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耳刚刚忙完回住处吃了个面包配水的晚餐,就听见门外混乱的脚步声,随后敲门声响。
三组内的高齐和二组的楚山在敲门。
他一开门,高齐就忙问:“薛哥,组长和副组,你能联系到吗?”
薛耳咽下吃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庞副组刚刚被异类偷袭,现在转去内院了。”楚山:“刚刚事故巡查组又有新发现,我们想请龙组先站个岗。”
二组组长在外进修,副组入院,所以两人才来问三组的组长。
“龙组之前说有事还没回来,我先联系下齐副组”薛耳:“什么级别的发现一定要组长站岗。”
楚山面露苦色:“详细情况还没出来,目前的等级为——天阶下等。”
这个世界目前的实力等级为天地玄黄四阶,再分上中下三等。界外什么情况不说,天阶实力已经是触顶了,目前的异管局也就二三两个组长能处理。之前的海灾来势过快毫无预兆,但这次巡查组已经提前发现并预警,的确需要他们尽快联系到能处理事情的组长。
高齐:“我联络过齐副组了,他说尽快下来。”
薛耳点头:“我现在去联络组长。”
。。。。。。。。。。。。
龙诺的手机响动,景习低眸微微侧耳听了一声响,就被龙诺掐灭了。
“不接吗?”
“我已经在处理了。”
景习点头:“你尽快。”说完回头朝内走。从口袋找出薄纸撕出两个纸人,指尖捏稳置于眉心念咒,睁开眼后,把纸人递给卫凝。
“可助你们于阳间行走。”
“先生不留下吗?”
景习揉了揉眉心,思考完道:“等忙过这段时间吧。”
“当初的事,君上后来回忆起后,一直很愧疚。”
景习知道,不然那个小鬼怎么可能这么好说话。
“后来您的法剑丢失在人间。”
“我见到了,丢就丢了不用在意。它给自己选了个新主人,比跟我有趣多了。”
卫凝作揖:“既然如此。”景习身后传来猛烈撞击声,在一声毛骨悚然的划石声后,声响停下。
“先生此去保重,也请尽快回来。”
景习点头,转身离开。
龙诺看了眼路上的大坑,冷淡开口:“未经告知带鬼来往人界,属于违约行为。我希望你身后的鬼脑子还清楚。”
“我脑子清楚不清楚,不用你担忧。”闻锦现身在魁鬼的脖子上,咬着牙愤然道:“我不管臭景习神神秘秘的想做什么,我都可以给她时间,但你不会有机会的。”
龙诺转往上空看:“此间过往。”
“此间不须与阁下论。”我亦自醒。
闻锦:“拽个p文,我是在警告你,她现在这么弱,这些天你别让她出事。”
龙诺学着景习轻歪头,然后因为极其不适蹙着眉回直:“我刚刚还以为你在说鬼故事,还好想起来你是鬼怪,说的不是人话。”
闻锦:“有病?”
龙诺:“你见过她用自己手打过人吗?”
闻锦想了想,虽然听过一次,好像真没见过。
龙诺:“她向来笑里藏刀、用嘴诛心或者借刀杀人。我在她身边也是为了拦着她点。”
闻锦皱起眉:“为什么拦她?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做,她想要什么就帮她拿。”
龙诺:“。。这样不对。她那样的人。。”下方景习朝她招了招手,她停下话不再多言,低身飞了过去。
闻锦嘀咕:“果然有病,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当然知道。”这样一想,这个有脑病的顿时没了威胁感。
。。。。。。。。。。。。。
事故巡查组宽阔监控室里,通过卫星同步大屏幕,看到了只剩一片狼藉的现场,但异类反应已经开始消磨,具体发生的情况还要去现场调查才知道。
而另一边,景习已经过河站在平安疗养院的门口不远。景习抽了抽嘴角看着一旁理了理仪表,拿出证件往门卫室走去的龙诺,也没问为什么不直接飞进去这种话,她遵纪守法。
门卫室内有两人,边打着哈欠边看电视,听见敲窗声吓了一跳,而后起来了一个人揉了揉眼,检查了两遍证件才开门陪她们进去。
路面宽阔,左右很多还有设计时专门保持的野味儿,去路平整带花香,细节精巧柔性,星月清朗,风声也清净,即使后头她们走了七公里的路才到了目的地,景习也没生出几分恼意。
疗养院给客户们配备了独栋小别墅,封异阵隐在建筑里,这些别墅群比之寻常的地方干净很多。
三人到达门口时,门外有个西装革履的男子站着等候。他先问了为什么深夜前来一系列追究的问题。龙诺好歹没在这方面不给景习面子,一张冷脸逼退了他,这个挂着经理铭牌的人见没办法拦住,只好自己上去按了门铃。
景习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
大差不差,是鬼怪喜欢的时间。
约莫六点,莫明灯坐着轮椅被女佣推了出来。龙诺皱着眉微微打量着眼前只能用形销骨立形容的女性。明明衣物、头发和细节证明她年岁不大,却有着八十岁老人的虚弱感,肌肉干陷,身姿脆弱。唯独一双眼睛哪怕疲惫也显得平和淡然。
景习从沙发上起身,轻步走上前半跪在她身前,注视着她眼睛,笑了声才道:“我来见您了。”
气氛怪异。
龙诺注意到经理、两个女仆、管家,都在用莫名的眼神看着景习,陌生,好奇,诧异,警惕不一而论。
而轮椅上的女人不一样,她双手交缠撑起下巴,笑眯起了眼和她对视。
龙诺走了一步看清两人的神色,同样的含笑含情,同样的默契弯度,逐渐接近到近乎暧昧的距离。龙诺脸色也逐渐冷下。
“呵,”莫明灯轻笑,但只笑出了气声,她也因此自惭,有些冷淡了下来:“做什么?”
“我来报恩的。”
“您愿意先换件衣服吗?”
话完,见景习拿出一张纸人,用嫩绿的尖头木枝勾勒半天也没画出什么,一旁的管家用一种嫌弃又冷淡的眼神开口:“这位小姐您在做什么?我们小姐睡眠时间非常稀少,如果您只是为了玩笑的话,我就请小姐回去了。”
停笔后纸人被景习贴上了莫明灯的手底,管家上前一步,被莫明灯拦下:“管家,她是客人。”
“是。”
莫明灯看也没看直接合起掌,眼睛依旧笑看向景习:“你送了什么?”
“要是有人给你拿了针线,记得给自己绣上一花一品。”景习估摸着领口位置,指下轻划出线条示意。
“早些休息,您会做个好梦的。”
莫明灯点了点头,景习也不叨扰直接起身告辞。
两人在保安的注视下原路返回。
路上无聊,景习和龙诺聊了一两句。
“莫姐姐的病,听说是从小就带在身上的,家里信教,就经常以她的名义四处捐香火,后来她觉得要积善德不如自己亲手做慈善,就接了家里的慈善事务。”
“虽然年纪小,但事必躬亲勤恳细致,后来果然做了一身好名声。”
“我还小的时候受她们资助了六年。”景习轻轻的比划了下六的手势,举起来自己看了几眼。“那时候想着总要报答回来,就自己偷偷的找教导主任或者旁听探她的消息。我那时候还有点不太爱讲话。”
最后换了句玩笑,“现在想起来,你果然要比教导主任还要板正得多。”
龙诺知道她隐藏了些话,毕竟前次找鲁茜了解后,她又调查过这个景习很多事。也许比她自己知道的还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