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时间，天地阴阳轮转。处理完最后一件委托，闻觉带着几个鬼兵从她身后离开，找今天白天休憩的地方。她在Q城一座大厦顶楼，看着太阳升起时破云的微光。
少倾，阳光落她身上，只带来些温暖的暖意。
她伸手隔着阳光看着自己一如常人的手。半响，才呢喃念叨。“真的好疼啊，阿习。”
她一直坐到中午，直到有人看见她的身影从楼道上来，她才起身隐身离开。
落地之后，人来车往，她也就没立即显身。在人间的一年来，她学会幻化新的合适服装也是很简单的事。偶尔路过剑铺，道家店甚至玩具店，她就走近在几把木剑前，找着熟悉的式样或者气息。然后问问老板下一家的店铺位置，慢慢闲逛走去。
一个叫做道远阁的店铺里，店里老板是个须发皆白的瘦小老年道士，也是她这些时间见到的第一个身上有道力气息的人。
她盯着老板看了会儿，才转头离开。这个老道士的道力太弱了，她们那时候，随便一个刚下山的新道士都比他强上数十倍。这点道力也就能稍稍强身健体，根本用不出任何一个道家术法。
走出道远阁，没几步就是一个甜品店。闻锦走过时店内窗边女孩正侧面向她看来。
像极了，李芸。
她愣了下，见左右无事，索性就跟在这个女孩身侧。女孩很快起身，拿上几个外卖袋子就蹦蹦跳跳的往附近的Q大走去。很快，她就见到了她的室友、朋友，知道了她叫李玟。她有些怀疑李玟是李芸的后代。也就多呆了会儿，挽着下巴，看着小姑娘忙忙碌碌的分派外卖。
天色一暗没多久，闻觉就找到了她。她低头看着楼下李玟抱着书本正巧往外走，朝他摇摇头，让他先去布置新房子的逆风水阵。
这个时代，真的和平。她守着她到了半夜，才见她走出图书馆。一路来往的人都轻松闲适，青春洋溢。
第二天大早，李玟抱上书本去往教室上课。闻锦点了点她的项链，给她点了些鬼气，就准备离开了。
她的室友随口问起：“群里说的今天的课程是什么？”
“晚清政局评述吧。”李玟拿出手机看了眼。
闻锦愣了下，沉下视线看向她们手上的课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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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今天的课程就到这吧。”一到时间，台上带着厚重眼镜的中年微胖女老师很快收拾了东西离开。闻锦跟她到办公室，用鬼力快速翻着她的教案。再到后头书柜上的书籍。
“所以我是来到了异世？”看完后，闻锦冷笑一声，转过脸盯看了会儿这个女老师。
天色再暗，女老师和四五个同事，刚刚走进附近一家酒吧，闻锦也正把耐心耗完，准备强行带走她，就看见了门口又进来了个人，一个非常熟悉的面孔。
闻锦坐在好几层的隔板后头，盯着她的背景仔细审看，没一会儿就见一人一鬼同时起身。她直接挟持了她走出酒吧来到不远处的后巷，侧过脸，捏住她下巴，想和她以前一样。。。但以前的她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你真不是她？”这个人全身都是陌生的气味。闻锦垂下眼，一把推开景习。忍下心里腾然燃起的怨愤，做着她现在能做的最冷静又嘲弄的言述。
“这张脸太恶心了，我帮你撕下来，你也不用谢我。。”
之后，她被龙诺拦了下来，她也没再多做什么，只是冷笑了下后，勾起唇暂时忍了下来。
“这次就先放过你，以后别让我看见你。”嘴上这么说，她转过身面上就没有多少意气，眸里只寥寥冷肃。
景习身上龙气一淡，她就循着先前留下的鬼气找到了她的房子，也才发现，她就住在她新房子右旁。杀了她随后可能带来的麻烦，并没有打扰她做这件事的决意。她是鬼，怨憎一切是她的本性，她没必要，为了几分表面和平忍耐。
她转瞬就进入她房间，然后见到了她此时脸上的那团白色雾气。她没认出那是什么，但也能轻易辨别出是和梦系有关的力量。
她的指尖凝出鬼力在景习的脖颈几秒，还是用了托梦术，进去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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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看到了自己年少的蠢样，闻锦。。。。
“唉，阿习你那时候真的是带着毒的蜜糖呢。”其实她多看一会儿也可以，但并没有现在的时间重要。
梦里，画面外的景习闻言睁眼，撇了她一眼。把椅子多幻化了一张，放在她身边，然后把梦怪隐去踪迹。
她都看到了，也都没在意。走近后也不坐椅子，直接侧坐景习身上，指尖从她领口划去下颚，又随处勾画。“你不是更喜欢这个姿势吗？”景习目视前方，面上无动于衷。
面前的场景很快变黑。“阿习是在叹什么气？”闻锦闭眼蹭了会儿，才问道。
“上百岁的老婆婆了，就不要装嫩了。”闻锦抽了抽嘴角，听完也不生气，只是歪头看她侧脸。
“你也变了很多，今天我差点以为真的不是你，没想到一回家就感应到了我放你身上的鬼气，也幸好托梦术我也学了。”闻锦笑着解释道。“久违的场景啊，阿习你是在回忆过去是吗？”
闻锦也不等景习回应，把自己面容埋进景习的肩窝，双手收紧陷在她怀里，景习只能绷直腰以缓下痛感。“阿习，最开始那几天，我一直在想，我杀你的时候你疼吗？有没有让你体会到我被你刻上佛纹的时候的痛苦。”
刚刚差点，她又要成功了。
“后来就觉得，你都没喊出声来，一定不是很疼。”
她浑身的杀意，和她几句对话间就散完了。但闻锦知道自己还没从更深更久远之前的情绪里面出来，景习僵硬的肢体明显是感觉到了什么。所以，她强行驱散了她的梦境，让她深眠。
再回人间。闻锦抬手摸着她的脸，确认了几分真实后，低头吻了吻她的唇，久恋不回。
她窝进景习怀里，呆到清晨，直到闻觉再次找到了她。
“她是？先生？？”闻锦看着闻觉少见的惊异面容，冷下脸。“出去。”
闻锦起身给景习盖好被子，随着闻觉回到了自己的小洋房。“逆风水阵布置好了吗？”
“已经好了，只等锦姐你开启了。”
闻锦点了点头，来到远比地面房子空间大上许多的深层地下室。
“锦姐，先生她？”
闻锦回头盯着闻觉道。“不准暴露她给鬼域的人知道。称呼也改掉。”
“。。锦姐，他们也很想先生的。”
闻锦定定的看着闻觉，闻觉自觉失言。
闻锦走下阵底，把逆风水的阵形改成了正风水阵，又翻来了镇鬼石当阵眼，见闻觉都避开了几尺，才满意的开阵把两栋房子笼罩其中。
她一忙完就兴冲冲的回去了景习房子。却没再见到景习，她留她身上的鬼气也感应不到了。
之后，她坐在房里等了一天。再到入夜，才冷着脸去翻找房间里的暗柜，果然找到了房产证等等贵重物品。闻锦暗下眸色捏着暗柜门，等她从情绪出来，整个房子都被鬼气泯灭了，想拿件她的物品用寻踪鬼术都不行。
再之后就是第二天下午，异管局的人带着龙诺的来电走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