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问情
江舟脑里闪过当初的画面怔然许久后,抬头看向上方固下的星空幻象,那幻影中是‘玄正’和‘异熙’逐渐正在接近的星象,她抿了抿唇伸手摘下了她放在‘玄正’的储物珠捏在手指,浓郁的星光在她指缝透出。
这里的星空,被她亲手修整过,每一颗星辰她都留下了同样的白玉珠,储存着她这些年所得,还会对照外间真实星象自主运行。
曾经在这个星象下,那个女人亲吻了还是凡树的她,眼泪落在她垂下安慰她的枝叶上,带着她心口还灼热的血,释然笑着离世。
她本来一直在等她的出现。这些时间她也已经学习过了如何习惯一个人、熟悉一个人、宽待一个人、亲近一个人,最后喜欢上一个人。她也不会和那个人族一样。
如果江向晚出现的话。只要再见,她是不是就能善待她了。
无尽馆内的书,有两种借法,一种是找书童导入妖精书,一种是在架下直接观看,看完放回原位。
书童心情舒畅的从画室出来,在半层楼梯口观察楼下情况时,突然看见右五行的书架上少了本书,架子下左右又没人。书童下去查看的时候,看见贴着窗边指尖抚着书沿看着窗外出神的江舟。
江舟感知到书童走近,回身问道。“景,,馆里有关婚契的契言书,是这本吗?”
“是这本,”书童点头:“因为前版契约有人族肆意违约,所以后来的这三十多年里,馆里存下的只有您修改过加入同心契言和违约罚言的这本了。”
(同心契言加入婚契,会使得结下契约者互相吸引互相爱慕,实力越强者,效果越难生效,也持续越久。)
说起违约,书童还记得那时候虽然院规有规定人族不得入夜留院,但也没有现在管控的那么严格。那个叫杨柯的女人诱骗到‘柳’为她抗下祭契后,直到现在也再没有消息,应该是再也没有进入过精怪的地盘。
“嗯。”江舟应了声,安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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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木屋里,景习捏着妖精书,坐在床沿,看着门板一闪一闪,时不时露出传送门的光幕,一直在开启关闭中转化。
景习看了半响,勾了勾嘴角道:“风信你想清楚,是晦灵之后更难受些,还是江舟的责罚更让你难受,何况我只是借用一下你的伴生灵植而已。”
“别说我找不到你本体,只要我愿意,绝对能在江舟找到我之前,让你把这些年生成的灵性散个干净变成木头工具。甚至我都不用出现在你面前。”景习顿了顿。“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先看看你在的山洞门口,还有没有光线进来。再听听周围有没有虫群爬动的声音。”
没多久,传送门的绿幕,凭空变成藤蔓纹路,从中长出一根浅绿色的细纸,景习滴血和它结契。终于只差最后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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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四月。
景习来到悬棺崖,等着寻云鸟带上最后一个女孩上来。
“叫什么?”
“宣云。”景习勾起她下巴,有些趣味的看着她和自己相似的面容,半响,笑出了声。“几岁了?”
“九岁。”
女孩穿着花色新麻衣,看得出来送她入棺的人,想尽力给她好一点的待遇,针脚细密,彩衣新缝。
景习带着她往山下走,一路上空荡荡,路过溪路区时,女孩看见屋子,有些拘谨的扯了扯衣角。但走进时才发现,四周安静无声,有些地方还能明显看出匆忙的离开的痕迹。比如随意关上的篱笆门,还在晾晒的衣物,摆在门旁的满水木桶。
女孩腿脚慢,景习也只慢悠悠的往无尽馆走去。走了近两个小时的路,一路不见人影,女孩也不吭声,景习也没有多说什么。到了无尽馆,按步骤给她拿了本妖精书。
书童在她身后冒头:“李怡金陶不是你朋友吗?都请了整个学院的人族去了婚礼,你怎么没去。”
景习扯起拉她衣角的女孩小手,交给了书童。
“你帮我带她过去见江舟吧。”
“你在说什么莫名的话?”书童有些诧异,下意识后退了几步躲开了女孩的触摸。却发现自己和女孩脚下出现了传送时的绿纹,低头疑惑。“风信你做什么?我又不是个体你怎么可能传送的了我?”
随着疑惑的神色,他们被传送离开了祭山。
景习捏着妖精书,从风信那边确认人族和精族学生都离开后,来到了溪路水源的洞口。祭山没有山顶雪顶一说,常年不竭的水源。来源于地下,但显然一般的情况是生不出这样的溪流的,估计是下边有精怪在搬运活水。景习用灵力护住自己,走进山洞后跳入水源,下游不过半分钟就,被一股旋涡转出推到一个平台。
“又是探险派?”
景习摔在地面咳了两声,伸手拉住走近精怪的脚,把它也传送走,然后走近水源再次跳入。
变成黑色的水流很快从祭山八个方向找到洞口涌出,风信看着自己洞底突然出现的黑水第一次感受到了头皮发麻的心慌感,连忙随着另一边的传送绿幕离开。
她的伴生灵植‘藐’,是一种异植,虽然很难说为什么一个异植会比一个普通的蒲公英更晚生灵,反成为了风信的伴生灵植,但事实就是如此。‘藐’一直以来都是在风信的安排下生长,而藐的根系能把个体吞入,并在它根系的生长范围内随意传送。但如果强行喂食木露也能让它另外长出到达某处的根系,从而达到定点传送的目的。
风信的家当早在景习的暗示下收拾好,它小心翼翼的探出传送门,看了眼左右,虽然的确是在别院,但是在一个没有人和精怪的地方。风信已经绝望了,它之前就不该贪图那点养根水和景习契约的。更何况还是口有毒的养根水,现在虽然不知道景习做什么,它已经做好跑路的准备了。
黑色的溪水流过的地方,普通的植物直接死绝,而精怪只能离开黑水的流域,但黑水逐渐又从各个地方涌出,包括使用的下水道也有黑水反涌而出,各种东西都混乱在水面。
甚至因为水流不绝,已经有些积深。
山顶,景习擦拭着头发,把终于找到她的乌雀关在了一个金笼子里。金笼底下,闪过绿幕,转眼乌雀就到了别院的一个空着的屋子里。
精怪们为了躲黑水聚集在屋子里,也没看见屋子底下出现的绿幕。一栋栋房子离开祭山,清空活物后,子树能明显感觉到山中灵性浓度下降,景习用魂契屏蔽了它一天,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阵法景习学的不多,但布置一个引雷阵还是没问题的。把江舟江柳的本体骗去婚礼后,祭山顶已经没有金光,再加上她松开屏蔽了,加上引雷阵,没多久天色暗下,万雷齐降。
后来很多雷已经把布阵材料劈坏,降下的雷都是由怨气引来。
江舟本体离开,被压下的死怨之气铺天盖地的的涌出,景习退回山脚,看着山崩地裂,一枝奇异的畸异纸条从地底,破开岩石伸出,和天雷对抗。
在山脚的景习看着冲脸来,最先滚落的十个人高巨流犹豫了下,还是闭眼放弃了闪躲。
等她再醒来,除了浑身的疼痛,和护佑她的两颗岩石夹缝。就是无数显现的滞留空中,铺天盖地遮云盖日的怨气了。
她刚刚已经提前让藐离开,现在只能临时召藐回来,帮她送到山腰看看现在的情况。
她从夹缝出来后,忍着疼痛扶住左腿休息。
山顶已经没有了,一半山体被雷破开,地下的树瘤怪物残留的树体上生着雷火,燃烟混入空气明显驱开了些黑怨之气。
但明显能看见树瘤只破坏了部分。地下还有更深的大多数根部被保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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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舟带着江柳在水上祭坛上,给两个新娘主持完婚礼后,看见地下多了很多熟悉的面孔,焦急的看着她,她愣了下,但看见书童和在他身旁不远的守狱人时,才下意识有了些不妙的感觉。
正统妖精灵婚,包括问讯,婚契,婚礼。而婚礼中,昭天地这小部分,是需要在天地祭坛上进行。
顾名思义,天地祭坛,是能直接见天地的一种特殊高台,可以人为搭建。
而昭天地这一环节,更是不能打扰的,为示郑重,还不能用□□,幻体,必须以本体开启和结束仪式。
前版妖精书是没有定位功能的,但新版的有,但需要权限,而所谓权限,主要看她在风信心中的地位了。江舟找到偷溜的风信的时候也没管它身后拖着的大包裹,直接让它召唤藐带自己回去。
没有魂契,没有传送,她找回祭山也需要很长时间。
风信摇头,江舟见状沉下面色,早就在她让她把江柳的本体也唤来的时候,她就该猜到的。
江舟抓住风信为自己说情况,自己往牛嚎鸟那边飞赶去。风信瑟缩着捧着自己脑袋上刚冒芽的子信,不让风摧残它们。
就算在江舟的驱使下,牛嚎鸟赶回云台也用了两个时辰,而一到云台,牛嚎鸟就围着云台绕圈,
风信这时才小声说出口:“你们离开后不久,藐就和我说悬棺崖连着云台的锁链被断开了。”
见江舟怒视过来,才垂下脑袋小声说道:“我可以感应到祭山还有一本妖精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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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树根残留了大半,雷火也有了熄灭的迹象,而系统视野里,地脉涌动虽然淡了十分之□□,但依旧有地脉在供养世界子树。假以时日,千年万年后,又会出现一个祭山。
所以说斩草还是要除根。她留下的暗子还是有必要的。
虽说祭山被隐在人世的踪迹,但实际上因为连着地脉,加上魂契也在景习身上,找到祭山在人间的本体所在还是很简单的。
向晴浑身狼狈的拿着罗盘,在人迹罕至的野山林里找了一整天,才找到景习说得罗盘乱转的地方,把火点了起来。这火一生起就只往一个方向燃窜。向晴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踩滑摔在了地上。低头看了眼绊脚的是个小骷髅头,甚至在火燃起后,空洞眼眶里冒出了幽蓝焰火。
向晴咽着口水蹭着地面往后划,索性爬起来的骷髅们对她没兴趣,无数骷髅怪往火燃起的地方走去,踏过火焰停滞着的边界后,消失在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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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习刚观察完凹坑中心,就看看着右手不远处冒出一只骷髅,那骷髅往景习这边爬进,景习看了一眼,随手把妖精书丢入了坑地雷火上,那骷髅也跟着妖精书丢落的方向离开。
不久后,又冒出了无数只染着幽火的骷髅,子树方向走去,遮日的黑气,为这些鬼怪提供了最好的复仇机会。
原著祭山的下场,也不知道这些鬼物是怎么做到的。
很快幽蓝火从凹坑中燃起,把子树剩余部分,把空中的怨气都当做燃料,在无木之地也燃起了无边的焰火,也在渐渐夺走景习的生命,窒息和灼烧身体的感觉中,一双手把她抱起,景习颤了下眼帘,没再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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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苏醒过来,景习以为自己该回去了,结果鼻腔的焦糊气味把她拉回事实。
有人在给她的左脸抹药,药物清凉感明显,然后是左手。
江舟见景习睁眼,连正眼都没瞧她,就把药盒丢在她身旁起身离开。
景习还趴在床上,动了动身子,浑身不适。
想到还要受罪三个月,景习心下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江舟救自己回来做什么。也许是婚契效果还在的原因吧,可惜景习最初就把提前结束的主动权交给了江舟。
没过一会儿,风信就推开门,拖着缠着它脚的藐走了进来。拿着叶子帮她上药,最后把一片特殊的小圆叶子塞在她嘴里才离开。
景习睁眼把叶子压在上颚舔了下纹路,就继续含住了。
左脚有硬板夹着,但其他部位只有烧伤,严重的烧伤都在左边身子,但右边也没有几个完好的地方。
景习闭眼前还是希望这片叶子能救回嗓子,否则连话都不能说也太无趣了。
之后几天都是风信回来帮她上药,恢复伤口带来浑身不适的麻痒感。可唯一能拯救她的右手也被守诫镯绑在床头侧面。
左眼视力应该也出了些问题,但还是能看出这的地方她曾来过,应该是别院江柳的塔上房间里。
在景习试图翻身的时候,门口悄声开启,有个轻巧的脚步踏入房间,来到床边。
“姐姐你没事吧?”
“嗯。”听着是宜云的声音,景习也没睁眼,就这样闭目应了一声。
“姐姐我就不打扰你了。”宜云看景习没有再多回应的意思,也自觉的小声告辞了。
宜云离开没多久,屋门开启,转眼就又关上了。在门外的江柳看着黑着脸的江舟也不敢多言。
又养了几天,景习就已经能翻身了。
把守诫镯从右边床栏拉向左边床栏,中间的阻木幻成软木松开又固上,让镯子顺利通过,看来这床就不是死物。
景习把被子扯下,有些迷蒙的眼睛看了眼天气试图坐起身,守诫镯有些犹豫的拉长了些,转眼又崩紧,把她的手往回扯了回来。
到她醒来也有二十多天后,她表面伤口已经愈合,她搭着床栏准备去床尾书架拿书的时候,江舟正走进来。
景习松了口气,“院长,麻烦帮我拿下那边那本云气术法。”
江舟没多说话,只是把她的左手右脚也搭上了守诫镯就走了出去。景习有些懵的看着手脚上的绿镯,无奈的扯了点笑意,继续躺着。
晚饭时间,还是风信端食物进来,景习让它给她拿下书,它连忙摇头就蹦出了门。
完了,景习无奈,对着右墙念道:“江舟,我们聊聊。”
半响没有回应。
景习低头咬上守诫镯,藤蔓自动散开又在她手腕边固更紧。景习发狠劲咬了多少直接咽下,解开一只手后就伏在床边干呕。
江舟也正好推门进来。
她用妖精语吩咐两句,让景习不用再困在床上,就转身离开。
“等等,”左脚还有些踉跄,只勉强起身抓住江舟的手后,景习从后边拦腰抱住江舟,支撑自己。江舟扯开她的手,“你无尽馆和总务楼不想要了吗?”
“你以为你藏在纳虚的地方我就会找不到?”女人太聪明又冷酷有时候真的让人挺无奈的。
“那小宜云呢,你觉得我能不能比你更早,让她变成我的小未婚妻?”
江舟转身朝她冷笑:“你不会以为你说出这句话后,还能有机会离开这个房间吧?”
“那我不走了。”景习俯身亲吻她的唇瓣。“难道我不能让她拼了命来救我吗?这些东西我可比你擅长多了?”
江舟闭唇,“所以,先帮我找面镜子好不好。”
半响后,江舟找了面水镜,显然有些报复心态,既然她爱容貌,就想让她仔细瞧瞧自己面部的伤口。
景习瞧了两眼,就回身看起了背部的疤痕纹路,索性她本就光着,放好镜子,回身就能查看。江舟见她毫不知耻,沉着脸回身帮她关上房门,连窗户都合了上去。
见景习端瞧,江舟也走近看了一眼,而景习已经随手拿起旁边外袍披上,想了想又松了半身袍子,“院长不妨临摹下来,这估计是那些小姑娘送我的回礼。”
江舟又被迫瞧见一眼就没再看。
景习行动了会儿,又疼得瘫回床上修养去了。江舟想走又被她拉住,“院长最近在忙什么?”
“你说呢?”
“如果是院里人族的安顿的话,山间小院就挺合适的。”江舟没有回答,只是冷着面容看她。“不要直接放手让她们回去人间。计划可以规划到十年左右。”
“我之前定下的山间小院的地点,都挺不错的。”景习另一只手扯着她腰带,不让她转身走,“院长考虑一下。”
“抱,抱歉”门口江柳呆了一瞬,立马关上门。
景习没有放江舟退却,盯着那双眼睛,与她对视。一个冷若冰霜,一个温和含笑。
江舟捏住她双手手腕,“你以为,你是多高贵的大善人吗?”
“还是觉得我是多穷凶极恶的精怪?”
“站在高高在上的地方,对所有人仁慈。”
“牺牲自己,成全别人?”
“你杀了我们最在意的新生命你知道吗?”
往日温和,近日冷淡的眼睛里,落下了泪,和人的眼泪不同,带着点木露的气息的,淡绿色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她袍子上又淡去。
“我如果对不起你,你为什么不冲我来?”
景习还是温和的笑起来后说道:“当然不是因为你们的原因,是我不喜欢被一个莫名的契约束缚,才对它下手的。我没有对谁高高在上,因为那些都是过路的风景,好看的东西我都会好好养着的。没有牺牲,没有仁慈,也没有谁对不起谁。”
“你可以当成我是因为想扩大院子砍了篱笆旁的一颗树。是种很普通的感觉。”
随后一个牙印出现在了景习的嘴角,带着血色的唇离开后,那双眼睛不再冷淡,更添了几分恨意。
景习没有在意,只笑着继续道:“今晚睡我这里好不好,我疼得睡不着。”
她只是冷漠的看着她,起身便离开。
景习叹了口气,等了会儿,才走到窗户旁,“还是那么好操控情绪,太单纯的环境果然还是养不出聪明的精怪。”
把窗户打开,景习纵身一跃,手上的蜥草连忙连上窗沿勾着能勾住的地方帮她降速,安全到达地面。一落地,景习就咬开左右手的蜥草,边咀嚼边强行契约,右手契约完成后,也不再管双脚上的守诫镯,把蜥草幻化成木轮椅,带着她往湖边走。
其他守诫镯在她伸手前已经通红,左手双脚已经扭曲,估计断了后,景习也苍白着脸,放弃了多余的动作。
江舟被气的不行,还是江柳折返发现景习消失的。沿着血迹追上时,只湖面留下三个懵然的血红蜥草。
所谓纳虚,类似于空间夹层,像是纸飞机竖起的部分藏起的那些空间纸面。寻常人走路可以从A跨入到C,但灵力者可以从A跳入到内藏的B空间里。这是可以用灵力施展的术法,不过因为消耗很大,也很容易被侦查,所以景习还是借了双镜面藏进了个无限折返的纳虚空间里。
而作为触媒,掉落湖底的镜子被蜥草搬运到了某处,湖面才浮现出一个人。。
这类空间如果触媒移动,景习就需要消耗极大的灵力维持自身安全,所以即使她这些年攒下的灵力消耗光,她也还在别院某个湖面屋角里,不过离开蜥草的限制,就足够她发挥了。
她的任务目标是,让江舟有足够的能力和心性度过未来的无数危机。听着就像给作者亲妈养孩子。
江舟的能力是足够的,但她的心性还是过于仁善,即使没有司妙,没有江向晚,没有子树,她也会有很多重视的亲友,比如现在的江柳,再比如未来会出现的某某。但除非她像原著一样突然失去所有,否则景习不信她会像原著一样,那么黯然的自我放弃。这么说起来,原著描述的画面里,江柳的存在还是很奇怪。
景习消失了一个月,再出现时,是她走进山药堂,被下派的人族报告了上去。
景习只是和小朋友门聊了几句就转动轮椅离开,走去无人的地方等江舟过来。
江舟毫不客气的一手抓人一手抓蜥草坐上牛嚎鸟返航。
鸟背上,景习不适的挪动了下身子躺正身子,然后冲绷着脸的江舟笑道:“院长,我给你准备了件礼物。之前我不是拿走了子树魂契吗?我先前也没想到,魂契保留下了子树的大部分魂魄,我解开魂契后拿到了子树的魂种,说不定能真正种出你想要的子树。”
江舟果然信了,看了过来。
“我种在了无尽馆的药剂室里,院长要是在意的话,我们可以直接飞过去。”
可惜江舟并不想信任景习,思度后让牛嚎鸟往另一方向飞去,在某处空中把景习放下在某个岛屿中心,自己乘鸟离开。景习呆看了半响瘪了瘪嘴。
岛屿在湖中心有上千平方,景习让蜥草带她走去湖边,低头看了会儿干净的湖水,仔细一看就能发现水底无数尸骨,才想起相近介绍,像是叫做弱水云湖,万物不浮,专噬血肉,只留下尸骨震慑活物,但其实是水中有透明虫子会吞吃一切食物,把骨骼当做养子虫的育所。
她和蜥草下去的话,活不过三秒。
景习让蜥草去岛上转转,自己带着湖边坐了会儿,建设好心理后断开所有血契,右手撑地滚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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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结束,人物登出到教室。’
这次的过度依旧是在教室里学习十年。
景习莫名松了口气。
许久后,她恢复了些之前攻略的记忆,才明白自己下意识为什么对所有人都尽心尽力了。果然是上次攻略结束的惩罚留下的心理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