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老太太就有些身子不适,如今被自己的嫡亲侄孙女给气的顿时一阵晕眩,整个人就仰倒了下去。
“啊,姑,姑祖母您怎么了?”施囹涵吓了一跳,顿时疾呼出声。
外头的蕊嬷嬷听到动静进来看到老太太双眼紧闭,面无血色人事不知的模样,大惊失色,“老夫人。”
她上前连唤了好几声,老夫人也没有反应。
施囹涵也吓哭了,不住的呼喊姑祖母,“姑祖母,您怎么了?不要吓涵儿啊……”
蕊嬷嬷也顾不上其他,顿时跑出去让人传府医,通知主子们。
盛云昭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外头散步,听说老太太晕了的消息便急忙赶了过来。
府医还没来,施囹涵在床榻边一个劲儿的哭哭啼啼的让人听的分外聒噪,盛云昭沉声道:“表姑娘你安静些。”
可是施囹涵却顿时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般,倏然站起身面对盛云昭横眉立目尖声道:“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若不是因为你,姑祖母不会被气晕,盛云昭你就是个扫把星,若是姑祖母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和你没完。”
正满面焦虑不安的蕊嬷嬷闻言顿时道:“表姑娘,这和王妃有什么关系,老夫人现在昏迷着,你就别闹腾了。”
别人不知道,可她是老夫人身边的心腹嬷嬷,就没有比她更清楚的。
她若不是没完没了惹老夫人动怒,老夫人怎会昏迷?
然而,施囹涵却丝毫不理会蕊嬷嬷,而是满面疾言厉色的指着门口道:“你滚,立即给我滚出去,这是我姑祖母的院子,我姑祖母这里不欢迎你,滚!”
不知怎么的,施囹涵突然感觉心里很痛快。
早上的时候盛云昭的丫头就这么赶她的,现在她总算都还给了盛云昭。
盛云昭废话都懒得和她说,“芸娘,将她给我扔出去,若是她敢发出一个声儿来,就将她的嘴给我堵上,祖母醒来,我和她老人家请罪。”
“什么?盛云昭你敢!”施囹涵顿时双目圆睁,满眼都是光火。
可是芸娘却只听盛云昭的命令行事,根本就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拽住施囹涵的手臂就往外拖。
“啊,放开我唔……”施囹涵才开口,就被堵了嘴巴。
房里一下安静了下来,盛云昭问一旁的蕊嬷嬷,“蕊嬷嬷可请府医了?”
蕊嬷嬷颔首,“请了的。”
盛云昭也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等着府医。
府医来的很快,几乎气喘吁吁进来的。
见盛云昭在里面,对她颔首了下,快速的跪在了床榻前,为老太太把脉。
蕊嬷嬷急的直踮脚,却不敢打扰府医。
这时,越衡夫妻俩以及李舒沅和陆邵苒也都前后脚的陆续进来了。
盛云昭对越衡夫妻二人无声福身一礼,便退到了一边。
一行人都等着府医诊脉。
片刻,府医松开了老太太的手腕,回头才发现王府主子们都来了。
越衡忙道:“府医,母亲她怎么样?”
府医叹了口气,“老夫人是急火攻心,痰迷心窍了,稍后我给老夫人施几针就能醒,只是老人家年岁大了,担不得沉重,切勿让老夫人再着急上火啊。”
禀明后,府医便从药箱里拿出了针包,随即看了眼越衡,“老夫人需要安静,大家先出去吧。”
府医说完,便开始为老夫人施针。
众人听完,都陆续退到了偏厅,只留了府医和一名婢女在里头,其余人都退了出去。
一入了偏厅,老王爷就问蕊嬷嬷:“老夫人怎么昏迷的?”
蕊嬷嬷抿了下有些下弯的嘴角,“老夫人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感觉身子不爽利,吃过早膳后,只是和涵姑娘说了会话就昏迷了……”
盛云昭不由往外看了一眼,并未见到芸娘和施囹涵的身影。
她垂眸暗想,大约芸娘也怕让人看着她拉扯着施囹涵不好看,故而避开了。
这么想着时,她一抬眼,就见不远处的李舒沅眼神乱转。
她微微挑眉了下,从开始这位沅表妹就明显排斥自己,而她也没想过要与这位表姑娘交好,故而,便转开了视线。
越衡听完后,也没有多想什么,只当母亲是因为她侄孙女的事上火才昏迷的。
便负手在旁踱步,慢慢思忖起来。
一眼看到低垂着眉眼的妻子李氏,顿时道:“你先回去吧,我在母亲这里就好。”
说着,又对李舒沅等人道:“你们也回去吧,老太太现在需要静养。”
李氏听了,往房里看了一眼,转身走了。
盛云昭犹豫了一瞬,却留了下来,从进门后,老太太对自己不薄,这个时候,她就算是回去了,也安心不下来。
好在并未过多久,府医从里头出来,对越衡禀道:“老王爷,老太太醒过来了,不过又睡着了,暂且不要打扰,我去熬药。”
待越衡点头后,府医匆匆出去了。
蕊嬷嬷不放心老太太,见老王爷再不问自己什么了,她便进了里间守着。。
外间儿里只剩下盛云昭和越衡。
盛云昭见越衡似乎正在出神,福身道:“父亲,我进去陪祖母。”
她还未转身,就听越衡开口道:“云昭,可否单独与父亲谈谈?”
盛云昭微愣了下。
一盏茶后,盛云昭随着越衡进了书房。
越衡的书房很简单,正面墙都是书简,还有一些字画,剩下的是一排刀剑架子,而他的正座后面是一座一人高的烟雨水墨图。
越衡让人上了茶水,这才坐下,神色温和,“父亲没那么多的规矩,坐下吧。”
盛云昭收回打量的目光,大方的跪坐在长案对面。
越衡看了她一眼,女子眸光漆黑明亮,举止从容淡定,越衡先是赞了声好气度。
端起茶盏微微吹了吹,啜饮了一口茶,放下茶盏温声问道:“你的生辰是何时?”
盛云昭也端起茶盏,“回父亲,儿媳的生辰是二月初八。”
“哦?这么巧,忱宴也是二月的,不过他是二月二十八的,呵呵,你们果然是有缘分的。”
越衡似乎因儿子儿媳的缘分很是高兴,笑的开怀,盛云昭只是浅浅一笑。
因为她知道越衡在铺垫,特意叫她过来谈谈,绝不是为了问她生辰这么简单。
若只为了知道她的生辰,随便打听一下,就能打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