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梦曰鲛，第一篇曰怪
——春季多雨水
——可踏青
这事的开头，在景习和柯苗固定问早安的时间。
两人作为邻桌同事，平时见面问个好带早餐，互相有事就帮。关系好得像景习曾交往过的好几年的朋友。
哪怕柯苗入职其实也才半年。
景习自从毕业后三年里，就一直呆在这家肖室的公司里，是个工作时不怎么出彩的员工。
出了人情纠纷擅长和稀泥，也不是管理的材料。但工作完成的认真，也不是裁员的目标，就是个普通不起眼的路人同事。
柯苗则是半年前进入这家公司的，因为做事从气势看起来就干劲十足，经常被主管点名表扬，在这个算不上大的圈子里，也算小出彩。
两人初次见面的时候还是秋季，景习看着新人的窘迫，就带她熟悉了圈工作环境。之后的半年，柯苗就回以了热情的友谊。
这天景习到了座位，还习惯性的和柯苗打了个招呼，刚把帮她带的早餐递给她，就听见没舍得下楼过几次的主管，突然从门后走出来拍拍手。
主管吸引室内的人注意后，告诉她们几个上级集团要派人来巡查。让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让整理资料的整理资料，然后发了几条要遵守的新规定到内部群。
柯苗趁他转身，偷偷查了下上级集团的名字肖世，总裁肖绮。景习跟着看了眼照片，好险没把杯子打了，还好是调过的温水。
景习伸手抹掉纸上的水迹，等主管走了，才拿了纸巾擦干净手和桌地。
柯苗倒是没有在意景习的失态，反而对着肖绮的脸犯起了花痴。不过，景习转用能力看了眼她本体招眼的绿色，心想也算是草痴吧。
七年前，景习有过七夜的奇妙梦魇，从那时之后，就能看见所有非人类的本体。
如果是异类幻化后的形象，在她眼里会有些虚影。
而只要她愿意，看本体、幻形哪一面都行，也不耽误她自我伪装。对她来说算是很实用的技能。
准确来说，那个菜鸟系统，也就几个实用技能。
肖绮算是她七夜梦魇里的主角之一，也就是她被要求攻略的目标之一。不过她那时候，被那个自称系统的不明物，安排进入梦的时候，可没有说梦会成为现实。
现在什么系统，什么作者都消失七年了，想找售后麻烦也找不到。
景习端水喝了口，按下心底升起的不满，和些微不可察觉的慌乱，开始工作。
三天后，周五。
巡查的人到了后，先在楼上呆了半天，下午有几个人进了主管办公室，没一会儿，就出来查看了几圈办公室。
景习换了习惯的端正坐姿，松垮下的姿势和周围几个人看着没什么不同，一手喝水一手打字，假装在忙.
等人走到身后，才微微抬眼，扫了下正在和主管对话，时不时低头看文件的人。
是她没错，菜鸡系统误我！
“没想到总裁真的过来了。”柯苗偷偷的冒过来，低声和景习讲话。
“嗯。和最近业务下滑有关吧。”景习点头若无其事的在人视线扫过来前，低头就着水杯喝了口。
那时候景习就觉得菜鸟系统怎么会好心留下最实用的几个技能，连无双都划掉了副作用，感情是为了让她保命的。
等人走了后，景习扫了眼周围，见没人注意，把其他的几个名字查了下，看百科没有资料，松了口气，低头继续工作。
之后一直无事，直到晚上，景习骑着电瓶车回了自己的小洋楼后安置好座驾，抬起手臂运动几下放松肌肉，接着才上楼洗漱。
小洋楼是用系统留下的投资能力赚的，她只要不是特意压宝有问题的股，都能赚些钱。
几年下来，也能在Q城买个不算偏远又安静的房子，加上工作不辛苦，算是混了个衣食无忧又自由自在。
景习洗漱完，刚躺到沙发，就听见了几声车鸣。下意识皱了皱眉，起身去窗旁往外看了眼。
她选这栋房子主要是因为背后靠着改造后的居民景区，左右几栋也都没人住。加上附近车道和车流更是不多，非常适合她安享现在的晚年状态。
景习就着远光和灯光，看着三辆货车在右手的房子停下后，把各种家具和箱子搬进搬出。
‘异类的气息，还是夜晚搬家？希望别来个不好惹的。’
景习发现自己真的有欠考虑了，当初她以为现世是安全的，之后也是，几万人中也见不到一两位的能力不高的异类，让她现在独居在了僻静的地方。
景习去冰箱找了找，又去柜子翻了翻，才找到一小袋昨天买的饼干。
特意装扮了下，强露出几分逢迎的笑意，才趁着人多，拎着礼物想上门见识见识新邻居。
景习没出门走几步，就看见了在主事的男人正走出门和司机对话。硬要说的话，其实不如说男鬼更准确。
趁着他没看过来之前，景习赶紧回头。快步走回家后，没思索几息，又把向右边的窗帘全拉上。
‘闻觉在的话，那入住的人可能就是闻锦了。’
景习终于想起来这几位身份特殊，要是真只用百科查，查得到才稀奇。
等到夜深景习睡下，迷迷糊糊的又开始做了那时候的梦。不同上次的是，这次的梦只是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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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景习正18周岁，刚刚结束高考的当天，就是她成年生日。
她那时候的家庭原因也没让她有心思做什么庆贺，再说她十岁以后，随口说一句生日，说不定就得被打上一顿。
她回到家，把书包里的东西收拾了下，准备卖给初中学弟学妹们挣点零用钱。然后把门关上后，自己默背今天的试卷，确认没有问题才玩了会儿魔方。
夜色一黑，在偶尔吵闹的熟悉的喝骂拍门声中，侧过身蒙着耳朵强制自己入睡。
再转眼就开始做起了梦。
‘修改原著挽回遗憾系统绑定成功。’
景习确认大脑清醒后也没睁开眼，感受了下床异于自己木板床的柔软，只闭眼当做自己还在睡，开始整理脑子里莫名出现的内容。
这个系统，说是被几位原创奇幻作者买下，专门用来修改她们写下后，已经自行演化成小世界的书里的部分剧情，用来挽回她们喜欢的人物。
系统传输时发生意外，导致数据混乱。
她是这时候被匹配到的最合适的宿主，就被强制绑定并传送到了小世界里。
对，系统强制绑定后，她不乐意也只能等到度过预定好的剧情时间才能离开，再找系统总部投诉。
至于。‘系统总部在哪？’
‘定位中。。定位无法成功。’
‘呵呵。’景习脑内嘲讽了两声，又觉得没什么用，也沉下心思安静了会儿。思度后转而问道。‘那你告诉我，我回去现实的条件是什么？以及我在此之后能得到什么？’
‘攻略目标为7个，当次攻略完成会回归现实，第二晚再次进入。作为您的奖励，部分系统功能，即使攻略结束您也能随意使用。’
景习跟着提示脑内查看了下，问了那个‘投资必定有回报’功能。
‘是的，这个功能也属于结束后会留下的功能。’
景习勉强点了点头，侧过身体继续装睡，‘嗯。我的具体任务是什么？’
‘改变目标的性格，直到攻略目标离开宿主的协助，也能有足够心性和能力平安活过自己原来剧情。’
‘因为在小世界，系统无法直接干预或者修改主剧情人物。所以只能传送您到主剧情开始前的某个时间点的某个不具名角色。当前为第一世界，为了您尽快适应，系统修改了原主的名字。’
景习沉默了会儿，才开口。‘开始传送剧情，是默念这个是吧？’
‘是的宿主。’
当前世界的原剧情和身体记忆传送过来后，景习整理了下内容。世界背景似乎和现实世界差不多，也是现代21世纪10-20年代左右。她现在在海边的某个镇旁的别墅。而攻略目标是个鲛人，即将就会出现。
景习终于睁眼，低头查看了下就发现手背指节间的一道熟悉伤痕，她的身体，似乎和现实的一模一样。
‘我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为了让您尽快适应新的身份和攻略任务，当前小世界是从现实复制过来了您的本来身体。复制体死亡并不影响现实，请放心。’
景习坐起身，深吐了口气。
‘我离开后，原本世界身体，还有这个世界，这个身份会怎么样？’
‘您的现实身体还在沉睡，如果攻略成功，您明早会正常醒来，如果攻略失败，您会继续沉睡，等待第二晚的攻略开始。’景习皱了皱眉。
‘而小世界身份，即使攻略途中没有死亡，您离开后现有身份也会自动死亡。’
‘小世界剧情会依照原剧情发展。但如果攻略成功，您干预过的攻略目标会活下去，只是不会出现在剧情里。’
‘原主是真实存在的吗？’
‘原主只是原著作品里连名字都没出现过的路人而已，在您进入时就已经死亡了。’
‘这样啊。’
景习抬手看着掌心的另一道伤痕，再把左手袖子拉起看了眼几个旧疤。
的确是一模一样。
她现实是短发，因为长发容易被抓到。
这张脸除了头发，其他和现实有七分像，但现实瘦了三分多，所以乍一看不会认为是一个人。
景习把指尖深入额上长发撩起，从眼神里冷静下的算计找到感觉，的确是自己现实身体。也幸好十八岁的身体和十五六岁的表面身份本就相差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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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海边礁石区，十五岁的景习歪了歪头。
看着正伏在礁石上流着血泣着珠，正低声喘息的碧发人身鱼尾怪物。
“怪东西，你叫什么？”
景习看怪东西不回话，就小心走了两步靠近后，抬起了怪东西的脸，仔细看着是个貌美的女子的脸。
景习歪头看她，不久后起身从不远处找了根绳子，回来绑住了怪东西的脖子。然后开来家里的三轮把她推了上去，开上小路回家。
在自家别墅的泳池把怪东西推下去后，把绳子绑好泳池旁的柱子，又开着三轮，去镇里刚捕鱼回来才有的临时卖场，找有趣又好看的鱼买了回来。
再到家已经傍晚了。
把鱼箱子一个个推倒，倾泻箱里鱼进入自己家泳池，看着怪东西和鱼群和谐又能相映成趣，才笑着拍了拍手。
再看向怪东西时，看她已经不掉珍珠了，就拉过她脖际绑着的绳子。把她拉近后，另一手捧着她下巴仔细看她眼角，和平常人的无异。
“还真是个怪东西。会说话吗？”
。。。
“只会哭吗？”
景习无趣的放开她，起身站了起来，边走边又问道。
“你吃什么？”
“池里的不准吃，那是你一起生活的伙伴了，你们要友好相处。”
泳池十几米长宽，对于一只怪东西来说，足够她生活了。但她也就会晚上坐在泳池边上台阶呆看会儿天空，白天只窝在阴影地方睡觉。
后几天她不吃不喝，景习再拉过怪东西的绳子，看她眼神都有些涣散了，就强制着把怪东西的嘴巴打开，塞了口煮过的鱼肉。
看她没有呕吐出来，下意识吞咽了些，才满意的起身，勺出不锈钢桶里的鱼，剃走鱼骨头，取出肉放入一旁的大碗。
等集齐了一大碗的鱼肉，才回来喂食自己的宠物。
“怪东西，你既然没有名字，我就叫你小绿吧。”
“小绿过来。”景习勾了勾手，看她没有反应，就自己伸手拉住绳子拖她过来。伸腿坐到泳池边，半浸入池水划了些波纹。
景习用左手强硬撑开她的嘴，右手一勺一勺的喂她。
“小绿烫吗？”看她没反应，就尝了口。
“小绿说不烫。”自己点头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