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萧合,一定是萧合!”
尤清涟回到府上,将程小四说的话原原本本的转达,章月舞不复之前的优雅从容,歇斯底里,吓的尤清涟往后退了好几步。
“程大器在哪里,我要见他,现在就要见他。”身上的痛一阵阵的袭来,狼狈的章月舞眼神凶狠的看向尤清涟,“只要是程家的人我都要立刻见到,程有二去哪里了,你去把让他带来。”
“姨娘你到底怎么了?”
尤清涟觉得此刻的章月舞很是陌生,在她的记忆里她娘一直优雅美丽,遇到什么事也不骄不躁,总能化险为夷,最近几日却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尤其是她的那张十几年如一日美丽的脸,这几日好似一下子就老了好多,眼角也多了好些细纹,鼻头两旁的纹路也加深了好多,面相带上了老态和刻薄。
“表姑父每日都在忙着救灾,二表哥不在京城,娘...”
尤清涟凑了上去,“娘,我现在已经得到了父亲的看重,他也同夫人说了回头有宴席都带我去,为我相看好人家,我们暂时用不上顺义伯府。”
“你懂什么?”
章月舞抬眼,“旁的你也别问,想办法去带程家人来就成了,你要记住,顺义伯府的人会成为你最大的助力,你以后想要过的好,想要成为人上人,就不能少了他们,知道吗?”
“尤其是程大器和程小四。”
尤清涟不明所以,在她看来顺义伯府也不算很高的门第,对她的助力能有多大?
此刻被惦记着的程大器带着程家的儿郎还在看柳家被抄家,作为要接手柳家粮食的人以及锦仁坊救灾的人,程家人破例被小牛将军请进了门,看着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柳家人,程大器几人没有幸灾乐祸,更没有言语奚落,只是让自己铭记,这样的场面无论如何也不能出现在程家。
在抄家这方面小牛将军是专业的,程大器也第一次见抄家还带账房,还要和对方账房核对账册,逐一抄查的,很快那一箱箱的贵重物品就被抬了过来,当场清点看守,外面那些看热闹的人恨不得直接冲进去看个究竟。
“哈哈哈哈,抄的好,抄的好啊,三天前的柳家人可能想到这一点?”
被柳家欺负过的人流着泪,一副大仇得报的快感,“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柳家人恶有恶报,好,抄的好。”
程大款眨了眨眼,思索一番在程大器耳边一阵耳语,程大器连连点头,而后扯了扯身上的衣衫,宣布正式接手锦仁坊的救灾事宜,行至柳家大门口出了声,“各位街坊,鄙人长兴坊顺义伯府程大器,皇上得知锦仁坊百姓有冤,特遣鄙人接手锦仁坊灾情救治事宜,烦请街坊邻居奔走相告,明日辰时到此刻登记各家受灾情况,以便后续救助。”
“长兴坊顺义伯府?”
有些人眼睛都亮了,“就是大伙儿自己舀粥长兴坊顺义伯府?”“听说不仅是自己舀粥,人家不仅不趁机赞占便宜还帮着修补房子,听说长兴坊的人现在都忙着,干劲大的很。”
“哎哟,我们是不是也要这样了?”
百姓们表示看到了希望,程大器不再多说什么,只需要小牛将军再抄快一些,看下最终能交割给他多少银子和米粮。
顺义伯府内,程小四也在听是让他们做工领取米粮。”
到了现在余震已经很小,之前就没倒塌的房子现在也不会倒,百姓逐渐回归了正常的生活,但依然每日来吃白饭,粮食消耗极大。
“要是忽然就停了,只怕那些人要闹,咱们之前积累的好名声就没了。”
管事很担忧,但一直施粥又承担不起。
程小四琢磨了一番,说救灾再延续七日,七日后不再发放粮食,“尽快将长兴坊内需要干活的地方都梳理出来,然后在坊内进行招工,以工领粮,一人一天一斤粮食,可拿回来自己煮。”
“对实在困难的人家进行登记发放领粥牌,我们虽然是想要好名声,但也绝不能被一个名声给困住,有些人就没受灾,以前没吃饭?”
“如果有刺头闹事,那就不让他做工,不让他领粥,还敢闹事,送到衙门。”
管事懂了,连忙去安排,次日程大器带着人去锦仁坊的时候程小四也带着花花出了门,到长兴坊各处走了走,招工的告示已经贴出去了,妇人们争相领取清扫街道和照顾病人的活儿,男人们则是帮着修围墙,做木工,清理水道,修补道路,搬运木头石块,热闹的很。
路过程小四身边的人笑道:“一天一斤粮食,拿回家省着吃就够了,家里要是多几个人的,那粮食还能剩下来慢慢吃。”
“谁说不是,要说咱们运气好,皇上惦记咱们,咱们又遇到了顺义伯,你们看锦仁坊,听说施的都是清汤寡水的粥,还趁机抢夺人铺子。”
“你们不知道。”有人压低了声音,“我听说还抢好看的姑娘......”
程小四竖起耳朵听,眉头轻蹙,有时候她都觉得不能走出顺义伯府的大门,每回走出来都会让她对这个朝代有新的认识,‘人权’二字在这里好像根本就没有。
抬眼看去,一群小娃娃在搬石块,脏兮兮的湖着鼻涕,石块走的摇摇晃晃,最小的和小程清差不多大,抱着一块碗口大的石块摔了一跤,不哭不闹自己爬了起来,努力抱着石块继续走。
“巷子路不好走,常年积水,现在修补后填些石块,结实一些。”
管事们也很感慨,“这些娃娃的家里人说让他们来帮忙,给半碗粥就行。”
程小四深吸了一口气,“再给他们添半块白馍。”
也不知道让她胖爹出面在这里修建一所学堂行不行,也不知道一所小小的学堂会不会触及到谁的利益,带来什么样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