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一个什么样的人,竟然敢直面上苍,甚至是起兵罚天?
这个人,到底是谁,又有着什么样的过往?
这些士兵,哪怕明知道敌人是不可战胜的,又为什么心甘情愿的跟着他,甘愿赴死?
我站在原地愣神了好久,直到凤初然拉了拉我的衣角后才回过神来。
“喂,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凤初然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问道。
我闻言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不知道?”凤初然闻言直接就懵了:“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可是走阴人一脉的传人啊,你们这一脉行事向来霸道,我阿爹说过,你师父年轻时可是十大高手之一呢,其余的十大高手,最年轻的也都是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只有你师父年纪轻轻的就跻身到了十大高手的行列之中,怎么到你这一代,却变的这么窝囊了。”
凤初然说道这里,似乎也感觉到这话有些不妥,当即吐了吐舌头,说:“我没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什么本事,就别藏着掖着了,现在已经到了交大招的时候了,再不交,咱俩可能就真的要挂了,我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死在这里,我还没处过对象呢。”
凤初然说着说着,就嘟起了嘴巴,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我见状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只能等我师父回来了,算算时间,应该也快了。”
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一副委屈巴巴,眼泪都含在眼圈里的模样呢,此刻听到我的话之后,立马就眼睛一亮,一脸喜色的说道:“真的啊?”
“嗯。”我点了点头。
“好耶,马上就能见到传说中的活人阴差了,嘿嘿!”她一脸皎洁的笑了笑,而我却有些不以为然。
一个不仅糟蹋,还嗜酒如命的老头子而已,有什么好见的。
“你刚才说的十大高手是什么意思?”我忽然问,凤初然闻言就说:“在江湖上呢,一直都有十大高手之说,而这十大高手,说的就是这天底下最强大的十个人了,天师府的那位老天师,明叫白老虎,一直都是十大高手中的第一人,至于第二人嘛,是官方的。”
说到这里,凤初然还用手指往上指了指,我见状一愣,有些诧异的问道:“官方的?”
“嗯。”她点了点头,说:“这个人名叫张无敌,传承不详,因为是军伍中人,所以性格极其霸道,不过本事也高,尤其是以体术闻名,如果单纯的比拼体术,那么想必就算是那位老天师,都不是这位张无敌的对手。”
“军伍出身?”一脸的惊愕,喃喃道:“难道,官方,也有类似于龙虎山这种门派的组织?”
“当然有啊,而且传承已久呢,在古代,被称之为六扇门,专门处理一些灵异案件,还有负责管理各门各派。不过现在更名为巫蜀山预备役了,是个很庞大的官方组织,隶属于军方,能进入巫蜀山预备役的,无不是各门各派的精英,本来今年我们苗疆也是有几个名额的,我阿爹也曾让我去争取一下,但我觉得好无聊,而且当兵好苦的,我才不去。”
“巫蜀山预备役!”我将这个名字记在了心底,随即又问:“那我们村出了这么大的事,巫蜀山预备役的人怎么没来?”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凤初然摇了摇头,说:“也许,是这座绝命风水局太过霸道了吧,外界的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可能还没察觉到这里的异常,也有可能是...”
她说到这里一阵迟疑,我见状急忙问:“是什么?”
“江湖上一直都有个传闻,说的便是张无敌和你师父有点小过节,好像还是因为一个女人?所以我猜,会不会是张无敌盼着你师父死在这里,所以才不来的?”
“……”
我闻言一脸的黑线,心说我凑,这都哪跟哪啊!
“这都是我胡乱猜的,应该不是这样。”凤初然吐了吐舌头,随即说:“也许,真的只是还没察觉到吧。”
我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那其余的十大高手都有谁?”
“你师父也在榜上,而且就排在张无敌的下面,位列前三甲呢。”凤初然笑了笑,说道:“当初,张无敌也被你师父压了一头,后来你师父隐居了十八年,外界一点消息都没有,而张无敌这十八年间,可谓是出尽了风头,灭鬼王,杀千年尸僵,带领巫蜀山预备役攻克了一个又一个的神秘禁区,破了一个又一个上古遗留下来的绝命风水局,所以外人就猜测,张无敌的实力,可能早已在你师父之上了。”
“天下十大高手,我师父竟然能排进前三甲?”
在最开始,我只以为我师父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阴阳先生呢,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师父,是这个世间唯一的一位活人阴差,更是我们走阴人一脉的掌教。
现在,我师父再一次刷新了我对他的认知。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问:“那下面都还有些什么人?”
“排在下面的啊,也都是特别猛的猛人,有一位用刀出神入化的,可以瞬间庖解一头牛,有一位用剑特别牛的,人称南疆剑神,据说一直隐居在我们苗疆一代,但具体是谁,我都不知道,江湖中流传的各个版本中,也都是他们的称号。”
之后,凤初然又给我详细讲述了这十大高手,不过,除了前三甲之外,其余的,全都只有一个代号,全都极其神秘,大多都处于一种隐世的状态。
说完十大高手之后,我们两个便沉默了下去。
我转头看了一眼四周,随即说:“走,我们找个干净点的东西。”
徐家大宅极其诡异,徐二太爷可能就隐藏在其中,我们两个也不敢乱走,只是随便找了一个房间走了进去。
房间很干净,似乎前不久还有人住过,不过设施却极其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沙发,连个电器都没有。
凤初然一头躺在了床上,说:“呼,终于可以休息一会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背包里面翻动了起来,没一会,就拿出了一堆的零食。
“喂,这个给你。”她手一扬,一代真空包装的酱猪蹄就扔了过来。
我急忙一把接过,随即毫不客气的打开,开始大口朵颐了起来。
一个猪蹄下肚后,我早已饿的干瘪的肚子终于是消停了下来,不再‘咕咕’叫了,我长出了一口气,随即又看向了凤初然。
此刻,她正小口小口的吃着无骨鸡爪呢,见我看她便一把将其余的零食护在了怀里,说:“我就剩下这么多了,你不许打它们的主意。”
我闻言尴尬的笑了笑,随即便坐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愣起了神来。
如今,我们村已经化成了一个地狱修罗场般的地方,被说成是生命禁区也不未过,而我和凤初然,便被困在了徐家大宅里,也只有在这里,才能将绝命风水局对我们的影响降到最低。
只是,这座绝命风水局要运行到什么时候,真的要像那位阴差说的那位,会运转好几年吗?
徐家大宅的风水阵法,又能支撑多久?
如果,我师父再不回来,我又该何去何从?
我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在心底好一阵胡思乱想,最后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又看向了凤初然。
“你姐姐...多大了?”
我看着凤初然那张虽然精致,但却有着一丝疲惫之色的小脸忽然问道:“她...是做什么的?养蛊吗?”
“怎么,好奇?”凤初然眨巴着大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问。
“呃,呵呵,有点。”我挠了挠头。
开玩笑,我能不好奇么?
毕竟,我之前对这个婚约可是一无所知的。
而突然有一天,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你面前,说她是你未来的小姨子,我姐姐是你的未婚妻,换做谁,能不懵逼,能不好奇?
“你是不是以为,我们苗寨的人,就跟山里人一样,土了吧唧的,每天去庄稼里劳作?”凤初然有些鄙夷的看着我,说道:“如果你真这么想,那我只能说,你绝对是个乡巴佬。”
“难道不是吗?”我有些好奇的说。
我对于苗疆的了解,还停留于网络上,大多都是在网络小说中看到的。
苗疆十万大山,多毒虫猛兽,山中苗寨无数,每一座苗寨,都有自己独特的养蛊方式。
而这些苗寨的人,便以种植庄稼为生。
相信不只是我,大多数人,应该都是这么认为的。
“当然不是。”凤初然‘哼’了一声,说:“我姐姐呢,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毕业后,我姐姐开了一家化妆品公司,现在规模做的很大,已经上市了呢,因为产品功效特别好,一些明星啦,还有一些商业女王啦,就连东南亚那边的皇室成员,都是我姐姐的客户呢。”
“啥?还开公司?”
我一脸懵逼,心说我去,这你么的,这哪里是苗疆养蛊的啊,这妥妥的霸道女总裁啊!
“对呀,姐姐的本命蛊呢,有驻颜的能力,所以呢,我姐姐对这方面特别有心得,索性就开了化妆品公司。”凤初然一边说着,一边吃下了最后一块无骨鸡爪,然后瞪了我一眼,说:“渴死我了,都怪你,把我的酸奶都给喝了。”
我没有接话,只是问:“那你...姐姐多大?”
“23岁。”凤初然笑了笑,说:“老话说的好,女大三抱金砖,但我姐姐可是比你足足大了五岁呢,在她眼里,你就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弟弟,估摸着,我姐姐绝对看不上你。”
“呃...那你多大了?”我突然摸了摸鼻子问。
“十八啊!”她下意识的回答,但说完后,她立马就是一愣,随即瞪着我问:“你啥意思?”
“没什么,随便问问。”我咧嘴一笑,随即又问:“你之前说,如果我去提亲,需要经过你们的一个考验,那个考验是什么?”
“你猜我会不会告诉你?”凤初然皎洁一笑,说:“每一个去我们苗寨提亲的外族人,都必须经受我们苗寨的一个考验,这个考验呢,也各不相同,主要看被提亲的女孩想怎么考验你了,不过呢,我姐姐是很抗拒这门亲事的,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我次奥,不会是...让我吃毒虫之类的吧?或者,色诱?”
我又将眼神看向了凤初然。
凤初然这个小丫头,虽然才十八岁,但出落的已经极其水灵,身材也极其高挑,现在已经是一个大美人了,再过几年的话,气质再提升提升,那妥妥的女神一个啊。
“如果是用小姨子色诱的话,那我还真有可能经受不住考验啊,嘿嘿!”我在心底一声坏笑。
接下来,我们两个都没再继续说话,全都沉默着各自想着心事。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我的心境早已没有之前那般沉重了,有许多事我都已经看开了。
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事情已经不能向更糟的方向发展了,那我还畏惧什么呢?
所谓的破罐子破摔,想必说的就是此刻我的心境吧。
如今,我们村不分昼夜,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片漆黑,而我和凤初然就那么呆坐在房间里,甚至就连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都分不清楚。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和凤初然都有些困意上涌,即将昏昏入睡之际,原本一片死寂的徐家大宅内,忽然就传出了一个声音。
我心头一跳,直接直起了身子,凤初然也睁开了眼睛,一脸警惕的看向了我。
“什么声音?好像是...有人在走动?”她小声的说,眼底,还有着一丝慌张。
“嘘!”我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即支棱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这确实是人的脚步声,只不过,脚步声却异常的沉重,但随后,我忽然就心头一跳。
因为这个声音,竟然是从头顶传出的。
我一脸愕然的抬起了头,随即喃喃道:“难道...有人正在楼上?而这个人所在的位置,恰巧是我所在这个房间的正上方?”
我‘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心说你么的,不会这么巧吧,难道是奔着我和凤初然来的?
这就在这时,忽然就听‘咚’的一声闷响传出,而随着闷响传出,就连头顶的天花板都随之一颤,那种感觉,就仿佛是有人正站在楼上,猛然跃起,然后用力的踩踏地板一般。
“怎么回事?”凤初然急忙起身,一脸慌乱的来到了我的身旁,抬着头,看着天花板说道:“怎么感觉,楼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开天花板,难道,是楼上有什么东西,想从天花板爬下来?”
“走,我们先出去!”
我说完后转身就往外走,可就在这时,就听‘轰’的一声闷响传出,随即,便是一阵尘土飞扬。
我猛然回头,随即就看到,天花板竟然真的出现了一个大窟窿,而在那黑漆漆的大窟窿后方,此刻,正有一双邪异的眼睛在看着我呢。
四目相对,那双邪异眼眸的主人便咧开了嘴角,发出了一声怪笑。
‘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