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浅尝辄止，只是唇瓣相贴，却足以让周围的气氛变得暧昧粘稠。
周围的小鱼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那幅美好的画面，然后到处乱游，撞成一团。
云浅坐着的海豚仿佛也激动得不行，发出一声短暂的鸣叫，身体不由自主地扭动了一下。
云浅就滑进了缪尔的怀里，刚要离开的唇瓣再次贴近，缪尔接住人扣进自己怀里，湛蓝色的眸子里泛了点水光却又舍不得闭眼。
静静地贴了一会儿之后，云浅慢慢睁眼，看到了缪尔眼里似乎还残余的水光。
她呆了半晌，突然笑了出来：“缪尔，你不会…”
“你不会是被我亲哭了吧？”
缪尔羞愤地无处可逃，只好把头埋进云浅的颈窝，嘴硬道：“才不是！那是…不小心溅进来的海水！”
云浅还在笑，缪尔靠在她的肩膀上都能够很明显地感受到云浅因为笑而颤动的身体。
鱼尾悄悄地卷上云浅的一边小腿，触感很奇妙。
“缪尔，我的腿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那是我的尾巴！”
“噢，那你的尾巴为什么要缠住我？”
缪尔听不下去了，头埋得更紧，手摸索着捂住了云浅叭叭叭的小嘴。
“你不许说话！”
———
在海上玩了许久，近傍晚时一人一鱼才回到家里。
因为玩得太过尽兴，所以云浅到家就没了力气，瘫在沙发上不愿意动弹，缪尔就趴在鱼缸边缘。
电视上在播放着一档爱情片，女主同朋友介绍自己的男朋友，也就是男主。
缪尔看着电视上的画面，若有所思，“男朋友是什么？”
“同位置换一下，男朋友就是你们人鱼的伴侣。”云浅懒懒地应道。
“那我…是你的男朋友吗？”缪尔紧张地问。
云浅顿了一下，目光从电视上转移到缪尔身上，挑了挑眉：“你觉得呢？”
虽然害羞，缪尔还是点了点头，十分肯定。
“为什么？”云浅又问。
缪尔睁大了眼睛，“我们都亲过了…”
“可是，不是亲过了就是男女朋友啊。”云浅轻飘飘地说道。
说完云浅还自我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这话可以列进渣女经典语录了。
听到云浅的话，缪尔如遭雷劈，表情僵硬，一点点委屈不自觉地从眼尾流露出来，还带着几分茫然。
“………”
啊哦，好像有点玩大了，云浅心道糟糕。
她连忙起身走过去，缪尔已经死地扭过了身子，面对墙壁，在沉进水里去的前一秒被云浅拉住。
即使缪尔躲进水里，鱼缸不大，水也是清澈的，压根藏不住什么。
被云浅握住的手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没有收回去。
“我刚刚开玩笑呢，你别生气。”云浅讨好道。
缪尔不说话，只有鱼尾轻轻动了动。
云浅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眉眼弯起来。
“刚刚真的只是逗你玩呢，我们都亲过了，我肯定不会不认的。”
“而且啊，我那样说是因为你也没说你喜不喜欢我，万一我要是随意说出口了，你要觉得我轻佻怎么办？”
云浅就像一个专业的引导师，循循善诱着让某个娇气公主表达自己的情绪。
果然，人鱼还是太过单纯，立马转过身来，湛蓝色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我没……没这么觉得。”
“是吗？”云浅眼里划过得逞的光。
云浅觉得攻略下这条人鱼之后，自己可以去写一本如何攻略傲娇小公主的书了。
“可是你都没有说过。”云浅趴在鱼缸边缘和缪尔对视。
缪尔抿唇，唇角绷得直直的，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人鱼虽然活了很长的岁月，可是如果换算成人类年纪，缪尔和云浅也差不了多少，海里的人鱼没有教过他如何去讨一个人的关心，因为向来只有别人讨好他的份。
缪尔抓着鱼缸边缘的手紧了又紧，然后踌躇着靠近，在唇瓣快要碰上的时候闭上了双眼，眼睫都快要颤出残影。
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半晌，又碰了一下。
动作青涩单纯。
云浅觉得自己快要憋不住了，人鱼傲娇又纯情，很难让人不想欺负。
缪尔红着脸和耳尖退开，眼神四处乱飘，就是不敢看云浅。
“这样…行了吧…”
“当然不行，”云浅理所当然地摇头，“说和做可不一样呢。”
“可是，电视上说，说不如做。”缪尔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
云浅点点头，觉得有道理，“那要不，你再亲一下？”
“我觉得再亲一下我就什么都知道了。”
这下在看不出来这人在调戏自己，缪尔就是傻鱼了，可是他又实在无法拒绝眼前的女孩。
还没等他靠近，云浅已经抬手捧住了缪尔的脸，在他的脸上吧唧了好几口，亲完之后笑着站直了身，背着手哼着歌走向了厨房。
缪尔：“………”
缪尔的反射弧绕了海洋一周，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自己什么都被骗干净了。
但是他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想把自己埋进水里降温。
“缪尔，今晚吃什么？”云浅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却没有得到回应。
她探出头去，发现缪尔正看着厨房这边，但是没有应声。
“缪尔？”
缪尔不说话。
“……男朋友？”
缪尔立马回答道：“想吃烤鸡翅。”
“………”
云浅被反将一军。
人鱼被骗得容易，学起东西来也容易，缪尔得逞一笑。
吃过晚饭之后，缪尔躺在鱼缸里打了个小小的饱嗝，目光追随着云浅从房间到客厅，一刻也不离开。
云浅发现了这点，故意走上走下走了几个来回，引得缪尔的脑袋也跟着左摇右摆。
“我好看吗？”
“好……”脱口而出的话语一下子顿住，缪尔眼神躲闪：“谁…谁看你了。”
某人鱼用行动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全身上下嘴最硬。
云浅关上客厅的吊灯，留了一盏光线柔和的落地灯，“好好好，知道你不在看我了。”
“那么，晚安。”
缪尔点点头，在云浅快要消失在转角的时候叫住她。
“下午我没说，我…我喜欢你……”缪尔顶着红脸强撑着直视云浅，小声说完之后又掩饰道。
“我的意思是……晚安。”