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梦曰友第五篇曰魔
——秋季注意干燥
——堕翼
景习平和之下能看清原来极澄澈的眸子，如今混入浑浊许多的雾意，这是灵魂和恶魔界同化的象征。
艾萨神色微妙的看着她：“恶魔界多的是脑子看着清楚又容易反复的疯子，没想到你转化的倒是很顺利。”
“我其实一直很为难，如何定义你的存在。杰西，如果不是你，在格莱出现的时候，我就已经死去了。”
但其实景习清楚，那时候她不会死，那个格莱作为神明用本体气息做出的天使人偶，在那个时期已经完全不具备分辨敌人的能力了。
艾萨非常谨慎的没有第一时间攻击，留出了充裕的分辨时间。书中的结果仅会因为格莱清理世界重伤，然后通过魔柱返回到恶魔界。
但这并不妨碍景习这时不去否认这种救命之恩。
艾萨继续道：“而且，不得不承认，你一直对我没有恶意。甚至比你面上看起来更想亲近我。”
“但说实话，我很讨厌你。”
艾萨没有多说，但直言的讨厌两个字，却无疑是景习的死穴。
在来此异界前刻记忆里，她在切身实地的体验着被亲近的人讨厌，是什么样的炼狱。
景习常年伪装的很好，常人、所有初见、哪怕久见的人都会喜欢她，只要她不露出破绽，遮掩好伤口。她在世界的注视下就会是一个普通单亲家庭的小孩，不曾苦难。也拒绝了别人通过那层薄衫和温善的面色看透她的人生。
所以她实际没有过真心的朋友，所有过去的人，都会被拦截在她十八岁之前。
扭曲了与人真心以待的心境，做不到常人一样的与人亲近，做不出正确的沟通和表达情意。除去远过于常人的偏执心，她也还小，现在也才十八岁，只会拼命伪相。
她会觉得艾萨可怜，是因为她觉得她和自己相似，自身又觉得可怜是种表相，淡漠感情在自己和其他人人生中的存在感，超脱出意识观看自己的人生。
但因为年纪还幼稚，依旧还会因为认同和想交往的朋友、同样很可怜的艾萨说出讨厌两个字破防，露出怔愣和受伤的眼神。
在艾萨手下的肌肉做出了下意识反应，恶魔是能触碰和玩弄灵魂的行家，注意到这种反应，理所当然。
艾萨觉得景习极其幼稚，竟然会说出朋友两个字，对她这种成年恶魔来说可不存在这么幼稚的说法。碰的见碰不见，处得来处不来，需不需要控制、合作或者交易才是她平时在人际中考虑的。做朋友实在是个极具理想的词语，以至于艾萨一下子也只回应了讨厌的说法。
看清景习露出的眼神，艾萨竟然觉得她体会到了一丝真切。
毕竟在恶魔界待久了，灵魂里癫狂的情绪，会让平和的感情显得难得。往常她也只会在王庭王座上独处才能体会到几丝。
不过她转眼就回了神，艾萨自己也很清楚，随着景习呆的越久这种残存的东西只会越快被同化。更何况景习看起来就非常适应恶魔界的风格。
是那种望着她眼神，她的思绪也会被困在那双眼睛中的熔炉里跳舞。
和其他恶魔一样，痛苦的，癫狂的，灵魂炙热又难以得到排解，以至于热毒流窜。
其他恶魔的同化可能需要一百年，景习的话，也许只需要一年吧。艾萨估摸着定下时限。
这个在艾萨眼里，看起来还算新鲜可口，又面临腐烂的灵魂，低下头错开面部棱角，吻了吻她，伏在她耳侧：“或许我们可以试着先当情人，再当朋友。”
艾萨：“。。。”
“毕竟艾萨你看起来，并不抗拒讨厌的我。”这是种在恶魔界流行的说法，身欲重于心欲。所以情人可以先于朋友。
艾萨被困缚在契约里，现在的情绪还算平和。景习的动作也足够温柔，艾萨张开嘴，回应起景习的动作，温柔的触吻得到回应，很快贴附的更加紧密。肉身的香气被唇口递进感知。艾萨记得，这种人肉香气经常出现在下域魔柱附近的恶魔聚餐里。下域看不见四时天光，天际红月。生长出的下位恶魔更接近人类印象里的恶魔。视欲更低，食欲更重。
说起来，景习这么着急又看重和她的关系，说不定也有这部分的原因。景习是不是在寻求她的庇护。艾萨心里琢磨着，新生恶魔都有这种毛病多、心态不安稳的时候，大龄的新恶魔应该也有。
交缠了不久的时刻，管家过来敲了敲门询问早餐。
艾萨坏心的伸手覆在她后颈，她这一天能做的动作很少，所以意图明显，景习不仅纵着她的心思，还加深这个吻的程度。鲜嫩的气息不断传递过来，食欲不重的艾萨都有些想吞点什么下去。
只不过这对于定下王城恶魔标准的艾萨来说无疑是犯戒的事。
这心守戒律，才有堕种恶魔仅存的秩序之王城。
。。。。。。。
契约反噬的困缚，因为契约主没有任何恶念，在临近中午就结束了，艾萨恢复自由，第一件事，就是把睡在身边的景习踢下床。景习睡得浅，第一时间接住了她的腿招，才没有摔在新铺的地毯上。
艾萨翻了个身，强势俯视起景习有些困顿的脸，嘴角理出笑意，伸指盖住景习的眼睛，却不安分的摸着她眼周，威胁的尖锐感，在柔软的肌理上掠过。
“小鬼，你知道情人要做什么吗？”
语气极其危险，让人毫不怀疑她能从指间的位置把她眼睛挖出来。
景习：“比如说，遵守艾萨的规矩，要居住在艾萨指定的地方，为艾萨生一个孩子。”
艾萨：“。。。”艾萨习惯景习先前一口一个王叫着，突然换成名字说这种话，意外的有点色|情。而且刚刚那个吻，因为艾萨的不甘示弱，景习嘴角依旧红肿，缠绵的气息远比食物持续的久。
景习：“或者当艾萨的近侍，帮艾萨处理各种私事。”
艾萨无语：“恶魔又不是不分男女，你怎么帮我生孩子。”
景习歪了歪头：“那这一条可以略过。”
“艾萨，你的私事包括其他情人吗？”
“需不需要我隐瞒一下我们的关系，嘴上叫王，床上的时候叫艾萨，会不会比较有感觉。或者你不喜欢床上喜欢书房？”
艾萨扯着嘴角无语：“你哪来的那么多想法？”
景习：“我知道的这些都是菲尔记忆里的。”
艾萨：“这么可能，那些秩序机器。。”
景习：“这些都是罪业啊，色|欲是罪，所以超过标准的沉浸色|欲动作想法都是罪业。”
艾萨沉默了会儿，也接受了罪业的说法，也很快接受了景习通过罪业标准，兴致勃勃的学习如何当一个好恶魔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