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外站了很多人,易雪,顾晟,刚刚来的那些人都在,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脸上都还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但是这种表情在看到云浅之后很快就维持不下去了。
他们的眼里或自知或不自知的,都闪过了一抹惊艳。
没有他们想象中的不适配和尴尬,试衣台上的人极自然,就连被突然拉开帘子脸上都尽是平淡。
云浅从镜子里看他们,歪了歪头:“我觉得,还挺适合的。”
易雪身上也穿着礼服,但是因为生病的原因,整个人是略微消瘦的,有些撑不起来身上那件纯白的礼服。
而云浅不一样,该有的都有,身材凹凸有致,极有古典韵味。
之前云浅穿的永远都是宽大的衣服或者校服,没人注意到她其实也有一副好身材。
易雪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拳,恰巧就看到顾晟从云浅身上收回的目光,她愈发不平衡了。
但是顾晟在这里,她也做不了什么。
偏偏云浅还在这时候开口:“小雪,我就选这件了吧,你这么善良,会同意的,对吧?”
易雪:“………”
易雪扯出一个勉勉强强的笑容,“…当然会,就这两件吧。”
云浅笑着垂下眼睫,眼底闪过得逞的狡黠。
———
校庆那天很快就到了,学校有秩序地组织着学生们去礼堂,准备听上午的优秀校友讲座。
云浅和南瑜坐在一起,距离舞台较远,但是好在位子的高度够高,前面的人也不会挡住她们。
校长头上没剩多少的头发被梳得一丝不苟,在演讲开始照常给大家先啰嗦一大堆。
“好了,我的致辞就到这里吧,想来你们也不爱听我这个老头子讲,那接下来,就有请我们这次校庆请回来的优秀校友给大家进行演讲吧。”
“大家掌声有请,易浔先生。”
台下瞬间发出一阵惊呼,接着就是如潮水般的讨论声,很多人探头探脑地想要看看这位有名的优秀校友。
云浅本来因为困顿快低到前排椅背下面去的头突然抬了起来,一个不小心还撞上了前面人的椅背,她连忙道歉。
等到云浅道完歉在位子上直起身时,穿着整洁灰色西装的男人已经走上了舞台。
舞台上的灯光聚拢在易浔的周边,眉宇间尽是沉着,漂亮的五官攻击性极强,气质清冷,像是不谙世事的神明。
“啧啧啧,感觉易学长更帅了。”南瑜摇头称赞道。
台上的易浔和那天晚上的易浔还是有所差别,今天的易浔西装熨贴,衬衫扣子系到了最顶上,禁欲又冷淡。
云浅靠在椅背上,目光一直落在舞台上讲话的易浔身上。
优秀校友被请回来做的讲座内容大多都千篇一律,要不是有易浔那张脸在那里,估计也没几个人会认真听。
“学长真的好好看,听说他也才比我们大了一点。”云浅听到周边的女生小声的交谈声。
嗯……好像有脸在那里也似乎没多少人认真听。
男人身姿挺拔,拿着话筒的手衣袖微微上移,露出那只看起来昂贵又低奢的腕表,矜贵无比。
请回来的优秀校友并不参与接下来的舞会,所以易浔在讲座结束之后就可以离开。
老校长把易浔送出礼堂,“今天辛苦小易了,我看大家好像都很喜欢你的讲座。”
“谈不上辛苦,正好也来祝母校周年快乐。”易浔淡淡道。
老校长一会儿还有事要做,和易浔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回到了礼堂中。
易浔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然后准备朝礼堂长阶走去,身后突然传来女孩的声音。
“哥哥。”
女孩穿着夏季的校服,百褶裙下是一双笔直纤细的长腿,刘海已经被风吹到扬起,露出饱满的额头。
易浔目光凝了一瞬,然后回复神色:“什么事?”
云浅又往前走了几步,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点点缩短,“哥哥。”
“就是没想到今天是哥哥过来讲座。”
“………”
易浔的手放在裤子口袋里,情绪淡然的眸子低垂着,想起了什么似的:“正好你来了。”
云浅疑惑地“啊”了一声,还没有反应过来,又听到易浔说:“跟我过来一下。”
虽然不清楚现在是怎么回事,但是云浅还是跟上了,她跟着易浔走到一辆低调奢华的纯黑色轿车旁。
易浔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车窗降下来,里面的人递出来一个手机。
云浅定睛一看,发现那是自己落在酒店的手机。
“………”
白期待了,云浅还以为是要带她去做什么。
“这是在你住的那间房里找到的手机,应该是你的。”易浔捏着手机一角把手机递给云浅。
云浅接过手机,手机没有被损坏,还能正常开机。
她眯着眼朝易浔笑,“谢谢哥哥。”
表情有点傻,易浔眉宇微动。
“校长还没结束致辞,回去。”易浔淡淡道,说话的语气似乎没给云浅留一点拒绝的余地。
云浅的表情瞬间就垮下来,“别啊,我好不容易溜出来的见你一面,你就这么把我赶回去?”
易浔:“………”
女孩的控诉十分自然,语气不复他第一次见她时的乖巧,仿佛这样的生动才是真正的她。
易浔在易家庄园里并不亲近任何一个小辈,那些小辈大多对他都抱着敬畏的态度,除了碰见时会喊上两句,其余时候都不太见面。
这是第一次,而且还是易家收养来的,和他并没有血缘亲情的女孩哥哥哥哥地叫着。
“哥哥,要不你带我走吧?”云浅眨巴眨巴眼睛。
“……赶紧回去。”易浔抬手捏了一下眉心。
“哥哥……”
易浔看向云浅的目光依旧淡然,“我们似乎还没有熟到这种程度?”
云浅装傻,“怎么会?”
“我们都一起去过酒店了。”
易浔:“………”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这种话不要乱说。”易浔冷着脸,颇有几分大家长的味道。
“好嘛,你不要凶我。”云浅语气可怜巴巴的,眼里的情绪却和可怜巴巴一点也沾不上边。
易浔今天第不知道多少次感到失语,云浅给他一种她比那些工作还要棘手的感觉。
可是莫名的,他却生不起气来。
云浅就仗着易浔没有明显的排斥,仗着一声声哥哥要到了易浔的联系方式。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目睹了一切,忍不住从后视镜看刚上车的易浔一眼。
易浔捏了捏鼻梁,“开车。”
“好的哥……不是,好的老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