，起码不能只逮一只，哦不两只羊薅。
“这就是福晋你之前提到的纯碱？”
回忆起雅慧所说一系列的名词，胤禛经过对比代入试探性开口道。
“不是纯碱。”
雅慧摇头：“是碳酸钾，跟纯碱有一样降低琉璃熔点功效。”
中原地区天然碱矿产量极低，侯德榜制碱法诞生前，古代基本只能通过天然碱矿获取碳酸钠。
既费时又费力，因此雅慧准备用碳酸钾替代碳酸钠，而生活中最容易获取的碳酸钾，就是面前家家可见的寻常草木灰。
胤禛：……
又来了，那种听不懂的感觉又来了。
“福晋所言甚是。”
胤禛绷着张脸，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则预备回去后就去找那些传教士开卷。
他要进步，他要跟福晋有共同话题。
虽然雅慧的话十句有九句半听不懂，但冥冥之中胤禛有种预感，这些和西学有关。
或许说是他从未所知的另一领域。
联想到康熙疟疾，传教者洪若翰所献金鸡纳霜，以及葡萄牙人中盛行的弗朗机，一股忧虑涌上胤禛心头，使得他下定决心，日后不能轻视洋人。
胤禛不知道什么是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只知道洋人有的大清也要有，并且还要做到比洋人更好更先进。
长期的洋货行海贸，以及雅慧祸祸，让胤禛思想超乎寻常的开放，轻易就做出了这种违背祖宗的决定。
在下次寄给洋货行信中，也自然而然夹带上自己私货。
他想看看大洋的另一头，看看那些洋人国度，但此事又非心腹不可。
而能谈的上他心腹的也就只有……
芝兰、苏培盛。
其中芝兰是雅慧陪嫁，不到万不得已胤禛是不会派遣芝兰，苏培盛则不同。
跟在自己身边兢兢业业多年，胤禛觉得自己有必要给苏培盛一个机会，一个加官晋爵改变人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