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我弟是文坛巨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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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反复被扔三四次,女官就算再迟钝，也回过味儿来了。
再一次从尸堆爬回王宫的她学会了闭嘴，再也不阻止公主与妖怪的密切交往，只在两人玩闹忘了形的时候,才冷声提醒一句。
此举虽然也为她招来冷气无数,但至少,义庄一日游是没再去过了。
观察数月,她觉察到不对：这妖怪好像是真心在养她家的公主。
别说是王上了，就连当年的中殿娘娘，都没有把公主这般看得跟眼珠子似的，随时带在身边,就怕她受了一丁点委屈。好吃好喝供着，身上漂亮衣服裁了一件又一件,能不重样穿到明年。
甚至就连秋水堂中的下人们也跟着鸡犬升天,赏银多了不少,一个个脸上乐呵呵的,再也没有侍奉妖怪的恐惧心态。
小公主只穿用度一应俱全，比前些日子圆润不少。
她每月十五依旧被心疾困扰，可不知是不是错觉,症状似乎减轻了许多。
女官还记得，公主小时候就相当懂事,为了不叫中殿娘娘忧心,就算是痛得很了，也从不哭喊出声,只是咬紧牙死死攥着心口把所有眼泪都憋在眼眶里。
每次看到公主苍白着小脸,手指骨节都在颤抖的模样,女官就恨不得代她受疼。
那时的她,恨透了白毛鬼——若不是这妖怪肆意吸血，把尸体扔到殿门口惊扰了中殿娘娘，公主怎么会不足月早产，生生受着这等痛苦？
可现在，她却盼着白毛鬼能在公主身边多呆一会儿，尤其是十五晚上——只要白毛鬼进食归来，公主的疼痛就会变轻，她甚至还能裹紧自己的小薄被子，像条菜青虫似的供到对方身边，东嗅嗅西嗅嗅：
要是对方身上血腥味重，就会嫌弃离开，但要是对方身上带了糖……
不得了，所有见过的没见过的撒娇手段都能在公主身上一一展现，一声声软糯糯的声音，简直叫得人心都要化了。
没有人可以拒绝猫眼公主！
妖怪也不行！
以往明国来的宝物流入内务府后，大多被紫妃先行挑选，她挑剩下的，才会被分配至各宫。
不受宠的南希公主连根毛都分不到。
如今不同了，除了冰块，内务府的所有好东西都会先撰写成册，率先送往秋水堂。
紫妃一开始还想作妖，接连送来几名模样精致的两班贵族少女，试图与南希公主一争高下。
白毛鬼也不赶对方走，也让她们在暗室练字，可那些姑娘没有一个撑过三天的。
嗤，也不看看，公主是继承了谁的美貌！
比起中殿娘娘，公主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好吗！水灵灵的小脸蛋，绝对是潮鲜国内的头一份儿！
紫妃送来的贵族少女，样貌，声音，撒娇，哪一点都比不上公主，拿什么争？
哦，不对，有一点她们确实比公主做得更好——那些女孩子才是贤良淑德的典范，举手投足都带着贵女该有的气质，不像公主……
成天和成年男子搂搂抱抱，互相投喂，每换一颗牙都要给白毛鬼看还要和他一起埋进土包包里，甚至在冬天来临时还要一起裹着小被子取暖，说什么这是夏天就做好的约定，让她不要管？！
女官：我不管你你还不得上天啊！
她气愤把小公主从被窝里拎出来就要揍屁.股，后颈突然一凉，就又和新鲜男尸聊心事去了。
南希：“……”
白毛鬼：“不准求情，再求情我下次把她扔明国去。”
眼见着秋水堂内装潢越来越别致，附近的鱼塘规模也越来越大，终于，在十月初，第一场雪来临的日子，女官熬不住，敲响暗室大门。
隔着门扉，就听到里面的人不悦叹息一声。许久，低沉声音才道：“进来。”
一进门，女官就感到一阵暖意：屋内地龙烧得暖，若是裹着厚重冬衣，没走几步就会被闷出汗来。
小公主依旧被拘在桌旁练大字，见到她来，赶紧把画着猪头的宣纸匆匆藏好，关切问她：“鱼鱼怎么样了？”
南希心系她的小宠物，恨不能直接拿了狐裘大衣冲去池塘边——自打入了冬，白毛鬼就怎么带她去玩水了，南希只能揪心的听着下人汇报，说鱼鱼又有一条翻了肚皮云云。
每次听，她都忧心忡忡，白毛鬼却不以为意，常把“物竞天择”几个字挂在嘴边。
幸好，除了刚入冬气温骤降的那些日子，池塘的鱼苗们没有再出现高频率死亡事件。
女官赶紧如实回报，给小公主吃定心丸。
“公主不必担心鱼鱼，它们有公主的福气傍身，一定能安然渡过这个冬天。”
“公主现在更该担心的是自己！”
女官语重心长：“紫妃就要临盆了，若她这一胎生出的是男婴，您和世子地位可就危险了！”
女官有些恨铁不成钢，白毛鬼再强大又如何？终究是个见不得光的怪物，只有王上，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主人！公主不去获取父王的宠爱，光是哄着白毛鬼有什么用？白毛鬼难道还能把小世子的封号请下来吗？！
“公主，您应该去蒙学学习了，今冬王上特别邀请成均馆大学长领监金勋大人来讲课，前几日世子已经正式进入蒙学，听说很受金大人喜欢，您也该多去露露脸才是！”
听着女官的苦口婆心，白毛鬼一哂了之。
他卷起书，敲了南希脑袋一下：“写你的大字。”
转向女官时，目光微寒：“你觉得我的学识不如金勋？教不好公主？”
女官嘴上说着“不是”，倔强的表情和高傲的头颅却说明了一切。
“蒙学不仅是教导公主学识的地方，更教导公主德行举止！恕奴婢多言，您并非人类，自然可以不守人间规矩，可公主不行！您想过没有，您与公主这些亲密举动若是传出去，光是流言蜚语就能杀死公主一百次！”
白毛鬼点点头，不说废话，又送给她一张去义庄的单程机票。
回程路上，他又绕路去了糖糕铺子，远远就看见街道尽头围了一圈人。
买完糖糕他顺口打听一句，才知原来是一名少女被污德行有亏，一时受不了打击，跳河自尽了。
白毛鬼眸色沉了沉，又想起自家那条傻鱼，拧着眉头回了宫。
自从变成吸血鬼后，他身上便没有温度，雪花落在他发梢肩头也消散不去。
一进屋，雪花被地龙暖意融化，一路向下淌。
书桌前没有人，他往屏风后一看，果不其然，没脑子又在偷糖糖吃。
最可气的是，这家伙被当场抓包多次，一点都没有偷懒不学习的愧疚，反而笑嘻嘻地迎上来，糯糯喊他名字，一双猫眼却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油纸包。
不知怎的，白毛鬼眼前突然闪过投河女子的苍白容貌。
他不想承认，可女官说得确实有理：没脑子若继续这般没规矩下去，只会成为潮鲜八道的笑柄，她现在年纪小不懂何谓礼义廉耻，可若是再大些，自尊心强了，会不会被可畏人言伤害？
拎着油纸包的手指紧了紧，他快步上前，翻动书桌上的大字。
最初几页还是像模像样的簪花小楷，横竖撇捺都带着挥洒自如的风骨，可不过两三张，字迹就变得潦草起来，墨渍有，糖渣也有，尽显孩童顽劣。
白·老父亲·毛鬼：操碎了心。
南希也知道自己过分了些，双手背在身后，扭扭捏捏：“地龙太暖和了，无心写字。”
“说的有道理，那明天去蒙学练字吧，那里冷。”
南希一下子就精神了，她“昂”了一声，连忙绕到白毛鬼身前，紧张道：“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写字。鬼王大人不要把我扔去蒙学！”
她的狗狗眉皱成一团，才长出来的小兔牙微微颤抖，慌乱全部写在脸上，遮都遮不住。
圆润猫眼里迅速升起泪：“是不是我写字不认真，鬼王大人不喜欢我了？”
“……不是。”
白毛鬼抹掉她嘴角的糖渣：“是喜欢你才要送你去蒙学。”
——若不是喜欢，如何会愿意忍受分离？
见小姑娘不能理解他的用意，已经开始抽泣，白毛鬼叹息一声，揉揉她的脑袋：“现在天黑的早，明日下学之后我去接公主可好？”
他戳戳南希头上的小蝴蝶：“公主之前不是一直说，不想被拘在家里，想出去玩？”
南希仰头：“只想跟鬼王大人一起出去玩。不想和别人玩。”
他修长手指一顿，盯着南希许久，轻声道：“那世子呢？公主也不想见吗？”
这一次，南希犹豫了。
贞显世子李煊如今已经三岁，可姐弟俩见面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的出来。
南希绞着衣带，神色纠结：“鬼王大人和世子之间，我只能选一个吗？我想两个都要。”
白毛鬼刮她鼻尖：“真贪心。”
“行了，收拾好你的文房四宝，我去高内侍那儿一趟，明天让他领你去蒙学报道。”
白毛鬼是个行动派，说完就又带上笠帽迅速出门去了。
“……哦。”
南希闷闷不乐，嘟着嘴，认命地收拾起东西。
许久没有出场机会的系统倒是兴奋不已：【宿主，马上就要见到目标人物了，你不高兴吗？是贞显世子李煊诶！】
“三岁的小屁孩，我可没功夫哄。”南希撇嘴。
【啧啧啧，宿主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吧，】系统洋洋得意，炫耀着自己的得来的一手消息，【虽然李煊现在还是个小奶娃，但人家长大之后可了不得了！那可是拥有SSS级技能的超级大拿！】
听它如此吹捧，南希收拾笔墨的动作停了停：“这么厉害？”
【那当然！】
“他有什么技能是SSS？”南希还是头一次听系统如此吹捧一个人，难免有些好奇。
【写小黄蚊鸭！】
南希：“………………”
惹不起，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