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东京城外皇城禁军驻地遇袭的时候,就在起义军顺利进入皇城,骑兵登上城墙夺取城门的时候。皇宫中金銮殿上的朝会,在八帝徽宗到场之后顺利展开,文武百官开始禀报各地情况。
反正在假黄安看来,这些鸟人假模假样,逢场作戏。最后还是大群奸臣跳将出来,针对自己构陷。
事实的确如此,议事不久,一个御史大夫跳出来,把话题扯到黄安身上:“陛下,微臣要弹劾。”
“哦,不知是何人?”
“微臣弹劾之人,乃是济南平海节度使黄安,他仗着手握重兵,行事乖张跋扈,不经批准擅自调动兵马,恶意构陷朝廷命官,最可恨的是安上勾结辽国的罪名,擅自打杀,这是对朝廷的挑衅。做事不顾后果,无法无天,还请陛下三思啊?”
这位弹劾官员的御史大夫话说完了,还未退下。又有一人跳出来,阴险地看着假黄安,附议告状:“陛下,王御使所言甚是,据说这位黄将军在成节度使之前,便是个残忍嗜杀之辈。曾头市因此被灭,尸体堆积如山,手段残忍。恳请陛下明鉴,这种狠辣之人不配立于朝堂之上。”
“不错,陛下,前几年,登州聂家及几个家族全被灭杀。也是这位黄将军借童枢密之手而为。平海军指挥使聂丰被革职后不知所踪,明摆着是被杀人灭口。这是黄安排除异己,掌控水军……”
“陛下,几年来,京东路十多个州府主官不是被革职查办,就是被斩杀当场,全是黄将军擅作主张。恳请陛下降旨,严惩此獠,还朝堂清明。”
“陛下啊,我大宋朝崇文抑武,岂能被一武夫……”
……
一个个被黄安得罪的官员先后跳出来,人人满脸悲愤,大义凛然,说着陈年往事,无中生有。揪着黄安的小辫子借题发挥,捏造事实告黑状。至少有十多个穿着紫色官服的高官联合抨击。
占据朝堂高官人数的三分之一还多。
好像你方唱罢我登场似的,接连不断,令人瞠目结舌。王禀,赵谭两人在黄安手下任职多年,算是了解实情的。见到如此多人歪曲事实陷害他人,脸上满是愤怒,想要挺身而出,力挺黄安。却被童贯严厉的眼神制止,只能心下暗叹。
这回当朝太师蔡京及派系人员并未说话。宿元景等中立派系的官员也没反应,这显然是个局。这些跳出来的官员被人当枪使,幕后人不言而喻。
就是练仙丹玩女人的宋徽宗啊!
假黄安在心里感慨连连,看着一个又一个跳出来的官员如猴子似的卖弄,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他这副淡定的表情,令很多官员诧异或不解。这位神情为何如此古怪?难道是有什么底气?
而高台上的赵官家也看到了这一幕,心中好奇不已。直到再也没有人跳出来针对黄安,集体呼吁圣上降旨严惩等,官家不耐烦的咳嗽一声。站在台下的大宦官杨戬一声“肃静”,全体闭嘴。
赵官家看向黄安,主动问:“黄爱卿,朕多闻你剿匪功绩,练兵有方,不知爱卿是否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黄安没有回应,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猖獗,模样癫狂,令金銮殿上百官满脸错愕,令蔡京陡然睁眼,连往后斥不得无礼。赵官家呆愣片刻后,脸上笑容转为了恼怒。
“够了,黄节度,为何如此放荡?”杨戬厉声喝斥。
“哈哈哈哈……”黄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台上的赵官家,又指着朝中群臣:“一个昏君,一群奸臣,聚在一起商议国事,谁给你们的勇气?哪来的脸皮在这猖獗,死到临头不自知。”
赵官家脸色阴沉,处在暴怒的边缘。
杨戬翘起兰花指,声音尖锐:“大胆,安敢辱骂陛下?”
“该死,乱臣贼子,乱臣贼子,陛下,诛杀此獠。”大臣们也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咆哮连连。只有王禀,赵谭等人突然心底涌出不好的预感。一辈子行军打仗的老将种师道也心惊胆颤。
这回怕是有大事要发生!
“闭嘴,昏君,奸臣安敢在场饶舌犬吠?”假黄安气沉丹田,一声暴喝,盖过了全场嘈杂怒骂。哈哈大笑,阴恻恻地看着赵官家和众多大臣。
蔡京脸色变得很难看,冷冷地看着黄安喝斥:“黄镇北,赶紧跪下认错,还能保得住一条小命,不然……”
“不然怎么样?”黄安冷冷打断蔡京,跳开几步远,轻蔑地指着赵官家和众大臣们,嗤笑连连:“就凭这个昏君,就凭这些贪官奸臣,也敢对我不利?敢杀我?借他们百多个胆子也不敢。”
“还有太师,你别搞错了,我可不是相公黄安,黄镇北。诸位,在下是个唱戏的,名唤钱老六。是几年前相公安排的替身,让我上朝来演一场戏。你们这些烂蒜敢动我?清楚结果吗?”那假黄安双手叉腰哈哈大笑,直接表明身份。
这一番话直接让在场众人包括蔡京在内的所有官员皆是瞠目结舌,满脸难以置信或是不可思议。
“黄镇北,你胡言乱语作甚?”赵官家冷静下来后,盯着钱老六喝问:“莫非想装疯卖傻不成?”
“装疯卖傻?”钱老六怔了怔,鄙夷地看着赵官家:“老子用得着这样?就你这种成天只知道练仙丹,玩女人的废物也配与我家相公为敌?”
“混帐,金瓜武士何在?把此獠拖下去,砍了。”赵官家听到这番嘲讽怒不可遏,猛地起身大喝。
随着外面应声响起,一队金盔金甲,手持金瓜的武士涌了进来。令人惊骇的是,这些人没有去捉钱老六,反而扑向几个针对黄安的高官,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下金瓜舞动,在当事人惊吼“不”中,几颗脑袋如西瓜般炸裂,死尸栽倒。
这一幕变故黄安让文武百官惊呆当场,不少人瘫软在地。
连龙椅上的赵官家都吓了一个哆嗦,满脸不可思议。
领头的金瓜武士拎着燃血的金瓜,冲赵官家行礼:“陛下,济南平海节度使黄相公麾下,东京城特别行动队大队长小关索李宝,率队听候您的调遣。还有没有贪官?老子保证一瓜一个。”
这李宝本是济州人,因为家境贫寒来到东京城谋生。处处受到排挤,后来招贤楼四处招揽好汉,这位李宝兄弟来投。因为自身本领高强,又忠心耿耿。于是便黄安看中,悄然塞入宿卫中,混成了指挥使,率领数百人,皆是己方精锐。
“情况不对,老子劝你们最好不要跑,否则满门被灭。”钱老六看到有人往后缩,冷冷开口。随后看向惊魂未定的赵官家,又是摇头讥讽:“看到没有?连尸体都怕,你不是废物是什么?
“赵佶,实话告诉你,你整天在皇宫中做甚么,晚上跟哪个嫔妃睡,三餐吃的是何物,都在监视之中。我家相公要你三更死,你绝对活不过五更天。还有你们这些奸臣,是谁唆使死士刺杀黄相公,密谋商议如何针对,真当别人不知?”
李宝扭胳膊晃脖子,看着满朝文武,笑容阴狠:“嘿嘿嘿,你们上午做的事情,就比如说朝会议论何事?最迟次日正午便传达济南大本营。就你们这群打压武将,不思进取的奸臣也敢猖獗?”
“不可能,这不可能!”赵官家目光呆滞,随后摇头否认。他不相信自己后宫之中,有人监视,更不相信相距千里之遥,消息大半天能送达。
唯独人群中的曲端满脸茫然,他不怀疑消息传递这么快。因为他就经常使用飞鸽传书这种手段。想一想当年曲家拂了黄安面子就浑身冰凉。
也就在金銮殿上气氛,有些诡异的时候。外面突然急促的号角声响起,“报”“急报”的呼声不断。随后先后有兵卒连滚带爬地闯入金銮殿。
这种行为只有如边境告急,这种紧急情况才会出现。
果然,慌乱的禀报声响彻大殿。
“报~,急报,紧急军情,城外捧日军驻地遇袭。”
“报报~,十万火急,城外骁骑军驻地遇袭。”
“报~,牟陀岗遭不明队伍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