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暮说完,桃花眸一眯,眸子斜睨着苍易,随即邪魅的勾了勾嘴角,“若我没有想多,这应该是王母交给你的事吧?苍易,你休想骗我,你想做甩手掌柜?门儿也没有,我不去……”
苍易微微一笑,“玄法不如告知他,到底是不是我甩手?”
心中生出一抹苦涩,她那性子怕是一辈子都不愿意见自己。
他又如何敢去她跟前碍她的眼?
玄法粗粝的声音响起,“本玄法在此,星君还没有胆量假传王母旨意,道人尽快安排,不要让王母久等,否则,山神的怒火怕你承受不起……”
千暮听到山神的名字,登时心头发紧,自知逃不过,“可……”
“咚咚咚,咚咚咚……”
还不等千暮说什么,就听到了一阵拍门声。
在这寂静的夜里,那拍门的动静显得分外突兀。
房中的几人面色为之一变。
千暮顾不得多想,走去床榻前将身上的血衣换下,随后换上了一件干净的宽袖白袍。
很快,外头值夜的小宫侍被吵醒,披了衣裳,挑着一杆灯笼,打着哈欠的去开门。
见门口也挑着灯笼站着一名陌生的宫娥,他不由询问,“哪个宫的?有事?”
宫娥声音清脆,透着几分喜悦,“揽月宫的,找千暮道人。”
“道人歇息了,哎哎,你干什么,你有没有规矩,怎的擅闯?站住,你回来……”
小宫侍被突然闯进来的宫娥给惊的瞬间一扫而空。
登时快步追上去,想要将人拦住。
然而,那名宫娥却生怕小宫侍拦她一样,拔腿往里跑的飞快,她手里的那杆灯笼摇晃的厉害。
小宫侍眼见宫娥闯进了大殿,吓得魂飞魄散,一下跪在了地上噤若寒蝉。
“千暮,千暮?千暮……”成瑾儿一闯进大殿里,便忍不住激动的呼唤千暮。
眼前光线虽不明亮,却足以看清眼前的一切,成瑾儿将手里的灯笼放在了一边,满是惊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同时高声唤着,“千暮……”
楼上的千暮眼神变换不定,他暗暗心惊,成瑾儿为何会在宫里?
不,应该是,她为何会进揽月宫?
姜晚音!
“道人果然会享受,夜半美人投怀送抱,道人还真是个有福气的,可比我等整日奔命苦哈哈的快活多了啊……”玄法粗粝的声音压低,听的人越发感觉刺耳。
千暮立即辩道:“玄法这么说就显得矫情了,本道人想在王母和山神跟前还没有机会呢。
若是玄法愿意,不如咱俩换换?”
在玄法呼吸一滞下,千暮轻描淡写的道:“不过是宫中一个无知的宫娥罢了。”
玄法回过神,声音阴险道:“既然无知,才更容易坏事,那道人现在就去拧断她的脖子吧,免得坏了王母和山神的大事。”
他的声音幽冷,彷如来自地狱里的恶鬼。
千暮面色一变,浑身僵硬,带着两分求救般的看向苍易,“星君……”
苍易的眸光幽暗莫测,“人都上来了,道人打算让她见见我们?”
千暮自然也听到了上来的脚步声,暗暗咬牙,抬步推门走了出去。
在二楼台阶上站定,拦住了即将要上来的成瑾儿。
成瑾儿正提着裙角上楼,停下脚步抬起头,一眼看到千暮,她顿时露出一抹喜悦的笑脸,“千暮,怎么样,惊不惊喜?”
哼,她就是故意给千暮一个猝不及防。
今天在婉贵妃提出建议,她之所以欣然应允下来,完全就是为了这一刻,只要一想到能随时与千暮见面,她一刻都等不及,回家收拾了一下就进宫了。
明知千暮就在这里,她哪里等的了,故而,她打算今晚就想给千暮一个惊喜。
千暮面沉似水,“本道人与你很熟吗?谁允许你擅自闯进尚清宫的?”
成瑾儿满腔的欣喜凝固,她料到千暮见到自己会吃惊,或欢喜,亦或是不赞同,也或许是拒绝她,可完全没有料到他会如此的冷漠。
“千暮?”成瑾儿火热的心犹如被人当头浇了一瓢冰水。
不但心凉了一瞬,还被千暮的冷漠刺痛了。
她有些委屈的道:“千暮,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千暮对于成瑾儿的摇摇欲坠视而不见,红唇微启,缓缓吐出一句,“不想死,就滚。”
“千暮,以前我们不是很好吗?你为何突然对我这样?是不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成瑾儿无法接受千暮突然对自己这么绝情,她喃喃的道:“千暮,我为了见你,甚至都抛弃了爹爹,你不能这样对我……”
说着,成瑾儿的眼里一下就溢满了眼泪,模糊了视线。
为了他,她与爹爹大吵了一架,不顾爹爹的反对进宫的。
可是他怎么能对自己这样?
成瑾儿不由善解人意试图去理解千暮。
“为什么?到底是因为什么啊,在山里的时候,我们明明很要好啊?
我伤了脚踝,你背着我走了一路,我差点掉下矮崖时,你毫不犹豫的跳下去接住我。
我被蛇咬伤的时候,你还帮我将毒给吮出……千暮只要你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成瑾儿说着已然泪如雨下。
明明在山里的时候,他们那么亲近要好,明明她能确定千暮心里是有她的。
可是,在他们分别再见之后,千暮还好好的,“你为了见我,还变着法子的收买淮南王府的下人,见到我的时候,你明明也很欢喜的不是吗?”
“住嘴!”千暮厉喝一声,成功阻止了成瑾儿继续往上走的脚步。
他的眼神里透着不耐烦,“你听不懂人话吗?一个姑娘家夜半三更的闯进男人的房里,问出这种奇怪的问题。
又一副好像我与你有什么私情,说的又好像我对你始乱终弃的模样,请问,我对你做了什么?
我是向你表过情了不成?是,你说的那些的确发生过,可你的意思是我看着你死掉,也冷眼旁观才对吗?
况且,对你的确好那么几分,那也并不是为了你,我不过是利用你,才接近你。
包括收买淮南王府的下人,那是因为盛云昭不出门,我没有办法见到她,消息又送不进去。
所以,我都是利用你,不成想你竟自作多情至此,如同一块狗皮膏药似得,实在让人困扰的很。
看在你也算帮我做过事的份上,这次本道人容忍你一次,现在滚,否则,休怪本道人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