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梦曰友第五篇曰魔
——秋季注意干燥
——堕翼
“顺带一提,如果您没有在转季前先把这一张欠条还上。这三个红月币也将是您的当季工资数。”
“放你那里吧。看你表情,你是有什么想问的?”
伦斯:“您是怎么认出来王伪装成我的。”
景习:“直觉。”
“只是直觉吗?您是不是一直以来,都很关注我。”伦斯面带犹豫的问道。
“。。”
说起来,虽说恶魔同样是黑发黑眸,但这其实是西幻世界,人们谈情说爱并不会含蓄。
“伦斯,如果说我有在意的人,也会是王。”景习另一只手捏起黑暗精灵纤细的手腕,观察起黑暗精灵耳尖和瞳孔。
伦斯明显松了口气:“虽然和王一百多个追求者相比您稍显稚嫩,也并不富裕,但是王并不缺少财富。那么,您需要我帮您转达这次谈话吗?”
“我虽然对王一见钟情,但我并不希望她知道这件事。”景习低声说完,垂眸稍顿一下,看向伦斯。“不过我听说王宫每七天都会举办一个舞会,你能先帮我置办一身礼服吗?”
“当然,下次的舞会就在明晚,我现在就为您去准备。”
“对了,顺便帮小精灵带两身衣服,我希望她能当我的随侍。”
“当然,如您所愿。”
舞会当日,景习在礼服店外跟着伪装成人型的恶魔们前进,直到舞会入场。
城堡的结构正适合系统扫描,从宴会到厕所来回走动时,系统也效率的工作着。大致确认城堡内书房的位置,景习找了个合适的客房抱着小精灵打了个小盹。
醒来打开房门,刚走两步就看见左边走廊里,艾萨正壁咚一个美人。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侧脸完全可以用美貌来形容,披风遮着大部分的身形看不清性别,仅仅露出黑色碎发下有些红润的尖耳,和被轻捏着而稍显丰润白嫩的下颌。
景习怀里的小精灵一个下滑,就溜出景习的控制,小个子展现着曾经的丛林之子迅疾的身法:“放开芙妮姐姐。”
艾萨撑在墙面的左手放下,按在小黑暗精灵的头上,然后回头看着景习:“你才是,看着我的占卜师做什么?”
芙妮探出头:“夏洛。”
景习叠着小精灵的双手,按住艾萨的左掌:“不要随便对我的随从动手。”
右手伸出三指,在她眼前晃动着:“我可是会收费的。”
艾萨眼睛眯了眯,红光寒厉,思度后又有些不耐的收回视线。
艾萨一退开,芙妮就蹲下呼唤起双眼瞪视瞳孔外放的小精灵,喊了好几声夏洛才从血脉被威压后的惊惧中回过神,有些瑟缩的躲在芙妮怀里。
景习退了两步,艾萨有些不耐烦的扯开披风,又看向景习:“你要是真有野心,就去做些符合你十二翼天使的事,不要给我找麻烦。”
又冷嘲:“哦,该改叫堕天使了。”
“野心?”景习翻开了系统备注功能,里面对‘景习’这个存在的备注中,只有‘药学’‘符学’‘阵学’等等各式各样的学习资料,并没有景习在之前世界的存在过往和情感需求。
“我记忆应该被冲淡了。”所有过去的记忆都遥远到平淡。
这份空白也许是身体里的系统清空出的,也许是非常规继承‘菲尔’的记忆的原因,不过这时的景习也没再多在意。
“不过我觉得,我对做个恶魔应该还算有天赋。”
艾萨听着嗤笑一声:“欠点钱就算有天赋了?等你什么时候去抢了魔法书局,我再称赞你一声蠢货好吗?你现在连个蠢字都还不够格。”
场内沉默了会儿,还是景习平静道:“我感觉看些书会好起来,你可以让我去魔法书局做事吗?”
“当我的手下?你还不如去找懒惰。”艾萨轻蔑又压抑着燥郁。
“芙妮,走了。”
“艾萨,我能带夏洛回去吗?”
“随便你。”
景习垂眼。
。。。。。。。。。
在黑暗的湖底水牢中关久了,对时间的流逝变得不再敏感。
这身体的记忆里,空旷的家,友善能感觉到些微温暖的邻里,被长期租用换来能果腹的食物的粮田。无所事事又穷苦,这样的生活,即使是对一个八岁大的小孩来说,也实在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离景习穿越过来时最近的记忆,是她走出破败的家门,见到了正面刺眼的阳光,和神术的气息。
而景习最初醒来,因为发觉在水底,呼吸习惯的慌乱转变过后,没多久就能开始渐渐接受这个完全黑暗的地方,期待着迎来哪怕并不友好的转变。
不过三四年过去,这种期待被消磨光,牢里也只剩下记忆逐渐空白却会长大的人形躯壳。更早远的记忆,婴儿到如今十几年的生活,以及前世都消磨殆尽,仅仅留下无论如何要保护一个人的承诺,但是是谁,就不大清楚了。
而一切的转变,从一道饭点刚过没多久后的‘咕隆’水声开始。
水牢的饭点一天两次,每次到点都会先落下一道光柱,然后有一个葡萄大小的气泡落下来。吃下气泡就能饱腹,也会增加水下呼吸的能力。除此之外,这里没有活物,水也不会流动,除了自己游动不会有任何声音出现在这个地方。
景习察觉水声不久,伴随先前那道水声而来的一道红光由远及近。
“你是谁?”她这样问我。
“我叫景习。”
“杰西?”说起来,夹杂着气泡发出的音色干扰的厉害,听大差不差后,景习点了点头。红光里的人没再说话。
“你不再问些问题吗?比如我为什么在这里,知道出去的路吗?”
红光里的人听完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道:“你为什么在这里,知道出去的路吗?”
景习笑着道:“很遗憾,我不知道。”
红光里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就安静的在牢笼旁坐了下来,背部靠上笼柱,伛偻着背。
景习靠着对面的柱子看着她消瘦的身影,和她睡熟后红光变弱,逐渐困于黑暗时,一呼吸间见到的侧脸。
身体小憩醒来时,红光里的人也休息好,正准备离开。
“你叫什么名字。”红光里的人没有回答,景习伸手进红光里拉住一角布料。“你还会回来吗?”
“下次来的话,能跟我说说外面是什么样的吗?”红光没有回应,无声远遁。
这样一细想,如今十七,离初次见她就有五六年了。
也算得上,一见钟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