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梦曰友第五篇曰魔
——秋季注意干燥
——北雁南飞
木傀儡之后给每个随军的军长和侍卫长沙南，派发了以手表为外形的终端，然后统一指导了基础使用方法，剩下的让他们查看使用手册。
她主要详细解说了用精神力操控终端的方法、如何交换相互间的联系方式，和最重要的“群组建模与信息提纯应用的幻觉影像技术”。
这个技术会在链接者脑中搭建战争地图，地图上会根据‘权限者’脑中所输入的数据，实时显示地图中各个位置的详细实况。
“因为刚搭建，整合信息的种类并不多，目前仅有‘人数显示’和‘资源’会比较好用。如果你们另外有需要的功能，可以找我定制。”
“除了不像心灵魔法那样无视部分环境，终端的功能绝大多数是能等同到心灵魔法。唯一例外就是需要保护好终端这个弊端。当前体验版终端免费，补发体验终端每个需要50红月币。”
艾萨：“不是说可以量产了吗？”
木傀儡：“专项技术的研发费用比较贵。”
艾萨：“花了一整天研究的费用吗？”
木傀儡毫不谦虚地点了点头：“当然，我的时间比较贵。”
艾萨相当无语。
木傀儡继续道：“如果后续你们能提供包括：魔眼、红魔蜘、金丝虫。。等等在内的以上材料，我们会根据情况给你们提供相应数量的终端或者免费改造。同时我们签订的契约，也已经注明了所有体验版到正式版的系统升级都是免费的。”
“材料上交只需要交互‘材料’面板的‘上交’按钮，终端会自动算出材料价格，并联动‘特急快递马车’带着拘束盒赶往上交点。每次启动马车会收费1个红月币，希望你们的上交材料能超出这个价值，否则会从你们终端中扣除相应虚拟币。另外故意破坏上交流程的行为，会按破坏契约处理，以后都将会被限制终端的使用。”
艾萨挑衅：“不是说不做魔口生意？”
“研发的事，怎么能说是生意。”
木傀儡一边详细解说，一边应付艾萨时不时蹦出口的找茬。等傀儡说的大差不差。
艾萨：“这个终端使用距离能用到多远”。
木傀儡：“在上域使用是没有问题的。”
“你的意思是。”
艾萨看向洞穴深处：“下域不行？”
木傀儡：“这得看你能找到的‘天巡眼号’的主材料是什么了。”
随后木傀儡犹豫了一下才继续：“以及你愿不愿意，去下域建设‘天巡眼号’。”
这个话题让艾萨肉眼可见的沉寂了。
旁边的几人还在适应终端的存在，也纷纷学着使用魔力护住终端，一时黑雾弥漫。
只有艾萨开口：“你很了解我？嗯？”
“嗯。”
艾萨好像极见不惯木傀儡风轻云淡的样子：“呵。”
木傀儡回过神，疑惑艾萨突然变换的冷冽态度。不仅语气，连同气息也都暗沉冷落了下来。
“自作聪明。”
艾萨动了动剑挂。
景习原以为她这作势是要走了，却没想她就真的只是调了调大剑位置。
“愚蠢。”不知为何她会出口责骂，思索了会儿也只能定住视线，仔细看着她。
“傲慢至极。”
景习终于意识到了，凭借猜测伸出手拉住艾萨手腕，低头看着劲瘦肌理在手中舒展。艾萨松下掌，顺势与她十指紧扣。
“不要凭借流言和猜测来了解我，杰西。你的爱人在你面前，只要你忠诚与她，她会和你共享所有一切。”
景习怔了一瞬。黑色手甲就已经从木质模拟的手上离开，唯独残影意外的停留了许久。
她静看了会儿后慢慢收起。
她的爱人现今期望的，也许只是臣民的忠诚，但长久以来的心事刚有一些进展，她并不着急。
石壁另一侧，离开的艾萨：“前方的侦查骑队已经返回，准备前行。”
“是！”
。。。。。。
在行军路正前方有宽逾数百公里的巨型魔法结界。
结界内无论气候，温度水汽，都模拟建立了最适合恶魔界植物生活的循环系统，因此生长的恶魔界植物非常繁杂旺盛，簇拥高耸。
过了外围过度区，一步之间甚至能跨过数十种的植类。
向高处看，一眼之阔不能见到顶。
直渡的话，无论开辟行渡的路的动静，还是万魔飞渡，都会惊扰贪婪领的守卫队。
所以艾萨派出了侦查飞骑，探查贪婪领曾经向北行军的路线。
贪婪领特有的地行魔物蜗君，走过的路会有黏晶固化，能停留数年。期间即使黏晶路面被毁，粘液带着的剧毒也会停留在土壤很长时间。之前有蜗君为伯吉斯北进开辟过行道，足够为目前的南征军提供一条通畅的大路。
贪婪领位处艾萨领南面，和暴怒奥尔夫领相邻。虽然仅隔深渊，但地壳稳定，与下域隔绝相对更远，植株茂盛远非深渊北面可比。
何况这里用法阵维持着最适合植物的环境，即使有蜗君开过路，侦查骑队也用了不短的时间寻找旧道。
等他们回来时景习已经把‘终端’带了过来。
不过这也恰好让终端提取到侦查骑队探查到的路线，然后同步到几个军长眼中。随后数万恶魔军逐步踏入到结界之内。
景习慢步跟着队伍后段，没多久就发现队伍稍乱。她点开战争地图，看见队伍无数绿点组成的队列的某段出现了数百红点。
拉近查看发现是前线出现了数百魔物。无数绿点包围着那些渺小的红点，看起来跃跃欲试。
和结界外生机寥落的情况不同，结界内部光魔物种类可能都比艾萨南征军的兵员数多。
很快地图绿点队列中，有数十剑士出列迎上了魔物，后续很快就恢复了前行。
两天之后，南征军顺利度过结界区。终端的能力也被艾萨认可，另一批终端到达后被下派了出去。
南征军停下时红月当空，离最近的魔巢已经不足三十里。如果沿另外的几个方向走，都能碰上不等的敌方驻军。
艾萨选了一个离其中某个敌营极近的黑岩区当做新驻地，把数百侦查骑外派探查。
她自己则是选了个南面视野好的岩石，关注着南面的消息的同时，又抽出空把贝尔拎了过来。
贝尔被捏起下巴时，还战战兢兢的看着艾萨的颈下，不敢再向上多看一寸。
艾萨看她眼睛滴溜的转着：“好看吗？”
贝尔犹豫了一会儿：“好看的。”
然后嘴甜道：“王是我心里最完美的恶魔。”
艾萨戏谑地捏了捏：“嘴真甜。”
“杰西的小宠物，这几天一直躲着我，是战场让你害怕吗？”
原本想要悄悄点头的贝尔，在艾萨的眼神下慢慢的摇了摇头。
艾萨才转而满意的笑了笑：“既然如此，战前会面你也来吧。”
没过一会儿。
军中骑士长陆续到齐，连在队伍最后的景习也被恶魔士兵带到了这里。
艾萨：“我的骑士长们，知道这次南征的目标吗？”
剑侍长翠碧丝率先说道：“复仇。”
梦魇的米肯冷声：“警告。”
翼军长科斯抬起头，平静道：“转移战场。”
艾萨看向贝尔：“贝尔，你说呢？”
贝尔：“。。掠夺。”
艾萨笑了声：“既然如此，贝尔你觉得，我们该掠夺回什么才称得上复仇？”
被明显针对的视线下，贝尔紧迫地摇头：“我不知道。”
艾萨：“那贝尔有感兴趣的东西吗？比如奴隶、宠物，或者想要替换的恶魔血脉。”
艾萨停下列举，全场安静下来，目光集中在贝尔身上。
贝尔收回感知，装作安静又温顺。
随后艾萨才满意，温和道：“不用着急，让翠碧丝陪你去附近看看好吗？说不定很快就有目标了。”
贝尔沉默着点了点头。
艾萨继续开口：“迪亚高说一天后的凌晨时间，都去准备一下吧。”
“是。”
“凯特是新的军勤务长，彭萨已经把事务交代过。他擅长统计，沙南和他说下内部的密令。”
“是。”
“都去忙吧。”
众人行礼告退，见贝尔还在原地发愣，翠碧丝上前踢了踢她小脚，傲慢地抬了抬下颌示意她跟着自己走。贝尔跟随她离开，余光下意识寻着木傀儡却没发现它的身影。
。。。。。。。。。
在贪婪领，巨型魔法结界的南边界。
先前路过的时候，景习发现法阵内部有不寻常的魔力波动。
她派出恶灵去探查，自己在终端慢速看着它们视野内见到的东西。虽然很多地方有着规范性的养殖的痕迹，但都同时有恶魔的气味。只有在少量的雷雨密集区域掩盖着人的气息。
没多久她在西北面的恶灵视线里，寻到了被隐蔽在结界深处的某个地穴，外围有密集的痕迹。
她让恶灵在地穴外仔细查看，地穴隐藏的空间构造和魔柱的‘生命结构’如出一辙，果然像阿普顿的手笔。阿普顿是研制出‘金饵料’的神秘恶魔。这个不知来历偏向天使的恶魔，对魔柱和空间本质研究比景习来的更早更深入，甚至可能很早就在主动养殖魔柱供自己研究。
这个巨型魔法结界内的养植场，唯独天气系统模拟雷雨的地方魔力驳杂，底下还有人的气息。而且众所周知，雷光驱恶灵，恶魔厌水。即使对恶魔界的原生植物来说，水不是必要的东西，它们更喜欢活物死亡留下的尸体。
在那个地穴的外围区，她却看到了水汽异常活跃的沼池区，里面养殖着的数目极其庞大的死亡巨蚊群，可能是附近优胜出的唯一猎食者。
以整个生态局面构筑的安全中心，就是那个隐蔽地穴。
要说阿普顿有什么目的，恐怕只能进地穴里面看了。
地穴周围，人族活动的痕迹明显。景习辗转来到附近，闭眼再张目，从时光残影里截取了些许片段。
地穴外围进出的人，从服饰看都是教徒。他们从洞穴爬出后，陆续找了些树木覆上双掌，闭眼默念祈祷。而后发出微光的树木气息猛涨，遮掩了地穴气息。
景习轻覆树上微光，而后翻开掌面一看。
“居然是纯神信徒。”
和天使信众不同，纯粹神信者的神力属性是为‘奉身与神’，除非发出神力的意志参杂，否则不会对灵态造成过多的伤害。所以她掌面完好，甚至也发起荧光，没多久荧光隐去。
“35个。”
连用三次时光残影，观看到的三年内的面孔，除去重复后数目不大不小。
但如果加上结界建成年份，下面隐蔽的就不是小数目了。
景习想了想，用木系魔法加深了附近植物的根系生长。疯长三倍的魔草也掩盖住了先前的痕迹。
她闭眼感应起地穴范围，大概两层一共也就200多平方。这说明他们生活的区域不在地穴内，不在地穴，那就是有传送阵了。
这也说明恶魔界的地标，已经被对面的神国掌握。
无论神国入侵恶魔界还是恶魔入侵神国，掌握地标都是危险来临的最初信号。每一个对方的地标暴露，都是天使和恶魔的入侵战争开端，而暴露了地标的世界就是战场。
从艾萨领几百年的惨烈也能知道战场对当地各个方面的破坏。圣战中只会比领主战更残忍，入侵者斩草除根，亡域灭种，几乎如此。
天使传承记忆里，所有暴露地标的位面，没有任何活物能留下来，都以一方灭绝一方撤离结束。而且每十年就会有巡查去这些死亡的位面，确保没有死灰复燃。
所以暴露即死。
但不是说暴露方不能赢，只是一域之力很难对抗另一方多个位面的叠加兵力，以及经年累月地逐步消耗。
当然这里的地标暴露，也意味着其他恶魔位面也可以过来支援。
但这个地狱只是恶魔占领的地方之一。红月，岩浆，坚韧的空间壁垒。聚集这三个条件的位面并不稀缺。恶魔可不是团结的生物。
而且有阿普顿在外面，即使景习破坏了这个地穴，即将到来的战争也不会偏转。
。。。。。。
景习对阿普顿的空间研究颇有些兴趣，对所谓的’地标’也想试着研究一下，或许她能发现什么惊喜。
要研究的话，和平进入这个地方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她用终端联系了艾萨过来，把情况说了一遍。
艾萨沉默听完的第一句：“你真的只是感兴趣吗？”
景习本来望着地穴的眼神有些期待，闻言一愣转身看向她。
“格莱是唯一的三十六翼天使，是天使之王。你不想为解救它做出一点贡献，让你重生在光诞池，洗清恶魔身的罪恶吗？”
景习：“这是你的意志？”
艾萨还没说话，景习就有些了然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恶魔的反复无常、甜言蜜语、敏感多疑、固执己见，她算是领教了。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她只觉得艾萨这个人，在两人关系里简直找不到一点优点。就连难得只有好意的时候，说话都难听。
艾萨驻剑，舔了下唇道：“你觉得可以？”
景习：“我原以为你更信任天使的忠贞。没想到你连恶魔的占有欲都不信任。”
“既然你给不了我想要的，那我就自己来收。”
说完，木傀儡轰然粉碎成灰。
艾萨存着试探的心突然突然一跳，她伸手触及空气中留下的木尘：“又是这样突然的情绪化，平时看着挺冷静的。”时不时就口出惊人，不过噩气污染后，只有这个表现到也算优秀了。
。。。。。。
景习远在魔柱岩的主体双眸通红的抓着刻刀，强忍着激烈的情绪，不让自己被感染。
不远处，为她搬运制作出的终端的伦斯，看见她的异常迅速走到她几步之外：“杰西，保持人性，不要被噩气左右。”
“多回忆美好的记忆，一直想着让你拥有稳定情绪的人，她就是你的锚。”
伦斯话一说完，发现杰西的双眼越发红了，眼白处血丝开始疯狂蔓延。
他吓了一跳，看见不远处探头的莫，想起了什么，立刻动身抓了过来。“去抱紧主官，主官喜欢女孩。”
莫手臂使劲挣脱：“可杰西是恶灵啊。”别说抱了，她碰都碰不到。
莫：“如果贝尔在还能用魅杀术。”
伦斯沉吟不久，果断道：“我去找她回来。”
两恶魔前方这时传来因疲惫低哑的声音：“不用了。”
“伦斯准备下马车，我们去化魔池。”
伦斯略微征愣：“是。”
看他离开的背影还有些兴奋，可能是觉得景习终于想开，愿意接受重铸的恶魔体。虽然比不上之前，但身体是保护灵魂的最大屏障。
至于恢复原本的潜能，这需要吃下原本的身体，这他不敢乱想。
化魔池外，杰西沿着池壁的阶梯一步步走进这天然血池之中。熔岩鱼在她第一脚没下时，就出现在池内，绕着她的脚踝疯狂游动。化魔池因为它的心情掀起了从未有过的波浪。
浪卷没过稳步下行的人，把一切遮掩在了池内。
十天之后，化魔池再次干涸。
唯一站立在内的人形，挥了挥手，看了会儿云相陡变。
“风属性吗？也好。”那就还有三年。
。。。。。。
与此同时，一个兜帽遮掩容貌的人出现在攻破贪婪领南大城的艾萨军不远处。她的身侧若隐若现一个和景习类似的身影。
空间中一条熔岩鱼突然出现，有些犹豫的用吻部触了这个景习的肩膀。
“你要怎么夺回你的时间血，拿到时与空的位格？杀了艾萨吗？”
“我不可能杀她，阿普顿。”
“那让过去的你放弃时空之力的第一步已经完成了，之后你想怎么做？”
“这时的我不够坚定。但艾萨不一样，时空属性是传说中最容易突破到原罪魔王级别的属性。”
阿普顿：“那让她放弃可不容易。”
“再等等。而且我也只是暂时借用，如果她能心甘情愿是最好的。”
此时，站在化魔池中间的小景习，抬头看向南方。
突然嗤笑一声：“原来如此。”
真是懦弱，妄想改变过去，让现在的自己好过。我居然会成为这样的人。
。。。。。。
飞行在变成废墟的南大城城主府上，艾萨几分钟没听到剑击声，大概也知道这场战役已经平定了。
剑尖的血干涸，她拂过剑，大致清理了下就收了起来。
这时贴在手腕的表突然微震，显示：正式版更新完成。
迪亚高飞向她：“王，城内的平民真要都放走吗？”
艾萨：“怎么，是他们都见过你卧底时的相貌，怕了吗？”
迪亚高：“王你正经些。伯吉斯三次屠城你忘了吗？”指得是三次攻打艾萨城，差点成功的攻城战中，伯吉斯军队念得口号。当时就算是蒂娜都骂了声脏话，迪亚高当时就发誓会报复回去。
“安心些，我们暂时不会回去，那么加持了混乱魔法的大量流浪平民就很有必要了。你去配合西雅把城池清空，把他们都赶到南边去。”
“是。”
迪亚高恍然后立刻返身。
艾萨则飞往城内中塔，抽空看起了终端。
加载着终端的手表表盘上多出了三个小圆盘，就在艾萨查看的这时，最下面的圆盘旁边又多出了个更小的圆盘。
艾萨口念：“战争，联络，商场和工厂赏金任务。”
她分出心神，点进了最小的圆盘。
“魔铁矿的消息，赏金十万红月币。”
艾萨停在空中，仔细的数了下零，又深呼了口气。
传讯翠碧丝：“贝尔呢，让她过来见我。”
没多久，翠碧丝拎着贝尔飞了过来。
艾萨沉吟片刻：“杰西说，你拥有工厂和商会的所有权。你现在能提出多少钱？”
贝尔眼神无辜的摇了摇头：“阿主没和我说过这种话。”
艾萨：“你的意思是说，她在骗我？”
“我的意思是，”贝尔挠了挠脑袋，感觉要长脑子了：“阿主说的‘你’，应该不是我。”
艾萨心下一跳，脸似火一样的烧了起来。
“把她带走，带远点。”
她低头按进商场，斟酌不久，在一个＋的符号上按了一下，前面的0突然变成了1w。
“艹。”
怪不得突然抠门了起来，是故意提醒我这点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